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雷的攻擊效果遠遠出乎了龐大海的預料,從望遠鏡裡看到日軍陣地上升起騰騰的煙霧火光,沉悶的爆炸聲此起彼伏,而日軍設置在前線陣地上的五六十挺重機槍現在還能開火的已經不足一半了,這樣的打擊效果不亞於一個炮兵團一個小時的炮擊。
這下子不但龐大海驚呆了,就連在一旁觀戰的陳大師長和王元化等人也是面面相覷,這個二營到底使用的是什麼武器,這個殺傷力竟然會如此恐怖,要是能在全軍推廣開來,那麼八路軍的戰鬥力將會有一個全新的突破。
“老王,那個二營長你熟悉嗎?這個人怎麼樣?”陳大師長有些急切的問道。
“還行,打過幾次交道,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渾人,土匪出身。但是實際上是一個心細如髮的傢伙,帶部隊有自己的一套。他和王雲凱就是兩個極端,王雲凱挑士兵就找那些身世清白的乖孩子,這樣好塑造。而這個龐大海則是盡挑一些兵油子、兵痞子、刺頭,反正是哪個不好他要那個,那個難管他要那個。他帶部隊就是按照他當馬匪的那一套來,部隊的紀律很差,打架鬥毆的事常有發生,戰場上明目張膽的殺俘虜的事情也有過幾次。但是這支部隊的戰鬥力確實沒的說,不管是日軍精銳的第六師團還是僞軍的大部隊都在他們手裡吃過虧。而龐大海天生就是一個賭徒,前一次大戰的時候,龐大海還只是一個地方部隊的連長,那傢伙竟然帶着一個步兵連追着一個僞軍團打了一天,硬是把那個爲軍團從正面擊潰了,而且還俘虜了一個營,這在軍區引起了轟動。憑他的軍功當個團長絕對是沒問,但是這個傢伙天生就是個惹禍精,每次打完仗戰場上所有日軍的傷兵絕對不留活口,有一次正好被巡視戰場的沈玉泉政委給看到了,所以他那個副團長也當到頭了,被下放到88團當了一個大頭兵。但是這個傢伙鬼點子多,打仗有魄力,沒過多久又升職爲了營長。說白了就是一個兵油子,打仗沒的說,紀律差得很。”這是王元化對龐大海的直接評價,雖然他也很欣賞龐大海,但是這是師長了解下級軍官的時候,他卻不敢也不能胡說八道。雖然這樣說出來龐大海在陳大師長心中的地位會迅速下降,但是作爲一個有原則的老黨員他也只能如實回答。
“殺俘虜,那可不是小罪。難道司令員就給他一個撤職就完了,要是在別的地方這是要坐牢或者是槍斃的。”陳大師長繼續問道。
“師長你是剛來軍區,並不瞭解軍區的作戰風格,戰場殺俘那是常有的事情。日軍遇到我軍區一般是會有兩種情況發生,第一就是誓死頑抗決不投降戰至最後的一兵一卒。第二種情況戰事不利立即投降,絕不拖泥帶水。這都是韓雲華司令員整出來的,他不允許戰士們勸降,只要是拿着武器的一律擊斃,傷兵只要不主動求救也要被殺死,反正戰場上日軍遇到我們軍區的部隊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倒黴。軍區每一支部隊的戰士入伍的時候必須要記住三套有用的條例,第一就是《士兵新兵訓練、戰士保密大綱》,第二則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軍人使命原則》、第三卻是《戰場求生原則》。第三條裡面明確規定了什麼人能救,什麼人絕不能私自救援接受俘虜。所以養成了戰士們謹慎的性格,在戰場上一律用子彈說話,每次大戰之後被誤殺或者是錯殺的日軍不在少數,只要不是被上面的抓個現行幾乎沒什麼事情。”王元化道。他知道這個陳大師長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人,要是讓他在戰場上看到戰士們肆無忌憚地處理鬼子的傷兵的話,很可能會引得這位大佬發飆的,所以他要提前給陳大師長打個預防針。
陳大師長顯然被驚得目瞪口呆,殺俘不止是八路軍各部隊嚴禁的,就算是國民政府也是不允許的。但是陳大師長也知道王元化之所以和他說這些,絕對不是同情那些小鬼子,而是在提醒他要適應內蒙古軍區的作戰方式。但是陳大師長自跟隨共產黨以來就是以原則性極強而出名的,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搞明白的,於是陳大師長繼續問道:“老王,這是司令員下的命令嗎?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師長,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塞北的鬼子和南方的鬼子還有所不同,戰鬥意志極其頑強,幾乎不會主動投降的,包括日軍的傷兵,他們只會yin*戰士們上前然後拉響手榴彈與我們的戰士同歸於盡。第一次戰士們不熟悉,傷亡慘重。一場大戰下來我軍只傷亡了三百多人,但是打掃戰場的時候卻被鬼子傷兵炸死兩百多人。此後司令員便下達了那份看似趕盡殺絕的戰場條例,其實最終的目的還是爲了保護戰士們。”王元化回答道,他知道陳大師長暫時還轉不過彎來。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默認這個規矩了,因爲整個軍區上至司令員政委下至普通士兵都已經養成了這種謹慎的習慣,既然你改變不了環境那就只能讓自己去適應環境,不然你就會被淘汰的。
