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之後,羅浩天帶着華天鷹、嶽小七、周婉兒踏上了回國的旅程,由於怕打草驚蛇,而且羅浩天要先去延安看歐陽美,一行人先取道天津,然後計劃從路上經過河北、山西、山西,直奔紅色延安。
此時正是1944年8月,日本帝國主義雖然已經露出敗象,但臨死之前的扎掙總是很瘋狂,抗日也到了最關鍵、最危險的時候,羅浩天一行,聽到和看到了很過國共兩黨抗日的壯舉,尤其是共產黨,短短的幾年時間,已經從戰火中成長壯大起來,創造了麻雀戰、破襲戰、地道戰、地雷戰等游擊戰術,打的鬼子鬼哭狼嚎、暈頭轉向,不由的很是欽佩。
這一天來到河北和山西交界的一個地方,由於羅浩天心急趕路,所以幾個人購買了兩輛帶蓬的馬車,趁着夜色繼續前行。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槍炮聲,羅浩天對趕車的華天鷹說道:“天鷹,聽一聽,好像前面在打仗!”
華天鷹勒住馬的繮繩,指着西北方向說道:“那邊有火光,看這個意思這戰鬥規模還不小!”
羅浩天撩開車簾,跳下馬車說道:“天鷹,走,咱們看看去!吳大哥你們在這裡等我們一會兒!”然後又走到後面,對駕車的嶽小七和車上的周婉兒說道:“小七,你保護吳大哥和婉兒,我和天鷹去看看情況!”
嶽小七點頭答應。羅浩天讓華天鷹拿出藏在車廂夾層裡的狙擊步槍,兩個人奔打槍的地方而去。越走槍聲越密集,好像雙方勢均力敵,正打的不可開交。來到近前一看,發現有部隊正在進攻鬼子的炮樓,這個炮樓很是堅固,裡面的機槍正在瘋狂的掃射。
華天鷹說道:“進攻的一定是八路軍的游擊隊,聽他們的槍聲,都是普通的步槍,爆炸聲是土製手榴彈,憑這樣的武器想進攻這個堅固的炮樓,難度是很大的!”
羅浩天說道:“天鷹,咱們幫幫他們,你打掉那個機槍點,讓他們能夠衝上去!”
華天鷹二話不說,舉起狙擊步槍,瞄準激發,兩個人距離炮樓大約有七百米的距離,只聽啪的一聲,鬼子的機槍頓時啞了火,這時又有一個鬼子拿起機槍掃射,槍聲剛響,華天鷹又舉槍狙擊,頓時又把機槍手擊斃。
遠遠傳來一個聲音,高興的說道:“好,打得好,同志們,衝上去消滅他們!”接着傳來一陣喊殺聲。
華天鷹不斷的射擊,一會兒打死一個機槍手,一會兒打掉一個探照燈,只要炮樓上有人射擊,都逃不過華天鷹的奪命神槍。在華天鷹的掩護之下,游擊隊很快衝到炮樓下面,然後安置好炸藥,把鬼子的炮樓送上了天。游擊隊員們歡呼勝利,剛纔說話的那個指揮員大聲問道:“剛纔那機槍手是誰打的?我要給他申請立功!”結果大家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羅浩天一擺手對華天鷹說道:“走,咱們回去吧!”華天鷹收起狙擊步槍,與羅浩天一起向回走去,來到馬車這裡,兩個人上車,然後打馬向前走去。
越往西走越是偏僻貧窮,看老百姓的日子過的越苦,在這戰火連天的年月裡,日子只能一天一天的熬,活下去成了唯一的追求。有時候能看到八路軍的部隊在行軍,道路兩旁的老百姓夾道歡迎,還送茶送水送吃的東西。
八路軍戰士雖然衣衫襤褸,但是一邊邁着整齊的步伐,一邊高唱着軍歌,顯得非常有精氣神兒。羅浩天記得好像德國軍事家克勞塞維茨曾經說過,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有兩個:一個是物質因素,另一個是精神因素,而精神因素往往比物質因素更重要。一路上總是聽老百姓說八路軍軍紀嚴明,不拿羣衆一針一線,而且打土豪分田地,是替窮人打天下的隊伍。羅浩天不由的從心裡發出讚歎道:“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有了老百姓的支持,將來能坐天下的看來非共產黨莫屬!”他本來對歐陽美參加八路的行爲不甚理解,但此時此刻倒是多了幾分認同。
一直走了十來天,這纔來到延安附近,這裡到處洋溢着欣欣向榮的景象,人們面有菜色,但依然引吭高歌,看的羅浩天衆人有些目瞪口呆。到了延安城,守門的衛兵攔住了羅浩天等人,羅浩天說自己找一個叫邵陽輝的人。
衛兵很有禮貌的說道:“原來你找我們邵處長啊,請在這裡稍等一下!”說完,衛兵飛快的跑進去通報。
不大一會兒工夫,只見一個身穿灰色軍裝、頭戴灰色軍帽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來,羅浩天一看,來的正是邵陽輝。邵陽輝遠遠的就伸出手,然後緊緊的和羅浩天的手握在一起,笑着說道:“真沒想到羅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快請進!”說完,閃身讓開道路,請羅浩天等人進城。
說這裡是城,也不過是到處都是窯洞和低矮的泥土牆,偶爾看到一些建築,也是有些破舊不堪。但這裡到處都是歌聲,行軍的隊伍、做工的工人、學校的學生、過路的行人……簡直形成歌的河流,歌的海洋。歌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唱,聯唱,輪唱,使你辨不清頭尾,摸不到邊際。
邵陽輝和羅浩天並肩而行,邊走邊說道:“羅先生,我們這裡生活條件雖然艱苦,但人們卻都很快樂!”
