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掉落的雞腿

任來風想在哈爾濱最大的酒樓吃飯還不簡單嗎?有黃國金帶着警衛排護送,上哪兒吃飯掌櫃的敢收錢?當然,該給的飯錢他肯定要給,剛把這座塞北名城解放了,任來風可不想在市民百姓心裡留下個做事霸道、飯館吃飯都不給錢的惡名。

在飯桌上,任來風有意不提金碧輝的職務,而金碧輝本人當然更不願意在酒樓這種公開場合暴露身份。現在已經不是大清朝了,她這個皇親國戚的身份除了能讓路過的羣衆驚訝一下、再就是好奇圍觀加指指點點、品頭論足,根本享受不到任何特權。

因爲對上次的醉酒時間心有餘悸,這次吃飯任來風對酒的控制非常嚴格,不光他自己,包括在場的女眷、包括警衛排的戰士們也被他明確的規定了飲酒的量,每個人不能超過一兩白酒!

酒不夠、菜來湊。任來風不怕花錢,請警衛戰士和關係密切的女人們吃飯他就更不怕花錢了。菜撿好的上,什麼名貴上什麼、什麼好吃來什麼。像什麼熊掌、鹿尾、飛龍、大馬哈魚。總之,宴席擺了好幾桌,每一桌滿滿都是好吃的。

金海棠和金碧輝姐妹久不想見,自然有許多的體己話要說,兩個人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小聲嘀咕。馮文英和於小倩則分坐在任來風的左右兩邊,任來風詢問馮文英的恢復程度,又問於小倩的後勤部工作情況。

三個人雖然都在一個部隊,卻由於戰爭的原因各自事務繁多,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以前馮文英作爲部隊的高級指揮官,除了任來風外出需要保鏢的時候她跟着,平常馮文英也是在指揮自己部隊的。

雖然現在她已經不再擔任具體部隊的負責人了,但馮文英這次負傷卻是在客觀上又把她和任來風分開了。任來風最近事情也多,又是解放哈爾濱的、又是偷襲日軍機場的,他對馮文英、於小倩的近況瞭解的也不多。今天幾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正好問問兩個女人的近況。

任來風和馮文英、於小倩三個人竊竊私語,金幣匯金海棠二人姐妹情深。其他人倒是想放開音量划拳行令喝痛快了,可總司令在場誰敢亂來?再說,任來風給他們每個人的定量是一兩白酒,就這點兒酒划拳行令也提不起勁不是。

愛喝酒的,慢慢的品着這難得的一小杯酒;酒量大的,先一口悶瞭解下饞,不想酒的事了再去慢慢品嚐滿桌的美味;不會喝酒的,那一兩酒自然就變成了別人口中的玉液瓊漿,他們換來的是其他物件,像一雙新鞋、一頂棉帽之類的。

任來風來吃飯只是人多,卻並沒有把整個酒樓包下。因此,任來風和戰士們吃飯,同一個大廳裡有幾桌穿便裝的百姓也在吃。其中,靠裡的一張小桌子上坐了一個穿灰色長袍的老者,這老頭桌子上放了一個菜盤子一個飯碗一壺酒。顯然是吃完了飯準備結賬走人了。

任來風他們人多要的菜也多,不停的上菜、上酒。這個要倒水、那個要加一副餐具,夥計跑前跑後的忙活。老頭要算帳走人,連喊兩遍夥計都沒過來,老頭火兒了。他不敢得罪那羣當兵的,吼吼夥計還是敢的。

“啪!”老頭用力一拍桌子,把喝光的酒壺也給震倒了,“我說,你們酒樓還有沒有活的?收錢不收了?不收錢我可走了!”

夥計真忙不過來,掌櫃的跑過來了,他大概認識這老頭,一見面沒說話先笑,“呵呵,呵呵,老張頭,都是熟人你喊什麼喊?沒看我們這兒今天忙嘛?你要算賬?我給你算。蘿蔔炒回鍋肉一盤、燒鍋酒四兩、白米飯一碗。一共是五塊八毛三,你給五塊八,那三分我做主給你捨去了。”

“你個摳門貨!要舍就只收五塊。舍三分你還好意思說!我說李掌櫃,你啥時候也能像這些長官一樣,大方一回讓我看看?”老頭嘟嘟囔囔的從懷裡摸出荷包付了錢,又把荷包收好了這才站起身子往外走。

從老張頭行走的路線到酒樓的門中間有一桌做的是警衛戰士,老張頭要走到門口必須得繞個彎兒。警衛戰士嘛,年輕、好熱鬧。反正酒也少,大家夥兒除了吃飯就也就是說說笑話、彼此開開玩笑。

一個年輕戰士笑呵呵問他的戰友:“我說二強,我聽說你們家有錢,是不是每頓飯吃得都比咱們今天這桌強?好吃的你都吃膩了吧?”

“你聽誰嚼的舌頭?瞎說!我們家也就是能吃飽飯、沒一頓都能有點兒肉,要說吃好的,誰家能經常吃上這麼多好菜?哎呀。”這位光顧着說話了,旁邊人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夾在二強筷子上的一條雞腿掉到了地下。

“嘖嘖,我說你小心點兒,好好的一根雞腿你給我碰掉了!”說是這麼說,二強卻並沒有去撿掉到地下的雞腿。他家生活條件不錯,肯定不會撿一條掉到地下的雞腿吃的。

那雞腿無巧不巧,正好骨碌到老張頭必經的路線上。老張頭正往門口走,眼睛不時地朝這邊的飯桌上看,那上面好吃的有的老張頭也沒嘗過。雖然剛吃完飯,老頭仍舊是看得連嚥了好幾下口水。

走道不看道、必定栽跟頭。老張頭光顧着看那邊桌上的美味了,一隻腳擡起來往下落的時候剛好正踩到了二強掉的那條雞腿上。老頭一是沒注意、二也是年紀大了行動敏捷性下降,腳底下一打滑,哎喲一聲,整個人往一邊就倒!張老頭要被一根雞腿給滑倒了。

這邊幾桌坐得都是任來風的警衛戰士,這些人的身手該有多敏捷呀?老頭身子一晃,那邊立馬就有一個戰士站起來跨一步伸手把老頭給扶住了。

按道理來說,人家扶住你,沒讓你摔倒,你應該感謝纔對。但在老張頭不,老傢伙低頭往下面看,他要看是什麼把他滑倒的。老頭一眼看見那條雞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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