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河野的處境

“嗨,你們的,那邊去。”一個鬼子少尉指了指操場,那意思是想讓衛營長帶過來的士兵到操場上等着去。

可來的這些人衛軍山能指揮動的就是一個排,其他人是任來風的游擊隊,他指揮不動呀。衛軍山看向了任來風,到底該怎麼辦,他把決定權交給了任總指揮。

任來風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鬼子少尉,看着挺面生,今天以前沒見過,估計這傢伙是新來的。

“你是新來的吧?我們是李長喜的朋友,找他有事兒,麻煩你叫他出來一下。”李長喜就是喜子,現在是河野佑介的秘書。平常喜子也不是每天都跟着河野,今天正好他到鬼子軍營上班來了。要不然,任來風來的時候就把喜子帶過來了。

“李長喜?”鬼子少尉知道李長喜的存在。看樣子中佐秘書混得還不錯,少尉竟然知道他。“你是什麼人?找他有什麼事?”

“我是任來風。至於有什麼事你就不必知道了!”這傢伙話太多,任來風說了兩句話就沒了耐性,語氣也就沒那麼和氣了。

鬼子少尉小聲嘟囔了兩句跑去找人了。他說的是日本話,任來風聽不懂,但猜也能猜出來。不外乎就是說:你橫什麼橫?認識李秘書就那麼神氣呀?

時間不長,一身日本軍裝的李長喜跑步就過來了。到了跟前,也不管周圍有沒有日軍看着,啪就給任來風打了個敬禮,“總指揮,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說完了一看任來風帶來這麼多人,喜子臉色一變,往前又走了半步。靠近任來風小聲問:“是不是要幹掉河野了?走,我領你們去,我知道他在哪兒!”

任來風暗暗點頭,不愧是他親自挑選的人,雖然跟着鬼子做事,卻並沒有喪失一名中國士兵的本色!不過他這個猜測,任來風還是要及時糾正的,“不是幹掉,而是來找他談判的。”一邊低聲解釋着,一邊跟着喜子往裡走。

戰士們留在了外面,任來風只帶了馮文英、黃國金、阿日斯蘭以及衛軍山這四個人跟着喜子進了青岡日本佔領軍的司令部,去見河野。

河野正在開會,喜子敲開一扇門之後,任來風第一眼看見滿屋子坐的都是鬼子,怕不有二十個人?基本上全是軍官。估計青岡縣的鬼子軍官全在這兒了吧?

“河野中佐,任將軍來訪。”喜子通報了一聲把門口讓開,任來風趾高氣揚的走進了會議室。

河野看見任來風就是一呆,再看見後面的阿日斯蘭,那張臉騰就紅了,緊跟着就變成了蒼白。這傢伙都快趕上變色龍了。

“河野君,兩天不見,一向可好呀?”

“你,”河野一驚站起,看看進來的四個人,再看看一屋子的手下,低聲懇求:“任君,我們正在開會,請你先回避好嗎?”

“開會?好吧,我不會耽誤你開會的。你開你的會,我在邊上旁聽行了吧?”說完,也不等河野答應,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往那兒一坐,正經八百的旁聽起了鬼子開會。

這會還怎麼開?往外轟人河野是不敢,繼續開會,也沒那個心情了。說不得簡單交代了幾句,草草宣佈散會。

一屋子鬼子,有一半人見過任來風,所有人全都認識喜子。看見這二位在會議室裡坐着,出門之前少不得多關注幾眼。喜子這人挺不錯,他站在門邊,對每個出門的鬼子都打招呼,“慢走,走好。”一直到該走的人都走完了,這才拉把椅子挨着阿日斯蘭坐了。

“任君,您已經知道了吧?關東軍正準備調集大軍準備掃蕩青岡附近地區!”既然屋裡沒有自己人了,河野倒也不怕開門見山,對任來風把話到明處。反正有喜子這個高級秘書在,他有啥軍事情報也保不了密,還不如明着說顯得坦蕩呢。

“我正是因爲知道,所以今天才來找你。你剛纔開的回也是爲這件事吧?河野,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我們是敵對的兩國軍人,但你這個人倒算個實在人。對關東軍這次軍事行動,你準備怎麼辦呢?”

“我準備怎麼辦?”河野露出了一臉的苦笑,“今天上午,方面軍已經來了電報,要求我組織部隊清查縣城及附近地區,一旦發現東北抗日遊擊隊的蹤跡應該立即報告。誰能想得到,現在我正和游擊隊總指揮坐在一起和平談話呢?”

“估計,我們之間的聯繫,已經被有關人員報告上去了。我這次很可能要被調回國內了。任君,我們的友誼也將要結束了。請您多保重,最好是遠離青岡地區,避開皇軍的兵鋒。”

“只是調回國內嗎?”任來風搖頭輕笑,“恐怕等着你的將會是軍事法庭的嚴懲吧?河野君,在這些事情上你沒必要欺騙我的。”

“呼!”河野佑介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往椅子上一靠,腰也挺不直了、眼神也不明亮了,就像突然間老了二十歲一樣。

原來,今天上午關東軍第二方面軍司令部發來了電報,命令河野中佐率領部隊先行掃蕩青岡附近的同時,也給河野下了最後通牒:你要是不能在三天之內剿滅游擊隊,方面軍這次掃蕩結束之後就等着上軍事法庭吧!

三天?給他三年他也掃蕩不了任來風的游擊隊!河野知道自己這次估計夠嗆,可該開的會議他還得開。剛纔那個會就是交代手下們沒事兒就待到軍營裡,少外出!不許讓士兵們聽謠傳謠。個人嚴守崗位,等待掃蕩大軍的到來。河野已經準備認命等死了。

“河野,你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困難呀。作爲老朋友,我不能眼看着你被送上軍事法庭。這麼着吧,我給你指條明路,走不走就看你的了。”

河野眼睛亮了一下,眼睛看着任來風一個字也沒說。他在等待任來風的下文。

“你就按照剛纔開會交代的那樣,在軍營裡待命。咱們聯起手來,共度這次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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