羅浩天點頭說道:“這一路行來,我也的確看到了另一番氣象!”
邵陽輝接着又說道:“兩年前,李士羣回了上海,我們的抗日組織遭受了重大的損失,後來我回了延安,現在在邊區保衛部工作!羅先生曾經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我們一直都想表示感謝,但是始終沒有您的消息,沒想到這次您親自來延安了!”
羅浩天點了點頭,說道:“三年前我受了重傷,整整昏迷了兩年多,直到上個月才醒過來,我住在海外,所以你們打聽不到我的消息並不奇怪!我此次前來,主要是看看我的妻子歐陽美,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邵陽輝笑着說道:“我也猜到你這次來肯定主要是想看望歐陽美同志,她現在可不得了,是我們延安著名的神醫,不但負責我們首長的醫療工作,還救治了很多生命垂危的戰士和身患重病的百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她了,過一會兒你就能見到她,而且還有驚喜!”
羅浩天說道:“驚喜?什麼驚喜?”
邵陽輝呵呵一笑,然後說道:“等一會兒羅先生就知道了,我現在說了就不是驚喜了!”
羅浩天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久別的愛妻,心裡一陣激動。
來到一個窯洞前面,邵陽輝說道:“這就是歐陽美同志住的地方,咱們稍等一會兒,她可能馬上就會回來了!”
羅浩天站在窯洞門口看了看,不由的有些心酸,這條件實在是有些艱苦,不知道歐陽美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不一會兒,一個女軍人走了過來,胳膊上好像還抱着一個小女孩,嶽小七說道:“師父,你看,師孃來了!”
羅浩天轉身一看,來的正是歐陽美,只見她身穿灰色軍裝,帶着軍帽,腰上還繫着一根皮帶,斜挎着槍套,如果不仔細看,真的已經認不出來。
歐陽美也看到了羅浩天,她欣喜的抱着孩子跑了過來,羅浩天也連忙迎了上去。兩個人走到近前,目光緊緊的對視在一起,相互感覺既熟悉有有些陌生,羅浩天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看了歐陽美懷裡的女孩一眼,發現女孩穿着紅色的粗布衣服,雖然衣服有些舊,但裁剪的很合體,漿洗的也很乾淨。女孩長的很白淨很漂亮,烏黑的頭髮綁成兩個辮子,頭髮上還繫着紅色的頭繩,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眼羅浩天,然後害羞的撲進歐陽美懷裡。
“浩天,真美想到你能來!”歐陽美流着眼淚說道。她以前總是稱呼羅浩天爲羅大哥,現在卻直接稱呼名字了。
小女孩見歐陽美哭了,連忙給她擦擦眼淚說道:“媽媽,你別哭,我害怕!”
羅浩天聽小女孩叫歐陽美媽媽,一下子有些錯愕,愣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歐陽美看羅浩天的臉色,連忙對小女孩說道:“九兒,快叫爸爸!”然後指着羅浩天說道:“他就是你爸爸呀,你不是吵着要找爸爸嗎,快叫爸爸!”
小女孩看了看羅浩天,怯生生的叫了一聲:“爸爸!”
邵陽輝走過來說道:“羅先生,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驚喜!”
羅浩天的腦袋依然轉不過彎來,有些疑惑的問道:“九妹,這是咱們的女兒?”
歐陽美回答說道:“我來了延安之後,才發現有了身孕,後來生了這個孩子,我給她取名叫羅九兒!我給你寫信的時候說見面的時候會給你一個驚喜,指的就是這件事!”
吳貴園、華天鷹、嶽小七都過來和歐陽美打招呼,周婉兒也跟了過來,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不說話。
羅浩天用顫抖的手想抱孩子,孩子有些認生,躲到歐陽美懷裡不肯出來。歐陽美哄到:“九兒,讓爸爸抱抱你!”小女孩這才怯生生的轉過頭去,伸開雙手讓羅浩天抱。
一大一小兩張臉湊到一塊,竟然有九分相似,羅浩天眼圈一紅,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心裡感覺很難過。
小女孩見羅浩天流淚,問道:“你怎麼哭了啊?”
羅浩天笑了笑回答說道:“是因爲爸爸見到你太高興了!”
小女孩又問道:“我媽媽說我爸爸叫羅浩天,你是叫羅浩天嗎?”
羅浩天回答說道:“對,我就叫羅浩天!”
小女孩突然親了羅浩天一口,然後說道:“媽媽說,見到爸爸,我只要親他一口,他就會給我買好吃的!”
