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請出示證件。”軍營門口,兩個持槍僞軍攔住一行人索要證件。
任來風暗暗點頭,不錯,看不出來這些僞軍還知道講原則嘛。不過,他的證件顯然是不能現在曝光的,說不得就推了莫富貴一把。這是你的地盤,該你出面擺平了。
兩個僞軍看見他們團長也跟不認識一樣,照樣站的筆直,伸着手要證件。莫富貴被任來風推出來正覺得不自在呢,看見這倆小子這麼沒眼色頓時大怒,“混蛋!混蛋!”掄胳膊一人甩了個耳光,“媽了個巴子的,連老子都不認識了,瞎了你們的狗眼,給我滾開!”
倆僞軍捂着臉,眼裡含着淚委委屈屈的退到了一邊。是莫富貴自己給大門崗定的見任何人都得要證件,這是他爲了應付鬼子檢查的手段。就因爲這個,他不僅受到過鬼子的表揚,還在前幾天受到了川島芳子的嘉獎。
倆僞軍死活想不明白,前幾天我們攔了總司令的駕給發了獎金,怎麼今天攔住團長了就得捱揍?
莫富貴哪管倆僞軍怎麼想,一看僞軍讓開了路,他頭前帶路往裡就進,一邊走,一邊還給介紹:“我們這兵營佔地三十畝,裡面一共有大小房間兩百餘間。還有廚房、操場、運動器材。”
結果進到裡面一看,地方是挺大,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個操場,院子裡有幾十號僞軍打拳的打拳、下棋的下棋,賭錢的賭錢,可謂是互不干擾、相映成趣。
“呵呵,莫富貴,你這娛樂活動搞得不錯嘛。”任來風眼中的讚賞意思很明確
莫富貴憨笑着撓撓頭,正想說幾句體面話表示一下謙虛,哪知道營房一角突然傳出了吵鬧的聲音。莫富貴臉色一變,再想過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任來風往吵鬧的地方過去了!
士兵們吵架、甚至打架都正常,任來風心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快情緒。兵營嘛,這麼多人生活在一起,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兒,不吵不鬧纔不正常呢。
轉過牆角到了吵鬧現場一看,任來風的臉唰就拉下來了。地下扔着幾張骨牌,一羣人衣衫不整的傢伙正在擼胳膊、挽袖子,罵罵咧咧的準備動手。這幫人顯然是賭錢的過程中產生了矛盾,要發生肢體衝突了。
任來風皺着眉頭站到那兒看,那幫人裡頭顯然有人看見他們了,有幾個小子還和莫富貴打招呼:“團長回來了?”
莫富貴沉着張臉也不說話,賭錢那幫人慢慢的,終於感覺出來不對勁,有人開始悄悄地溜走了。有一個溜走就有十個溜走,一百個溜走。幾乎兩分鐘之內,剛纔還是熱鬧的現場就只剩下任來風他們這些人了。
“任將軍,你看。”莫富貴的臉比較難看。任來風來他的部隊,看見的竟然是這副模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害臊了。
任來風嗯了一聲沒說話,繼續在營區裡面轉。在營區裡轉了一圈之後,任來風指了指莫富貴,“吹哨,全體集合!”
“集合!全體集合!”莫富貴不知道在哪兒找了個哨子放到嘴裡使勁兒吹:“嘟嘟嘟!嘟嘟嘟!”急促的哨音響起,僞軍們陸陸續續跑到操場上紛紛詢問出了什麼事,“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團長,出什麼大事了?”
“列隊!全體列隊!”莫富貴扯着嗓子大聲喊了起來。僞軍們到底是受過軍事訓練的士兵,對於集合列隊他們還是比較熟悉的。沒用幾分鐘,列隊完畢。任來風前後左右都看了看,心裡默默一算,三百多人。
“莫團長,這就是你說的不到六百人?”任來風臉上帶了明顯的戲謔之意。
“每天城裡執勤的還有一百多人呢,加一塊就是差不多五百。”莫富貴解釋了一下,看隊伍已經站好了就走到前面,“弟兄們!今天,咱們團竟會有一件大事發生。這位是任將軍,東北抗日遊擊隊總指揮。現在我們歡迎任將軍訓話!”說完帶頭鼓掌。
前排僞軍聽見了很是納悶,東北抗日遊擊隊的總指揮怎麼來給我們講話呢?後排離得遠的沒聽見,聽見有人鼓掌就跟着拍了巴掌。掌聲稀稀拉拉也不整齊,聽着就是有點兒亂。
莫富貴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到了一邊,任來風咳嗽一聲,邁大步走到了隊列正前方。
“弟兄們!我就是飛虎營長,東北抗日遊擊隊總指揮任來風!今天,我來通知你們一個好消息,從現在起,你們再也不用當人見人罵的安國軍了,你們全都是國軍了!我宣佈,東北抗日遊擊隊,第一分隊正式成立,你們就是東北游擊隊第一分隊!”
“我們不願意!”人羣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任來風閃目觀看,臉上已經帶出了一絲怒氣。
“是誰?是誰說的不願意,請站出來!”任來風讓說話的人站出來,卻沒人往外站,顯然這是個只敢躲在人堆裡說風涼話的傢伙。
“既然沒人站出來,我就當是沒人有意見了啊。現在我宣佈游擊隊紀律!第一條,不許搶掠百姓財物,如有違犯着,摺合錢數一塊大洋以下的,抽十皮鞭!一塊大洋到十塊大洋之間的,打二十軍棍,扣軍餉半年!超過一百塊的,槍斃!第二條,不許調戲侮辱婦女。”
“我們不同意!你們這些當官的就會剋扣軍餉!說的比唱的好聽,搶老百姓的,也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搶得最多!”
“是哪個混蛋,給我滾出來!”任來風終於怒了。隨着他一聲怒吼,身後的馮文英已經飛身躥到僞軍隊伍裡,幾乎眨眼之間就提着一個人跳了出來。把人往地下一摔,這小子嗷的一聲,像鬼叫一樣嚎了一嗓子。
“還有誰?有話當面說。誰再敢背後說怪話,我絕不輕饒!把這小子給我捆到柱子上,先抽他二十皮鞭!”
“是!”黃國金答應一聲,四下裡看看也沒找到鞭子,乾脆把地下那貨的皮帶抽出來當鞭子使了。“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