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百縣軍的監視下,胡飛帶着他的部隊別彆扭扭的離開了吐魯番。有了這次的經驗,下面再到鄯善的時候,離着老遠胡飛就命令部隊繞道了。反正隊伍裡帶的有足夠的給養,他也不用進城採買糧食飲水。
過了鄯善城,離着下一站哈密城可就有點遠了。一個月前從哈密出來的時候,胡飛可是把哈密城鬧了個底朝天,僅僅才過了一個多月,他就要再來這座塞外名城了。
這回和上次就不一樣了,上回胡飛身邊就帶了李三和三個嘍囉兵,外加一個重傷臥牀的張雅怡。那次爲了逃過哈密縣長堯樂博斯的抓捕,胡飛是狼狽萬分的逃出了哈密城。這次再來,他身後帶了將近五百驍勇善戰的騎兵!他再也不會怕那個哈密縣長堯樂博斯了!
離着哈密城二里地扎住營寨,胡飛倒要看看堯樂博斯面對他這支突如其來的部隊會怎麼應對。
半個小時之後,從城門裡頭衝出了一支軍隊,哈密和吐魯番一樣派出了一支兩百人的縣軍出城來監視胡飛了。
哈密城中的武裝力量肯定不止這兩百人,不過,爲了監視一羣來歷不明的敵人就全城總動員,把所有的武裝都拉到城外來似乎也有點小題大做了。堯樂博斯這麼個精明人物當然不會這麼幹。
胡飛紮住營寨之後就命令手下將士們埋鍋造飯,他要在哈密城外頭宿營。
宿營好哇,能吃頓熱乎飯,睡個安穩覺了!尤其是在哈密城外頭,有城池掩護着就不用擔心颶風,城外還能找到水源,這麼好的地方哪兒找去?士兵們歡天喜地的開始搭竈臺,生火做飯。
哈密城外的那兩百個士兵可傻眼了。他們原本以爲來的那些人不是趕緊走路就得派人過來聯絡打招呼的,實在不行,就算直接打過來也算一種態度。萬沒想到人家一聲不吭就在這兒紮下營寨做上飯了!這可咋辦?
當兵的傻眼,當官的也傻眼。最後帶隊的軍官一琢磨,得,他們不來咱過去吧,過去問問那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路過的,還是來哈密城要辦什麼事兒的?有事兒您說話,別一聲不吭的在這兒歇了怪嚇人的!
哈密縣軍派了聯絡官過來問情況,這邊胡飛就告訴他:我們要見一個人,這人是城裡愛民診所的院長張仲林。麻煩你幫着把這人給找出來吧。
來這麼多人就爲了見一個診所的院長?縣兵的聯絡官想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緣由,不過人家既然提了要求那就好辦了,只要哈密城裡有這麼個人,把人帶出來和他們見個面不就完了嘛!這有什麼難的?
聯絡官告辭回去和帶隊的軍官一說,那軍官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愛民診所的院長張仲林?他沒聽說過城裡有這號人物呀。得,既然有名有姓的,那就找城裡的警察局去問問吧。查找人口,警察肯定比軍隊在行。
軍官派了副官帶着兩名馬弁拿着他的親筆信進城去找警察局,打聽這個愛民診所的院長張仲林。
張仲林在幹嘛呢?他在警察局的死牢裡押着呢!前段時間胡飛打死了堯樂博斯的管家薩迪克之後,張仲林不是被當成兇手的幫兇給抓到警察局了嘛。這位張院長受不了嚴刑拷打,把他知道的關於胡飛的事蹟全都招了。
雖然他沒有參與兇殺案,可他到底是曾經給殺人犯提供過住所,並且給兇犯的同夥治過病。就憑這,哈密縣法院判他個包庇窩藏的罪名,直接判了個死刑!現在關到死牢裡就等着秋後問斬了。
這倒好,往死囚牢裡一關倒也沒人打他了,一天三頓飯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倒也能對付個半飽了,就是精神上的折磨讓人受不了!死囚號裡的環境不好呀!
門口是胳膊粗的硬木欄杆,除了吃飯時候有獄卒給送飯倒便桶之外,其他時候連個人影都沒有。不大的牢房裡除了一張破爛草墊子之外還放着個便桶。攤上這獄卒也懶點,倒的時候也不刷,那味兒叫個難聞呀!就這,吃飯喝水還都在一個屋裡。
環境差點、味兒難聞點也都能忍了。可人呆在這種環境裡卻是在等死,這就讓人實在有點受不了了。
張仲林被關在這死囚牢裡總共也就一個來月,整個人就好像是老了三十歲一樣!頭髮也花白了,眼睛也渾濁了,就連走路的時候背都駝了。哪兒像一個三十幾歲的診所醫生?分明就是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了!
縣軍的副官來警察局找人的時候,警察局長還挺不耐煩的,“找張仲林?這人是重犯,是個死囚,要秋後問斬的!哪兒能隨便帶出去見人的?這案子是縣長大人親自過問的,你要是非要人的話,那就去找縣長大人要批條吧!”
那副官一聽,噢,原來這人縣長大人知道,那就更好辦了。反正城外頭來的那幫人不是來找我的,人家是來見張仲林的!給不給人全憑縣長大人一句話。要給就給,不給拉到!
來的這位副官還挺有責任心的,問局長:“人不讓帶走也行,回頭我去問縣長。不過,人既然是在監獄裡關着的,先讓我看一眼行不行?”
這副官是要眼見爲實。不能你說在這兒就在這兒的,我得親眼看看,最好是能問問這個張仲林,看他和城外的那隊人馬是個啥關係?等回去見着長官了,咱也有話說不是?
警察局長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嗯,見面可以,不過牢房裡的環境差了點,你可別在意呀。”警察局長考慮的是,反正人他也帶不走,沒必要爲了看一眼犯人就把縣軍的人給得罪了。任何時候、任何地方的警察都不願意得罪軍隊,哈密縣的警察局長也一樣。
獄卒班長帶着縣軍的副官進監獄裡去探監。死囚號在所有牢房的最裡面。越往裡走那味兒就越難聞,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終於走到頭了,獄卒班長指着一間牢房說:就是這兒了。
“張仲林,有人來看你了!”旁邊跟着的獄卒用手裡的警棍在硬木欄杆上用力敲了幾下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裡頭地下一個人影慢慢坐了起來,花白的頭髮披散着,滿臉呲麻糊,鬍子亂篷篷的,還駝着個背。這明明就是個邋遢老頭嘛!
隨着這人的靠近,一股惡臭撲面而來,這味兒怎麼這麼難聞呢?副官就覺得胃裡猛一翻騰,捂着嘴轉身就跑。他不跑就得當場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