羅浩天噗嗤一笑,連忙對嶽小七說道:“把咱們買的東西都拿過來,快,都給我女兒拿過來!”
嶽小七湊上來說道:“小師妹,我是你大師兄,你也親我一口我纔給你去拿好吃的!”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嶽小七,然後說了一句:“不要!”
羅浩天咋了咂嘴,不悅的說道:“快去拿東西,怎麼這麼多廢話!你想讓我女兒親你,看不不打折你的狗腿?”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嶽小七吐了吐舌頭,然後飛快的到院外的馬車上去拿東西。東西都是羅浩天在天津買的,主要有一些奶粉、巧克力、麻花、糖果什麼的一大堆,本來都是給歐陽美的,現在正好給女兒當禮物。
嶽小七抱了一大堆東西過來,然後遞給羅九兒吃,羅九兒看了歐陽美一眼,意思好像是詢問自己能不能拿。歐陽美笑着說道:“吃吧,這些都是爸爸給你買的!”小女孩這才高興的接過來。
羅浩天一隻手抱着孩子,拿過一個巧克力說道:“寶貝兒,你吃這個,這個很好吃!”
女孩接過來咬了一口,說道:“真甜真好吃!”然後又親了羅浩天一口,說道:“謝謝爸爸!”
羅浩天的眼圈一紅,又給女兒拿了不少好吃的。
邵陽輝說道:“咱們都進屋吧,別在這裡站着了!”
歐陽美這纔打開窯洞的門,讓大家進屋。這是一間很小的屋子,裡面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簡陋的櫃子,衆人進來之後,屋子裡顯得有些擁擠。歐陽美又找來幾個板凳,讓大家坐下。
羅浩天把周婉兒叫過來介紹說道:“九妹,這是韋老先生新收的徒弟,也是你的師妹,臨行前韋老先生囑咐我給你帶好,也讓你們師姐妹見個面認識一下!”
歐陽美和周婉兒打了個招呼,然後歐陽美問道:“幾年不見了,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身體怎麼樣?”
羅浩天說道:“老人家身體很硬朗,在島上待的也不錯,就是比較記掛着你!”
邵陽輝見屋裡人太多,羅浩天和歐陽美說話不方便,於是說道:“各位,羅先生和歐陽美同志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給大家安排住處,咱們先到招待處去吧!”
衆人起身告辭。嶽小七說道:“師父,我看着小師妹吧,你和師孃說說話!”
羅浩天點點頭,然後親了親女兒,把她交到嶽小七手中,然後叮囑說道:“好好看着孩子,看看這能不能買到什麼東西,如果有就多買點兒!!”
嶽小七說道:“好,師父你放心吧!”說完,抱起孩子隨着衆人一起出門而去。周婉兒走在最後,臨出門前又看了羅浩天和歐陽美一眼,然後這才轉頭離去。
衆人走了,羅浩天反而覺得有些尷尬,嘆了口氣說道:“九妹,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孩子的事情?要不我……”
歐陽美說道:“我本來以爲自己的病是治不好了,但是來到延安,發現懷孕才知道,師父沒有騙我,我的病真的治好了。本來以爲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帶着她去見你,給你一個驚喜,但是後來這裡天天打仗,每天醫院的工作都很忙,這一過就是四年多……”
羅浩天說道:“這些年你還過的好嗎?我看這裡的條件也太差了,你和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歐陽美笑了笑,回答說道:“其實也不是,這裡雖然物質生活條件差一些,但是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心情都是愉悅的。來延安的很多青年學生,有的家裡都是條件很優越的,但是來了之後,也沒有人嫌苦怕累!相比以前的錦衣玉食,現在我倒是覺得很充實!浩天,你呢,你過的怎麼樣?”
羅浩天說道:“我兩年多前,在對付日本人的時候,被炸彈炸傷了,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一個多月前才甦醒過來!”
歐陽美聽了,流着淚說道:“我不知道你受了傷,否則我早就去看你了!”說完,撲過去一把緊緊的抱住羅浩天,然後嗚嗚的哭起來。
羅浩天也緊緊的抱着歐陽美,然後說道:“我現在沒事了,如果不是因爲受傷,我可能早就來了!”
歐陽美鬆開手,然後擦擦眼淚問道:“婆婆身體怎麼樣?秋露和秀寧姐都還好嗎?我離開的時候,秀寧姐還沒生念川,念川比九兒大一點兒,現在孩子怎麼樣?秋露姐生孩子了嗎?”
羅浩天哽咽着說道:“娘挺好的,秀寧和念川也挺好的,秋露生的兒子叫海陽,大家都挺好的!只是秋露……”
歐陽美見羅浩天的表情很悲傷,連忙問道:“秋露姐怎麼了?”
羅浩天流着淚把葉秋露的事情說了一遍,歐陽美也跟着痛哭起來。
最後,羅浩天說道:“我這次回國,主要是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先來看看你,第二件事就是給秋露報仇!”
葉秋露恨恨的說道:“鄭天涯真是該死,要不是因爲他,秋露姐也不會出事!”
羅浩天冷冷的說道:“鄭天涯……李士羣……哼哼,我一定要把他們碎屍萬段,讓他們死的痛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