正如王元化所想的那樣,陳大師長心裡還是充滿了震驚,不過他是一個善於控制自己感情的人,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等這場大戰完了看看不就知道了,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鈴木重一大佐現在心裡除了震驚之外就只剩下恐懼了,這支支那部隊的戰鬥力是在出乎他的預料,又是兩個小時,他手下的四個完整的大隊已經被打殘了兩個,尤其是第一大隊更是被打的莫名其妙。支那軍隊使用了兩種恐怖的神秘武器,導致第一大隊只堅守了一個小時便無力再戰了,第二大隊上去也是隻堅持了一個多小時便再一次向鈴木重一請求作戰指導。最讓鈴木重一大佐感到恐懼的是,四岔口守軍幾乎所有的重機槍都已經被支那軍隊消耗殆盡,再這樣下去他這個聯隊很可能會被全部留在這裡。
不過幸好天已經快要亮了,最多在堅持兩個小時,大日本空軍就會趕來增援,到時侯中國軍隊就算是有神秘武器也是白搭。在漫天的炮火之下,支那軍隊是沒有絲毫機會的。
不止是鈴木重一懂得這個道理,江名苑也清楚他們現在所處的境地。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到時候日軍的飛機就會前來增援,到時候這仗就難打了。
江名苑也看得出來對面的日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雖然88團的兩個已經傷亡過半了,尤其是二營只剩下二百多人了。不過二營所取得的戰果卻是輝煌的。保守估計兩個小時內二營最少消滅了兩千多日軍,而自身傷亡還不足五百人。江名苑知道自己如果不把握好這個機會,今天想要拿下四岔口那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在鈴木重一將第三第四兩個大隊全部派到前線陣地的時候,江名苑也把三營和團直屬警衛營、工兵連、騎兵連都派了上去。
依然是特種機槍連和飛雷部隊開路,中國軍隊的陣地已經推到距離日軍第二道防線不足八十米的距離了。在缺乏足夠的重火力的情況下,日軍的傷亡情況急劇上升,雖然88團的傷亡也很大,但是比起日軍的傷亡來說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陳大師長在望遠鏡裡看到88團的戰士在敵人頑強的阻擊下傷亡慘重,心裡也是一陣難過,多麼好的戰士啊,同日軍最精銳的部隊打了整整一夜竟然沒有一個戰士退出戰鬥,除了重傷員以外,輕傷員都是輕傷不下火線,這樣優秀的戰士絕不能消耗在這裡。
“老王,派特種炮兵部隊上吧這樣能減少一些傷亡,在這裡我們消耗不起。你看天已經快亮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陳大師長有些鬱悶地說道,這段時間他也知道這個特種炮兵指的是啥東西了。毒氣彈這種東西陳大師長打心眼裡厭惡那東西,因爲在絕大多數的中國軍官心裡那東西是不人道反人類的。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毒氣彈的巨大殺傷力,一場戰鬥很可能在一枚毒氣彈的打擊下結束。因爲毒氣彈的巨大殺傷不但會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很可能會造成部隊的士氣低落,絕對是戰爭必備之良器。可惜中國的工業生產能力實在有限,像普通炮彈都很難生產,更不要說是生產毒氣彈這種“高科技”的武器了。
韓雲華所部的的這個特種炮兵部隊也只是用繳獲的日軍毒氣彈裝備成的,自組建以來還從未使用過。上一次由於風向原因,天鎮的守軍躲過一次打擊,這次陳大師長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命令部隊使用這支他心裡最不想使用的部隊。
“師長,你確定要使用那個嗎?”王元化再一次確認道。
陳大師長沉默了一會,堅定地說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