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福家秘辛

羅浩天一腳踢傷福山,然後問道:“福山,你爲什麼甘於做日本人的鷹犬?”

福山沒有回答羅浩天的問題,而是冷笑一聲反問道:“羅大教授,你的母親是不是叫愛新覺羅倩蘭?”

羅浩天點點頭說道:“是,我母親一家和你們福家很有淵源,你所用的是我母親家傳武功,我想這一定是我外祖父所傳的!”

福山捂着胸口,用力喘了幾口粗氣,然後說道:“當年你母親悔婚,你外祖父因爲對我父親感到愧疚,送給他半張藏寶圖和一本劍譜,我父兄對武功一道沒什麼興趣,而我從小就對學武很是癡迷,所以最後我學了你母親家傳的太極劍法!”

羅浩天雖然並不覺得父母當年有什麼過錯,但畢竟從情理上也確實對不起福家,看到福山受傷後蒼白的臉龐,他不由的長嘆一聲,然後說道:“福山,我一直以爲是你哥哥把圖賣給了日本人,現在看來這些事情都和你有關!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文武全才,本來前途不可限量,怎麼會做這種愚蠢的事?”

福山冷笑一聲說道:“我們家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還不是拜你外祖父和你母親所賜?”

羅浩天臉色一沉,他有些生氣的說道:“你甘心給日本人做事,這和我母親以及外祖父有什麼關係?”

福山的臉色一下子有些激憤,他憤憤的說道:“當年,你外祖父把自己所負責保管藏寶圖給了我父親,本來他可能是好意,沒想到卻給我們一家帶來了無窮的災難……你母親……也間接害死了我的母親!”

羅浩天雙眉一皺,然後問道:“爲什麼?”

福山回答說道:“我父親雖然沒有追究你母親悔婚的事,也接受了你外祖父的道歉,但是他心裡始終對你母親念念不忘,即使後來娶了我的母親,生了我和我哥哥,但是他依然對我們母子三人不冷不熱!我母親雖然性格賢淑,但卻是個感情很深沉的人,得不到丈夫的愛,她變得鬱鬱寡歡,加上生下我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後來很快就去世了!”

說道這裡,由於情緒激動,福山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又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氣,羅浩天在一旁沉默不語,內心升起一陣愧疚之意。福山喘勻了氣息,然後接着說道:“後來日本人幫着溥儀建立了僞滿洲國,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他們知道大清朝曾經還有一筆寶藏,所以派人四處尋找,我父親對日本人沒有好感,也不打算把保藏交給那個傀儡皇帝,所以帶着我們一家來到了上海,爲了保護你母親一家,還故意放出風去,說藏寶圖就在我們福家手上……哈哈哈……沒想到這一次讓我們家家破人亡!”福山說道這裡,想起自己一家所遭遇的不幸,大笑幾聲,隨即留下兩行熱淚。

羅浩天雖然沒有見過福山的父親,但聽福山這麼一說,不由的對此人甚是崇敬,對福家的遭遇愧疚更深,他走到福山身邊,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福山冷笑一聲說道:“怎麼,愧疚了?我用不着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羅浩天也不答話,突然運指如風,一下子點中了福山的穴道,然後從衣服中拿出韋永安所配的醫治內傷的藥丸,塞進福山嘴中,福山想吧藥丸吐出來,羅浩天用手抓住他的嘴巴,然後用力強迫他吞了下去。福山吞下藥丸,過了一會兒臉色紅潤了一些,韋永安不愧號稱神醫,所配藥物的確立竿見影。

羅浩天見福山沒有大礙,這才解開了他的穴道。福山怨毒的瞪了羅浩天一眼,然後說道:“從此以後,日本人就算了盯上了我們福家,他們派遣特務跟到了上海,只不過那時候他們的勢力還沒有這麼大,也沒有出兵佔領上海灘,加上我們家也算是有些勢力,這才一直沒有得手!”

