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到跟前跳下馬,看看地下那三個滿頭是血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可憐人,再看看冒着煙的汽車,眉頭當時就是一皺,“天曉,快出來,小心汽車爆炸!”
連喊了兩聲,苟天曉這才從車裡爬出來,手裡抓着個小皮包,另外一個戰士手裡也拿着點東西。看樣子這都是從汽車裡翻出來的戰利品。
把三個倒黴傢伙拖着離汽車遠點,胡飛準備審問審問到底誰是那個日本人佐藤龍之介。馮全往其中一個看起來傷勢較輕的小子口鼻位置倒了點水,一秒鐘之後那傢伙劇烈咳嗽了起來。
“誰是佐藤龍之介?”
“佐藤龍之介?”清醒過來的傢伙左右看了看,又看看旁邊仍舊昏迷着的同伴,臉上帶出了點迷茫,“佐藤課長已經先走了。”
佐藤龍之介坐前面那輛汽車先走了!這三個傷員裡頭被嗆醒的那個是佐藤從奉天帶來經營珠寶店的幫手,也是未來東洋珠寶店的經理人;旁邊那人是個會計。包括司機在內,三個人全是日本人。
至於這幾個傢伙的名字、家庭情況之類的事情,胡飛實在是懶得打聽了,他也不指望從這仨鬼子身上勒索贖金,乾脆一刀一個幫這三個受了重傷的小子解除了痛苦了事!
那黑轎車質量還不錯,被打了這麼多槍又撞了好幾棵樹居然到現在也沒爆炸。胡飛和他的弟兄們騎馬離開之前朝汽車上扔了顆手榴彈,這輛飽受創傷的黑色小轎車,終於承受不住再一次重擊而分解成了一堆互不相干的零件。
佐藤龍之介跑了?難道就這樣算了嗎?胡飛眯着眼睛順着公路往另一輛汽車逃走的方向看了看,追!孃的,就不信這小子能一路逃回奉天,只要他在半路上稍微停一下,完全還是有機會追上的!
這幫人是完全聽胡飛的,胡飛指哪兒他們打哪兒。別說是追轎車了,就是現在胡飛領着他們去打奉天,這幫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也只會興奮的嗷嗷叫!不就是個追汽車嘛,說追咱就追!
追汽車可不是出門遛馬,更不是遊山玩水瞎胡逛遊,胡飛帶着他的弟兄快馬加鞭一路往北,順着大路就跑過去了。
檯安順着大道往東北三四十公里就是遼中,再往東北就是奉天城了!胡飛沒打算追到奉天,他這十個人到奉天也是送死。如今的奉天是日本關東軍司令部駐地,城裡城外不知道駐了多少鬼子,胡飛就算能耐再大,他現在也沒有在奉天鬧事的本錢。
沿着大路一直狂奔了半個多鐘頭,路上漸漸出現了行人,衆人這才逐漸減慢了馬速。胯下匹戰馬時不時的往上揚一下腦袋,用手一摸馬脖子,手上溼漉漉的,這是馬出的汗。現在可不是大夏天,野外的氣溫不會超過十五度,就這種天氣下能把馬跑出一身汗,可見剛纔胡飛他們跑得有多快。
路邊有個賣山貨的,胡飛過去向他打聽有沒有看見過去一輛黑色小轎車。這人一看就是個莊稼人,看見騎着馬的胡飛嚇得往後直躲,直到胡飛連問了兩遍這位才硬着頭皮告訴他:黑色小汽車剛過去連一代煙的功夫都不到。
原來那傢伙也是剛來!胡飛心裡有了算計,向那位賣山貨的仁兄道了感謝之後回身就和他的手下們下了馬,牽着馬往前走。
一袋煙的功夫?有着一袋煙的功夫佐藤龍之介都進了遼中城了!要說追倒也能追得上。可前頭就是遼中縣,縣城裡頭就有僞軍和鬼子,他能帶着十個騎兵來攻打縣城嗎?那不是開玩笑嘛!那不叫攻打縣城,那叫自殺!
和進檯安一樣,在城外找個大車店把馬匹寄養到那兒。這一路猛跑,戰馬也累得夠嗆,讓它們在大車店裡好好休息休息,等回去的時候體力恢復了也好趕路。
十個人照樣分批進了遼中縣。不過這回他們進了城之後可沒急着先找客棧休息,他們也沒打算在遼中城裡過夜!
這回就胡飛和李三倆人一夥兒,兩個人進城之後一路找人打聽這道兒直奔日軍司令部。鬼子每佔領一座城都設個司令部,也就是戰時指揮機關吧。城裡的鬼子軍官、日本特務、各路漢奸頭子基本上都是把這個司令部當成了他們的總部。
佐藤龍之介既然來了遼中,這傢伙要是穿城而過直奔奉天那就啥也不說了,他只要是在遼中城裡停留,那胡飛就有得手的機會!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嘛。
在縣城中間有個三層樓的高大建築,樓底下有兩米高的圍牆,寬敞的正門大開着,門口站着四個僞軍兩個鬼子。大門左邊掛着一塊招牌:滿洲國遼中縣日本關東軍司令部。這裡也算是關東軍司令部了!
胡飛往左右看了看,見那邊街角站着倆人正鬼頭鬼腦的東張西望,仔細一看,原來是黑瞎子和一名戰士。
看見黑瞎子胡飛忽然有了個主意,當下小聲和李三耳語了兩句,倆人晃晃悠悠就奔街對面的關東軍司令部去了。半路上剛好有個橫穿馬路的賣煙小孩,胡飛從兜裡掏出幾塊錢買了一盒煙,打開,和李三倆人一人點上一支。
按說以他現在的年齡吸菸還早了點,可誰叫父母都不在了沒人管了呢,失去親人的孩子就是這樣的容易學壞!
倆人叼着菸捲晃晃悠悠走着,離日軍司令部可就越來越近了。看看已經接近到二十米了,門口的一個僞軍忽然把原本揹着的步槍端平了,“站住!幹什麼的?沒看見這兒是軍事禁區嗎?滾開!”
都說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日軍司令部門前的僞軍都這麼橫,這大門裡的鬼子平常還不定橫成什麼程度呢?說不定這幫傢伙走路都得眼睛望天的橫着走吧?
面對如此無理的對待,胡飛卻絲毫也不生氣。不光不生氣,他還笑呵呵的打開手中煙盒,從裡頭拿出幾支香菸遞了過去,“呵呵,哥幾個哥幾個,辛苦辛苦。抽支菸,抽支菸提提神。”
在這個門口當僞軍的,肯定不是啥兩袖清風的人民優秀公務員。前頭那僞軍習慣性的伸手接住了菸捲叼到了嘴脣上,眼睛往旁邊一瞟站到哪兒光笑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