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好大的氣勢。
嬪妃們立刻愣住了。過了片刻都去看佟貴妃。
佟貴妃心頭豁然開朗。
她自以爲找到了原因。怪不得,康熙一直沒有應承她的招攬,原來早有了同盟。
成妃,居然就是他的同盟。
她想到了自打成妃懷孕後良妃便給予了多番照顧,也許從那時開始,她和康熙就有了勾結。成妃讓這個賤婢勾引着皇帝,這纔有了這麼多的好處。
否則,以成妃的資質,憑什麼突然得到了皇帝的青睞?
她以爲自己的眼光最好,卻想不到成妃原來一早就下手了。
成妃已經有了兒子,她再幫扶着賤婢,這以後,賤婢還不定多囂張呢!
佟貴妃恨不得狠狠咬他們一口。
她忍着氣,耐心的敲打道:“原來這賤婢能有今天,是你幫的忙嘍?”
她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如今誰是她們的敵人。當所有人都調轉鋒芒對付她們的時候,她就是坐收漁利的人。
她要看看,就他們兩個人能變成什麼樣的同盟。
真是可笑,螳臂擋車!
話音剛落,嬪妃們便會意了。
她們很生氣,一個個眸光似刀,充滿了殺氣。
來勢洶洶,成妃嚇得雙腿顫抖,嘴上卻很硬氣:“你們再敢碰他一塊指甲,咱們就去皇上面前理論理論!本宮倒要看看,誰大得過皇帝!”
這下,沒人敢再動了。
皇帝,就是最好的盾牌。
就算賤婢再賤,皇帝喜歡,他就是最重要的。
況且,救他的人才剛剛生過阿哥。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佟貴妃觀察着各人的情緒,嘆口氣:“你們也是的,這麼晚了還鬧,快回去吧。”
她趕走了妃子,自己去想往慈寧宮去。她要先下手爲強向良妃告狀。
衆人領了佟貴妃的情,不甘不願的走了。有的扔下了狠話,也有的瞪了幾眼。
德妃是最後走的。她低着頭不停的咳。
康熙管不了她了。
身上的傷很痛,他要立刻去上藥。
奴才們倒也識趣,一邊有人扶着成妃,一邊就有人來扶着他。
成妃看着他身上的血痕,很是糾結,他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安排人手伺候他也是可以的。官女子在工作之餘,身邊可以有一個人照顧。
康熙不想太麻煩她,畢竟今晚延禧宮需要很多人手。正好以前監視他的薩仁和託日娜還在延禧宮。讓她們過來服侍,就算有什麼事也不會連累成嬪。
兩個人一起伺候不符合規矩,那就一個人看着他,一個人伺候他,也是可以的。
成妃想不到康熙竟像做慣大事的人,處處臨危不亂。她心底讚歎了幾聲,又開始擔心了。
康熙定非池中物,這延禧宮能留住他多久呢。
康熙回身一瞥,瞭然的點頭。
他在示意她不必緊張。她救了她和老七,這份恩情他會記得,將來也肯定會有回報。雖然康熙心裡清楚,他不可能和誰有什麼同盟,他的心只向着良妃。但是,這樣能讓成妃安心,對他們也是好事。
多一個可用的棋子,爲什麼不要呢。
雖然宮鬥對他而言還是那麼幼稚的遊戲,可它同時也是很殘酷的。至少妃子們把他看成是成妃的手下,對他和良妃的真正關係就能免除許多猜測。
女人啊,總是愛好八卦的。他才懶得跟她們解釋這麼多。
他的意思,成妃聽出來了,心裡舒服了許多。康熙既然不是個沒良心的,倒也值得她拉爲同盟。於是,她待他又比剛剛親厚了幾分。
只是,心裡又有了一些擔擾。
那些妃子不會放過康熙,也不會放過她。這要怎麼辦呢。
康熙嘆了口氣:“成主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既然他一腳踏了進來,這以後,就不能再把自己只看作是局外人了。
她得護着他。
可奇怪的是,成妃不由自主的有一種要靠他拿主意的念頭:“那個人……”
她說的是在接生中使壞的嬤嬤。她有點發愁該怎麼處置。
康熙會意的點了點頭:“先不要動她,也不要分散消息。等皇上處置吧。”
另一邊,慈寧宮。
安撫了太皇太后的良妃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了佟貴妃。
這麼晚了,她是來找麻煩的。
良妃低下眼簾,嘆了口氣。
佟貴妃知道她不高興了。剛剛的自信滿滿突然變得沒有了底氣。
她跟着她回了乾清宮。
聽完衆妃羣毆康熙之事,良妃皺起了眉,面若冰霜:“你確定她們沒傷到要害?”現在康熙在她心裡的份量已經不一樣了,都是爲了八阿哥。
如果他真的傷了,那未來的孩子怎麼辦?
