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生與胡瑩感覺高飛這個軍統的“特務”說話還是非常中肯的,他們不希望國民黨表彰自己,但凡敢於拋頭顱灑熱血之輩,大多看重的基本都是公正的認可,不奢望青史留名,但求無愧於心,用高飛的話說,就是能夠在這場決定民族命運的戰爭中爲國捐軀,爲國家和民族多保留一份的元氣,爲後世的孩子們多爭奪一塊生存空間,那麼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高飛望着吳秋生與胡瑩道:“我決心突襲日軍的零號兵站,端掉這個大傢伙,有興趣參加嗎?”
高飛的話是邀請,實際上也等同於激將法,高飛此刻對自己強襲的兵力感到十分的不足,如果能夠有吳秋生與胡瑩指揮的新四軍敵後挺進第四支游擊隊的全力配合,只要他們能夠吸引住日軍的注意力,哪怕一部分注意力,高飛的勝算也就多了一分,畢竟日軍的零號兵站是日軍華北方面軍的要害所在,如果其中存儲的武器、彈藥、物資被毀的話,日軍正在進行得如火如荼的徐州大戰恐怕就要前功盡棄,不要說隨後的戰略意圖部署無法實現,就連當前徐州會戰所需的武器、彈藥、物資補給都難以滿足。
吳秋生顯得十分的動心,因爲從主力部隊下到地方部隊,他就根本沒打過什麼像樣的仗,每次都是襲擊了十幾個鬼子兵,最後被日本人追打了十幾天,至少損失三、四十人,基本全部都是得不償失的戰鬥,如果碰上日本人有軍犬,那麼脫離敵人就更是一個問題了,游擊隊員的身體素質通常都不如日軍好,而且又有女兵拖累,最後導致擔負斷後任務的小分隊往往都是全軍覆沒。
徐娜娜等人的被俘讓吳秋生有些割心裂肺的感覺,因爲吳秋生知道日軍是怎麼樣對待那些被俘的中國女兵的,所以他一路帶着最精銳的二百餘人尾隨日軍而來,但是沿途都沒有動手的機會,眼見着日軍的運輸車隊要進軍營,沒想到卻在大門口遭遇了一場空前的伏擊,一夥膽大包天之徒將日寇打了個狼狽不堪。
吳秋生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目光轉向了胡瑩,胡瑩也咬着嘴脣望着高飛面前的地圖,說實話胡瑩基本看不懂高飛手中的這種日軍偵察兵使用的帶有經緯度、等高線的軍事偵察地圖,但是高飛所言十分誘人,在平原地區缺乏羣衆基礎的地方堅持平原游擊戰原本就十分難以開展,上級介於這種情況已經在考慮將敵後挺進支隊合併撤回到有羣衆基礎的山區,利用地形地勢與日軍進行周旋,以削弱日軍火力和機動力方面的絕對優勢。
胡瑩的想法此刻非常的簡單,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新四軍敵後挺進第四支游擊隊即便被上級取消作戰編制的話,也要在此之前幹一次轟轟烈類的,給予日寇一次沉重的打擊,爲那些死難在日寇槍口之下的同志報仇。
吳秋生猶豫了一下道:“如果貴部能夠給暫借我們一些武器裝備的話,我們是可以配合貴部一同行動的。”
這個面貌與年齡不符顯得有些蒼老的老革命也會有不好意的時候,比如現在,吳秋生張口向別人要東西的時候,這輩子都沒向別人開過口的吳秋生,沒想到他的第一次開口求人竟然是求得國民黨反動派。
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們外面繳獲的那些日寇的武器全部都可以補充給你們,既然徐州游擊區無法給你們提供補給,我們軍統第五縱隊可以待其完成任務,你們可以將部隊秘密的帶過來接收武器裝備。”
吳秋生與胡瑩交換了一下意見,但是由於天色以黑,吳秋生將胡瑩留在了高飛宿營地,自己回去尋找部隊,吳秋生離開之後,高敏立即找到了高飛質問其爲何提供武器給□□?高飛則高深莫測道:“消滅敵人的最好辦法沒過於讓你的敵人與敵人之間拼命!”
高敏目瞪口呆之後,丟下了一句軍統真歹毒,把高飛氣了個七竅冒煙!感情自己成了正兒八經的壞人了?望着獨自一人顯得十分孤單的胡瑩,高飛很想走過去聊上一聊,明明是同一陣營,信奉同一種理想和信仰的自己人,卻又感覺距離遠隔千山萬水?形同陌路一般?正如秦婉儀第一次見到自己?爲了革命和信仰?付出的犧牲是不是太大?在人性與信仰的抉擇中,高飛開始產生了一種困惑,高飛十分清楚自己的這種困惑大多來自高飛後世的價值觀和主觀意識。
胡瑩望着在夜間來回巡視隊員和檢查哨位的高飛,在黨領導之下的游擊隊內,幫士兵掖下杯子或者關懷的聊聊家常都是習以爲常的,還沒聽說那支國軍部隊的軍官也能做到如此?而且胡瑩能夠看得出來,高飛在官兵中擁有絕對的威信,而這種威信是需要通過時間和能力方能證明的。
一陣寒風帶過,枯樹枝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由於怕暴露目標,第五縱隊的官兵的宿營地一律都採用的是地下支撐式的,所謂的地下支撐式宿營地是後世解放軍部隊的一種反空中偵察的野戰宿營手段。
在儘量不破壞附近植被的基礎上,將表面的土與植被全部原封不動的移到一旁,下挖大約五十公分深度後,處理掉挖掘出的土後,用木棍做簡單的支撐,在坑內鋪上雨布,將僞裝網和雨衣蓋在上面,在加上一些之前移開的表皮植被。
這樣可以減少部隊在宿營時被發現的紀律,而且全體官兵都穿着山地秋冬斑紋迷彩,更便於隱蔽,尤其是仿製美軍M43與M65系列風衣軍褲,都帶有保暖內膽,保暖效果極佳。
可以胡瑩卻沒有這樣的裝備啊!她的衣褲不過是最爲普通的,與其一同的還有一羣被解救的女兵,高飛查哨之後才發現這個算是非常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