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提醒胡飛先衝出來的這批人很可能是誘餌,後面再出來的纔是正主。胡飛對這個提醒卻並沒放到心上,繼續率領麾下騎兵追殺着從城裡跑出來那幾十名騎士。
往城外衝的人知道被追上就是個死,因此一個個全都玩兒了命的催馬狂奔。有兩個人因爲過於着急,竟然把馬鞭子都抽斷了!這些人胯下的蒙古馬也跑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衝破正面攔截的別動隊,甩開在後頭追擊的敵人,不顧一切的向着遠方狂奔而去!
胡飛在後頭策馬攆了一陣子,看看實在攆不上了就帶住了馬。斑點馬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使勁兒搖着腦袋打着響鼻,那意思是追不上前頭的馬有損它純血馬的名聲。
“好了小斑,你看看你跑的一身汗,小心天冷感冒。人家是在逃命,咱們怎麼能趕得上?”胡飛輕聲的安慰着斑點馬,戰士們慢慢的在他周圍站好了隊。
“報告飛哥,城門口又出來一批騎兵,大概有兩百多人,奔西北方向去了!”一名別動隊騎兵騎着馬跑過來報告了他的新發現。
胡飛率隊追擊的時候就在城門口留了人觀察情況。鄭潤成給他的任務是監視西城門。監視,可不是攔截,能把西城門發生的情況監視到位,那就叫完成任務了。
“嗯,我知道了。別動隊,回師西門!”管他西門出去多少人呢,反正別動隊一直在西門外監視着總歸沒錯!
等胡飛率領別動隊再次回到西門外的時候,門外頭已經是一片狼藉了。跑掉的靴子、甩掉的帽子扔的遍地都是,兩根折斷的馬鞭也古里古怪的出現在那一堆靴帽當中,也不知道那幫逃跑的人怎麼慌成那樣?
再看看城頭,早上還在看演習的那些守門軍已經一個都看不見了,城門大開着,兩條黃狗在城門口來回閒逛着,似乎想找點什麼能吃的。
什麼意思?政變部隊把西城門交給別動隊了?胡飛有點納悶呀。別動隊是騎兵,防守城門好像不是騎兵應該乾的活兒吧?
胡飛的爲難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在他率領手下將士剛把城門洞裡的兩條黃狗給打死,正扒皮扒到一半的時候,從迪化城裡就跑過來一隊騎兵。這幫人跳下馬來走近了一看,一個個碧眼鉤鼻、身高體壯、說話嘰裡咕嚕聽不懂,是歸化軍!
這些歸化軍對別動隊態度很是友好,其帶隊的軍官見着胡飛就像見着上級長官一樣恭恭敬敬的敬禮、大聲地問好。問好的話說的都是漢語,雖然腔調有點怪異,胡飛還是聽懂了。
好吧,既然城門有人把守,那胡飛就可以省心了。問那個白俄軍官政變進行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一切順利。省政府和保安總司令部已經被佔領了,省主席金樹仁聽說是跑了。
爲了便於交談,胡飛就問白俄軍官的名字。這大個子扭着舌頭告訴了胡飛一個長度超過五秒鐘的名字。
“說短點!”這麼長的名字怎麼叫?你說完他的名字了,後頭要說的話也忘了。
“安德烈。”還不錯,白俄軍官總還是有個能叫着順口的名字,不過,就這名字胡飛也覺得太長。他的名字才倆字,白俄都仨字,叫着多費勁
呀?
“我說,小安呀,是誰派你來的?”胡飛直接把安德烈的名字給簡化成了小安,一共倆字,第一個還是個小,這叫着多順口?
“是我們巴品古特團長。”安德烈對中國的風俗習慣好像比較瞭解,對於胡飛管他叫小安不僅沒反感,看樣子還比較喜歡。
“你們巴團長派你來之前有沒有說過我們別動隊的事?”
“說過。巴團長說胡長官率領着義勇軍別動隊在西門,讓我見到胡長官之後一定要有禮貌,一切行動都聽從胡長官的命令。”
他孃的,這巴品古特什麼意思?讓他的歸化軍聽我命令?你是要這幫人投靠我還是讓我投靠歸化軍?胡飛心裡直犯嘀咕,臉上卻不能帶出來。既然安德烈帶着一百來人來了,那守城門的活兒當然就是他們幹了!胡飛是長官嘛,長官就是動動嘴皮子下下命令就行了!
“小安,讓你的士兵在城門裡外兩邊排隊站好,對進出城門的要仔細檢查!我先到城裡去看看。”繞了一大圈胡飛是不想在城門這兒當守門官,他想進城去看看政變到底怎麼樣了。
安德烈當然不敢違抗胡長官的命令,白俄軍人迅速在城門裡外站好了位置。胡飛剛想走,從城裡又來了一撥人馬,這回來的人裡有胡飛認識的,自衛軍旅長應占斌!
應占斌也騎了一匹馬,跟着一大羣兩三百號人浩浩蕩蕩衝到了西門口。
“喲,這不是應旅長嗎?應旅長怎麼有空來西城門了?是鄭總指揮讓你來喊我進城的吧?”胡飛和應占斌關係倒是一般,不過大家都是共患過難的戰友,彼此偶爾開個玩笑還是很平常的。
“胡飛,剛纔金樹仁是不是從你這兒出去了?”應占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迴應胡飛的玩笑,而是板着個臉直接追問起了金樹仁的去向。
“沒有!”對這種事胡飛是要堅決否認的。他就是監視西門的,金樹仁從他這兒溜出去那豈不是說他胡飛在玩忽職守了?
“沒有?我剛纔接到報告說金樹仁往西邊來了,你怎麼會沒看見?”
“哎,應旅長,金樹仁腦門上沒寫字,我也從來沒見過金樹仁長啥樣。不過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今天一上午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穿着省主席制服或者保安司令軍裝的人從這個西門口經過!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找總指揮彙報!”
應占斌的語氣剛一生硬,胡飛的臉唰就掉下來了!跟我擺臉色,你還差了點!
胡飛把眼一瞪臉一沉,應占斌也沒轍了,他也不願意得罪胡飛!
“金樹仁帶了兩百多人往西城門這邊來了,胡老弟要是看見了就和哥哥說一聲我帶人去追,要是沒看見那可能是金樹仁繞到別的門出去了。”面對臉色迅速變冷的胡飛,應占斌只好陪着笑臉試圖緩和氣氛。本來在義勇軍關係都不錯,何必呢,爲了一個金樹仁把關係搞僵了,不值得!
“應旅長早這樣說不就得了嘛。是有兩百多人從西門出去奔西北了,我沒看見金樹仁在裡頭。人已經走了半個多鐘頭了,估計你現在再去追也追不上了。”
“呃,好吧,我這就回去報告總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