佟貴妃爲難了。
她怎麼知道,她只是在一邊看而已。假裝說幾句先混過去吧:“其實這事也怪臣妾……”
還想隨便說說就拉倒了嗎。
做夢。
“你一個人,她們這麼多個,攔不住也不奇怪。”良妃擡眸看她一眼,冷笑道:“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歇着,這宮務交給別人吧。”
佟貴妃呆了。
卸權?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的,憑皇上跟佟家的關係,不可能的。
佟貴妃試圖在良妃臉上看到一絲開玩笑的表情,可是,沒有。
她開始緊張了。
不,不僅是緊張。還有害怕。
天威難測從來都不是開玩笑的,可是她享受優待太久了,居然忘了警惕。
仔細想想,良妃會這樣也不奇怪。畢竟,後宮已經幾次出事了。良妃不可能永遠都容忍下去。
佟貴妃的心揪了起來。她已經沒有了寵愛,怎麼能再沒有了權力?
佟家再怎麼風光,也得皇帝給面子才行啊。
難道皇帝對賤婢認真了,居然這樣就跟她翻臉了?
不,不會的。
不過是一個賤婢,能有多大的影響,皇帝還是腦子清醒的。
可是佟貴妃又一想,也正是因爲是賤婢,皇帝怎麼可以容忍連個賤婢都不能保護。她有絕對的權力,絕對不容許被冒犯。
她們這麼做,等於不是衝着康熙,而是衝着她。
佟貴妃嚇出一身冷汗,立刻跪了下來:“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不敢說辛苦。”
她只能向着皇帝,否則,不僅是皇帝要卸她的權,太皇太后那邊也不會放過她。畢竟太皇太后拿捏不了皇帝,也許就會拿她出氣了。
要保護賤婢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她也不甘心。
她要保住權力。有了權力才能去謀算別的。
良妃也只是敲打她罷了。聞言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就繼續有勞貴妃了。後宮多事,朕也不放心別人。”
她等於告訴佟貴妃,有她在,她不會讓太皇太后奪走她的權力。
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佟貴妃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道:“謝謝皇上。”
次日下午,南書房。
良妃看着跪在下方一本正經的福全嘆了口氣。
她知道他是太皇太后請來的幫手。硬的不行就想來軟的。她也知道,他無非會說什麼賤婢碰不得的話,那些句子,她已經聽了太多了。
可是,她還是得應付他。福全和常寧不一樣,她總得給點面子。
福全是從慈寧宮過來的,當時皇太后也在。她們一起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個時辰,他才趕到這兒來說給良妃聽。其實福全覺得,光憑董鄂妃和順治的例子,良妃就不該這麼糊塗。烏雲珠是他們童年□□同的噩夢。爲了她,順治對他們的態度簡直比陌生人還涼薄。
可是,他不能對着良妃直白的論述順治的過錯,那是不孝。他只希望她自己去想到這些。
良妃當然是知道的。順治和董鄂妃的傳說已經是家喻戶曉了。可是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對賤人。
烏雲珠不守婦道,背叛博果爾也就罷了。就說順治吧。要腦殘到什麼地步,才能面對着皇四子,說出“朕之第一子”這種話來的,難不成他愛上了烏雲珠,以前生的孩子就都不是他的孩子了?他對他們就都沒有責任了?
什麼情深似海,不過是腦子有坑,自私,無情,無恥!
良妃想到這裡,微微笑了起來。
現在,她要學習的就是這樣。他要讓康熙看看,禍水不是那麼好當的。他曾經是千古一帝,她偏要他的名聲變成千古昏君!
反正,皇帝最大嘛。
想罷,她冷淡的看了一眼福全,說起另一件事:“裕親王說的這些朕都知道。朕還沒將賤婢當回事,不過隨便賞了個名份而已,何必如此緊張。倒是你做過些什麼卻未曾向朕坦白呢。”
福全驚愕的擡起眼來。
他以爲藏得很好,所以到現在也沒說。
難道皇帝知道了?
在幾個月前身在皇陵之時,有一個罪婦身染重病,是他賜了藥,還讓監工好好照顧她。一段時間後,罪婦痊癒跟他謝了恩。
他們私下見過兩次,不過,等他回了京城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這也是有罪嗎。
福全有點慚愧。
既然良妃知曉了,他也沒有辦法再瞞下去了。他曾經在私下見那罪婦的時候沒忍住,有了過界的關係。
良妃挑眉道:“二哥,人之常情,朕明白,你也應該體諒朕纔是。”
自己都做不成聖人,還要求別人,這不是太嚴苛了嗎。
福全還算是個好的,若是常寧那個傢伙,不定多麼寵妾滅妻呢。良妃通過內衛的眼線瞭解到,常寧最近迷上了一個唱曲的,贖身包在了別苑裡,已經是他不公開的小老婆了。嫡福晉鬧了多少回都沒用。
憑什麼他們想出格就出格,想無恥就無恥。她就不行?
她倒要看看,行是不行。
福全訕訕的應了一聲。他的確是沒立場再勸下去了:“奴才有罪。奴才應該相信主子。”
他能果斷中止不正常的關係,相信良妃也可以。也許真的是他們把賤婢想得太重要,反而引起了不必要的恐慌。
如果連一個賤婢也拿捏不了,那也太小看主子了。
可是福全不能違背太皇太后的叮囑,猶豫的道:“主子,可是皇阿奶那邊,她……”太皇太后可是說過,要是真的勸不動皇帝,就得讓賤婢喝避子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