讓胡飛和騎兵大隊所有官兵沒想到的是,木拉提的一番喊話竟然真的把土匪寨門給喊開了,
寨門緩緩開放,從裡頭跑出來兩百多穿着各種服裝的土匪,領頭的土匪頭子又矮又壯,看身高有一米六就頂了天了,土匪們持刀拿槍的拿什麼的都有,土匪頭子右邊腰裡帶着槍盒子、左邊掛了一把長彎刀,空着兩隻手走到離胡飛五十米的地方站主拱手,
“某家就是飲馬寨的寨主郎千里,各位長官辛苦,昨天的事是誤會,貨物全在寨子裡放着原封沒動,我飲馬寨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郎千里在這裡給各位賠禮了,”說這話彎腰作揖,表示道歉,
沒想到這傢伙會來這一手呀,胡飛本來以爲六耳狼會狡辯一番,到最後迫不得已了纔會開寨門交東西,那時候他就能順勢領兵殺進山寨了,現在人家六耳狼主動打開寨門出來賠禮道歉了,胡飛還真不好當場翻臉過去衝殺了,
“郎寨主既然這麼說話了,那我接受你的道歉,”胡飛提馬到了前頭,“請郎寨主把軍需物資交出來,如果數目不差的話,我現在就領兵回去,”
你把東西搬過來,我一檢查,就算是數目不差我也能找出點毛病,到時候就有藉口翻臉了,說到底,胡飛還是想給自己的軍事行動尋找藉口,
“呃,請問閣下是,”六耳狼擡頭看着胡飛有點驚疑不定,他不知道這位坐到馬上的傲慢軍官是誰,
“我就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國民革命軍騎兵大隊的大隊長鬍飛,郎千里,你既然承認是誤會,現在就把東西搬出來吧,”國軍面對土匪,那就是得傲慢,胡飛坐到斑點馬身上一點也沒有下馬的意思,
“原來是胡長官,東西就在寨子裡放着,我們原封都沒動,胡長官可以親自去檢查,來了就是客,既然胡長官率領衆弟兄大老遠的來了,我郎某人別的沒有,村釀的老酒、山村野味還是能管夠的,這件事是我辦岔了,今天我郎千里就在飲馬寨擺酒賠罪,請胡長官和國軍弟兄們賞臉,胡長官,請吧,”
說完話六耳狼把身子一側左手平伸做出一副請的手勢,土匪們傻呆呆的看着胡飛和他的騎兵部隊在發愣,
去不去,當然去,在胡飛跟前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當初連進奉天鬧事他都敢,眼前這個小小的土匪山寨哪能被他放到眼裡,胡飛一帶馬,斑點馬“踏踏踏”健步上前,走到六耳狼身前兩米了,胡飛這纔在馬上對着下頭的六耳狼抱了一下拳,
張雅怡落後胡飛半步,李三又落後兩步,再往後就是大隊的騎兵了,那些土匪山賊們瞪着迷茫的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大隊的國軍騎兵從他們眼前經過進了自家的寨子,
有人眼尖,一個穿着毛皮袍子,看着像是小頭目的土匪忽然指着騎兵隊伍中一個人叫了起來,“程老杆,那是程老杆,”
被他指的那人側過頭衝着這邊呲牙一笑,隨即混進騎兵羣裡就看不見了,
“喂,格根,你認識那個國軍長官,”旁邊另一個大鬍子土匪問這個穿皮袍子的,
“不認識,”格根老實的搖了搖頭,“不過我看他很像是大西溝護莊隊的頭領程老杆,倆人長得真像,”
“程老杆,他以前來過咱們飲馬溝,”
“沒有,我是幾年前跟着大寨主出去做買賣的時候見過這個程老杆,那時候他的護莊隊才幾十個人,還沒咱山寨的人多呢,”
土匪們議論紛紛,胡飛帶着手下騎兵直接就進了土匪的山寨,山寨不是太大,不過容下個千八百人還是很輕鬆的,靠着寨牆是一圈低矮的木頭房屋,正中間有一大塊空地,隨便扔着一些石鎖、槓鈴之類的,看着像是土匪們的訓練場,
袁方的貨物在一間倉庫裡放着,果然如六耳狼說的那樣原封沒動,胡飛要是從這上面找藉口就有點牽強了,不過既然進了土匪寨子,依着胡飛的脾氣就斷然沒有隨便走出去的道理,
六耳狼一聲吩咐,山寨裡的土匪們就忙活開了,支桌子、擺凳子、拿碗倒茶,廚房裡面的炊煙也升起來了,隨即就有一股股的香味飄了出來,看樣子六耳狼是真的準備好好招待貴客了,
吃東西上可不能馬虎,爲防萬一,胡飛以幫忙爲名把隨軍的幾個伙伕派進廚房去幫廚了,六耳狼對此倒沒有意見,兩邊人今天是初次見面,戒心重點也能理解,要換成他恐怕還會更過分,
紅燒野豬肉、清燉大雁湯,手把羊肉、烤全羊、奶豆腐,再加上彷彿永遠也喝不完的馬奶酒,猜拳行令的聲音此起彼伏,官兵土匪混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這纔是一幅生動的官匪行樂圖,
六耳狼自然是陪着最尊貴的客人坐在一起,一杯接着一杯的給胡飛敬酒,胡飛是酒到杯乾,從不拒絕,就這種酸酸甜甜的低度酒精飲料,他喝上十斤都不會醉,
趁着酒酣耳熱之際,胡飛向六耳狼講了希望他能率部加入國軍參加抗日想法,六耳狼也從實際出發,仔細向胡飛詢問了參加國軍之後的待遇福利等問題,至於到底參不參加國軍,六耳狼則採取了打哈哈的態度,那意思就是說這事他得考慮考慮,得和手下人商量商量,
對六耳狼的態度,胡飛表示理解,這麼大個事兒肯定不是酒桌上隨便幾句話就能決定的,人家商量商量、慎重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連吃帶喝帶再加上說話聊天,一頓酒飯從下午吃到了晚上,等終於有了些微醉意了,六耳狼安排胡飛和他的騎兵在飲馬寨裡休息,胡飛也就欣然同意了,
天都黑了,就算是從寨子裡出去那也是到外頭重新紮營,再說來都來了,事兒沒辦完哪能隨便就走呢,胡飛準備休息一晚,明天再接茬遊說六耳狼,這回不把飲馬寨的土匪們給收編了他就不走了,
想不到馬奶酒度數不高後勁兒還挺大,胡飛躺倒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睡着睡着覺得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身子也在左右搖擺,胡飛心裡一驚,趕緊睜開眼一看,眼前是一張熟悉的俏臉,張雅怡,
“雅怡,”胡飛咧嘴一笑,“你也睡不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