兩個人說着話,剛開始林佩佩、劉秀珍還沒有從陸泰和之死中緩過神兒來,見羅浩天把福山也制服,母女二人這才心神稍定。嶽小七見羅浩天給福山吃藥,他纔想起自己也帶着治傷良藥,從衣服中拿出藥瓶,倒出幾顆藥丸吞了下去,一下子覺得胸腹之間舒服了很多。

林佩佩快步衝到福山近前,然後流着淚指着福山質問道:“福山,你總覺得別人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家,那麼我問問你,你爲什麼要害死我爹?”知道福山就是害死父親的幫兇,林佩佩對他僅有的一點情義蕩然無存。

福山聽到林佩佩的質問,他的表情從激憤變成了痛苦和愧疚,由於不敢直視林佩佩彷彿噴火一樣的眼睛,低下頭喏喏的說道:“佩佩,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爲會害死伯父,陸泰和曾經保證說只是把人抓起來,伯父也一直不同意我和你的事情……”

林佩佩怒道:“所以你就配合陸泰和害死我爹?你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想不到這封絕命書會造成什麼後果?真的只是陸泰和逼迫你的嗎?”林佩佩言辭如刀,每一下都戳進福山心中,他心裡不由的想到:“難道我真的是一點兒也沒意識到?還是有意無意的配合了陸泰和?”這一點恐怕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福山之所以進警察局,當讓是陸泰和從中幫忙,而林國璋好像也早就知道陸泰和的身份,所以連帶對福山的身份也產生了懷疑,因此堅決不同意林佩佩和福山的婚事,福山從小經歷坎坷,也一度對林國璋心懷怨懟。

羅浩天見林佩佩情緒激動,他連忙勸解說道:“佩佩,我還有些事情要問福山,我看他也不是真的有意要害死伯父……”說到這裡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林佩佩幽怨的看了羅浩天一眼,然後轉身回到母親身邊。嶽小七和劉秀珍、林佩佩遠遠的看着羅浩天和福山沉默不語。

羅浩天對福山說道:“福山,當年我父母確實有些對不起你父親,但是感情的事情從來不能勉強,如今我想你也多少能明白這一點了,不過我還是要代表父母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福山的心此時彷彿被絞成碎片,別人對不起自己,自己也對不起別人,這一切一切不知道是命中註定還是什麼,他的愧疚心漸重,憤怒和怨恨漸消,聽到羅浩天的致歉,他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陷入到對往事的回憶之中,他想把自己一家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全部告訴羅浩天,否則彷彿如鯁在喉。

“日本人一直對我家圖謀不軌,但是也一直沒有得手,後來……後來我父親遇到了一個天下最大的混蛋,也正是這個人的出現,把我父親害死,也把我們一家推進了深淵!”福山說道這裡,臉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兩眼冒出仇恨的光芒。

羅浩天問道:“這個人是誰?”

福山回答說道:“這個人就是歐陽勁鬆,當年他還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跟在我父親身邊做生意,我父親看這個人很聰明也很勤快,就手把手的教他,很快這個歐陽勁鬆掌握了做生意的竅門,成了我父親的得力助手。歐陽勁鬆現在號稱上海灘的首富,他的財富其中有一半出自我們福家,沒有我父親的提攜,如果不是他設圈套害了我父親,現在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小癟三!”

羅浩天一聽心裡一驚,歐陽勁鬆是歐陽美的父親,雖然歐陽美痛恨這個父親,但是從名義上講,這個人怎麼也算是自己的岳父,本來按照自己嫉惡如仇的個性,早就下手除去這個大漢奸,也正是因爲顧及歐陽美的關係,所以纔沒有動手。聽到福山說起歐陽勁鬆害的福家家破人亡,羅浩天更覺得對不起福家,這次不是因爲父母,而是因爲自己,於是憐惜、愧疚之心更家強烈。

“他勾結日本人害的伯父?”羅浩天問道。

福山點點頭說道:“雖然我父親很看重歐陽勁鬆,但是對他做事的很多方法都不以爲然,所以也一直有所防備,但是日本人找到歐陽勁鬆,兩方面一拍即合,他們裡應外合,以做生意的名義設了一個大圈套,我父親不察之下中了他們的詭計,後來虧空了很多錢,我們福家一下子從天堂到了地域。生意失敗,又被親近的人出賣,我父親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日本人趁機抓了我們兄弟,逼問藏寶圖的下落,我哥哥爲了保護我,就把藏寶圖交了出去,他們還威逼我們做特務,我哥哥爲了不當漢奸,裝瘋賣傻,後來還吸上了大煙,其實我哥哥從小比我聰明,如果不是遇到這等慘變,他一定可以成名成家……我當時年紀還小,十分害怕,後來還被日本人送到特務機關受訓,長大以後就爲他們做事……”

羅浩天這才知道,自己原來以爲的那個“大煙鬼”、“敗家子”福山元是這樣一個人,自己還曾經夜入福家,逼問福元教堂機關的事情,福元服毒自殺,原來事情的前因後果是這樣的,心裡的愧疚無法言喻,對歐陽勁鬆的痛恨也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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