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完美的勝利

老兵醉死狗趴在地下,嘴角叼了一支菸卷。把酒缸推過去之前,他假公濟私美美嚐了幾大口郭莊酒坊的陳年佳釀,這會兒滿心都是美滋滋的。划着火柴,把菸捲點燃用力吸了一口,看看身前半米處溼漉漉的地面,隨手把那點小小的火苗拋了過去。

火焰劃出一道弧線,落地之後竟然沒有滅。原本紅色的火焰突然變成了淡藍色,那淡藍色的火苗子像有生命一樣,迅速向前蔓延。隨着噼啪的燃燒聲,一眨眼的功夫藍色火苗已經衝出去幾十米,並且還在不斷的向前延伸!

“火,火!快撤!”迅速接近的藍色火線很快就引起了鬼子的注意。鬼子少佐看見火焰,再看見那個碩大的酒缸,瞳孔瞬間放大!這傢伙一邊大聲示警、一邊調頭就跑。

火焰在幾秒鐘之內就追上了酒缸,一團碩大的藍色火焰一下子就把酒缸給包圍了。似乎是醞釀了一下,下一刻就聽見“轟隆”一聲響,碩大的酒缸就像一枚重磅**一樣的炸開了!無數片帶着藍色火焰的碎瓷片漫天飛舞,漂亮、好看,精彩。

這個大酒缸帶着一缸的美酒,在這個夜晚完成了它一生中最精彩的一幕。任來風以及飛虎營的全體戰士都被眼前的美景給迷住了,“真漂亮啊!”這是不少戰士看見這這一幕所發出的驚歎。

不過日軍顯然並不這麼看。流到地下的酒液,以及酒缸爆炸之後噴灑出的酒液濺的到處都是,鬼子兵身上、豆戰車上,沾到哪裡哪裡着火。帶着滿身火焰的鬼子奔走呼號、就地打滾。

人在地下打幾個滾能把身上的火撲滅,戰車怎麼打滾?別看豆戰車的外面是一層鐵甲,白酒濺到上面鐵甲照樣能夠燃燒。戰車裡面的司機和車長不想被當成烤豬,打開艙門冒着火焰拼命的爬了出來。三輛豆戰車離得太近的缺點終於暴漏無疑了。一個酒缸爆炸引起的火焰竟然把三輛戰車都給點着了!

戰車全完了!鬼子少佐氣得一跺腳,正想命令人上去搶救那三輛倒黴戰車的時候,四面八方再次響起了槍聲。眼看着一個個在火焰中掙扎的日軍士兵中彈身亡,少佐知道,他必須得做決斷了!

壯士斷腕,這是中國古代的一句著名成語,現在鬼子使的就是這招。爲求儘快脫困,日軍少佐要求部隊拋棄全部重裝備輕裝前進。路不是被起火的小豆戰車擋住了嗎?那就繞道!從旁邊的灌木叢和樹林中間穿過去,踩着農田走一段再返回公路繼續走!

繞路雖然難了點兒,但爲了活下去,就算繞再多的路他們也不嫌煩。在這一刻就體現吃鬼子的吃苦耐勞了,樹林還好說,灌木叢就不是那麼好過了。尤其是農田,單獨一個人的話可以踩着田埂走過去,人一多都走田埂那多慢呀?

前後左右槍聲不斷,幾輛豆戰車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好大一片空間,鬼子們深一腳淺一腳逃命的時候,這火光倒是能讓他們看見腳下的地面了。

鬼子藉着火光能看清腳下,我們的戰士也能借助火光看見鬼子。任來風帶着飛虎營戰士打得那叫一個痛快。機槍可了勁兒的打、拿着步槍想瞄哪個瞄哪個。反正鬼子這會兒只顧着逃命陣型已亂,那還不趁着這百年難遇的機會好好練練準頭吧?

“啪!”又是一槍撂倒一個鬼子,任來風挺滿意。他感覺最近準頭似乎又漲了,下次再比試的時候興許就不會再輸給付二衝那麼多了吧?

自從付二衝正是調到任來風部隊之後,倆人沒少比試。結果是任來風每次都輸。只要是和槍有關的,不管是各類射擊還是***支,任來風就一次沒贏過。有時候他也想,這付二衝怎麼就不知道給他留點面子呢?你哪怕讓我贏一回也行呀。

“營長,咱們是不是衝上去,攔住鬼子?”李立山的一句話把任來風從射擊比賽的臆想中拉了回來。

“追什麼追?別追!後面有那麼多人在追,用得着咱們跟着去湊熱鬧嗎?”任來風把下巴擡了一下。李立山順方向一看,好嘛,在這幫鬼子後方,似乎有一條無盡長的火龍在快速向前移動。

火龍移動的同時,還不停的有火星向前飛射。這就是第十二軍的追擊大軍!要不是有這麼一支大部隊在後頭跟着,說不定那羣鬼子已經衝過來和飛虎營決戰了呢。既然有大部隊隨後追擊,飛虎營有必要摻乎進去湊熱鬧嗎?反正任來風是沒打算這麼做。

戰鬥進行了整整一夜。追擊、打掃戰場,清點人員裝備。等一切都忙完了,天都已經亮了。又是一個戰鬥之夜。

此戰,飛虎營損失戰士八十七位。戰場上,日軍遺屍一百一十二具。根據以往的傷亡比例,日軍這次許昌遭遇戰預計傷亡五百人左右!鬼子這個千人大隊等於是傷亡過半了!這可是一次大勝。但遺憾的是這次勝利卻並沒有那麼完美。

首先這並不是一次提前策劃好的戰鬥,而是一場遭遇戰。也就是說,即使取得了勝利那也是瞎貓撞着死耗子,純屬運氣好。另外一方面,殲敵五百卻並沒有殺死敵方的中高級指揮官,連一個佐級軍官都沒幹掉。打死的最高級別日本軍官只有一名少尉。

這其實也有任來風的責任,他要是會虛報戰功,比如說上報擊斃日軍大佐級指揮官一名、斃敵兩千,那這場戰鬥的性質就完全變了。衆人或許會因爲虛報戰功受到斥責,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會從上級手裡拿好處!

任來風的心思根本沒在這兒,他現在正忙於徵兵呢。郭莊是個大村莊,全莊男女老少好幾千口人。就從那幾個擡酒的壯漢就能看出,郭莊裡面還是有一些棒勞力在家裡閒賦着呢。

酒坊老闆能送給他兩缸酒,那就是對國軍有好感。趁着這份好感不趕緊撈點實惠招點人,過了這個村他可就沒這個店了!任來風讓人在村口貼徵兵的佈告,讓村裡的老少爺們都知道,飛虎營開始徵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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