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掌聲過後蔣介石宣佈會議到此結束,國民政府在他的府邸已經備好了宴席,今天所有的軍政官員都要到他的府邸參加這個酒會,下午再一同前往政府禮堂參加授勳儀式。
對於這種形式的酒會韓雲華歷來都是興趣缺缺,他是一個軍人,不喜歡政客間的迎來送往,雖然他也不喜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土匪作風,但是他更討厭食之乏味的政府酒會。韓雲華倒是喜歡後世軍中的三大寶:花生米、豬頭肉、二鍋頭。
雖然看起來有點粗俗,但是他確實喜歡。想起以前和戰友首長們一起就着豬頭肉喝着二鍋頭的日子,再看看現在每日的槍林彈雨,韓雲華心中便是一陣感慨。
席間,薛嶽舉着酒杯過來和韓雲華聊了一會,倒是讓韓雲華很高興,對於這個薛老虎韓雲華還是很佩服的,這位老將軍自創的天爐戰法可把小鬼子煉慘了,當得起一位抗日英雄。
況且薛嶽此人很是坦蕩,直言不諱地說起了韓雲華的父親,其實韓雲華對自己的那個便宜父親幾乎一無所知,更談不上什麼感情。但是從薛嶽的口中韓雲華可以聽得出來,薛嶽對那位早已死去的韓老虎有多麼敬佩。如果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韓雲華也需要仔細斟酌斟酌,畢竟以現在韓雲華的權勢來說,拍他馬屁的人可不在少數。但是這是從薛嶽口中說出的話韓雲華還是很相信的,畢竟以薛嶽現在官職和地位以及在軍中的威信可不是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傢伙能比得的,而且人家薛大將軍也沒必要溜他韓雲華的須拍他韓雲華的馬屁。
薛嶽對韓雲華的映像很不錯,這個年輕人很有朝氣,不像一些故作成熟的傢伙虛僞作假,讓人看了就難受。這個小傢伙雖然年齡不大,但是打起仗來卻是一點也不含糊,能拿的出手的戰績可不少,在這方面老實說他還真不如這個小傢伙。
薛嶽也曾經多次和部下探討過內蒙古軍區的戰績,但是都覺得這個小傢伙佈局太讓人匪夷所思,打起仗來更是天馬行空,不拘一格不按常理出牌,一切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爲達到目的則決不罷休。而內蒙古軍區每次對陣的日軍的站榮都是一次比一次豪華,從一開始的一箇中隊到後來的一個大隊、一個旅團、一個師團乃至到現在的一個方面軍。但是不管日軍來多少,韓雲華所部都能夠扛得下來,通常都是以微弱的代價換取輝煌的戰績。接二連三的俘虜擊斃日軍陸軍中將,在中國戰場上他韓雲華是第一個,不管是不是絕後的,但是到目前爲止絕對是空前的。
還有一點薛嶽非常羨慕韓雲華,那就是韓雲華絕好的運氣。蘭封戰場上的薛嶽就是輸在了運氣上,被老蔣的那兩個心肝寶貝壞了大事,讓土肥原賢二這隻飛到鍋裡的鴨子飛了,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的。
但是縱觀韓雲華所部崛起的相關經歷,我們可以看得出韓雲華在絕妙的算計背後就是絕好的運氣,缺糧了會繳獲糧食,沒槍了會繳獲武器裝備,似乎幸運星就跟在韓雲華身邊。
和薛嶽聊了一會,韓雲華又同陳誠、何應欽、李宗仁、白崇禧等人打了和招呼,便獨自拿着一瓶紅酒到一個角落自斟自飲起來。
此時一個打扮的極其青春靚麗充滿朝氣的女孩悄悄地走到韓雲華身邊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韓雲華,然後有些害羞地問道:“請問,我能坐在這裡嗎?”
韓雲華看了看座位對面的那個空椅子,再看看這個明顯是一個千金小姐的女孩,然後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用不用再拿個杯子來,我們一起喝。”
女孩神情一頓,臉色羞紅,半天才在此開口道:“這樣不好吧,爹爹不讓我喝酒,他說女孩子不要學那些東西,不然以後的丈夫會討厭的。”
韓雲華笑笑了沒有說話,獨自拿着裝着紅酒的酒杯搖轉着,並且仔細觀察着杯中紅酒顏色的變幻。女孩明顯被韓雲華勾起了興趣,忍不住問道:“韓……韓……大哥哥,你是在幹什麼?玩酒嗎?”
“不,我是在品酒?”韓雲華淡淡地說道,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不斷搖擺的酒杯,似乎他的心神已經完全融入了那濃濃的紅色之中。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外國人操着並不熟練的漢語不屑地說道:“品酒,就你嗎?我來…中…國已經有…一年多了,還沒…見過一個會品酒的人,更…不要說你們這…些只會拿槍打仗的軍人了,你…你…你不要開玩笑了,你們中國人只會說大話,就像你們的的戰報一樣不真實。”
這個外國人的話並不高,但是足以讓韓雲華周圍的那些國民黨軍官聽得真真切切。頓時很多軍官的臉色變得鐵青,要不是這場酒會是委員長舉辦的,當即就會有很多與這個老外談談情。但是今天不但有國民政府的高級軍政官員,而且還有很多民主黨派以及外國友人在場,鬧大了實在有辱國民政府的臉面,所以絕大多數的軍官都選擇了隱忍。
但是作爲當事人,韓雲華絕不能後退,後退就代表着承認了這個外國佬的話,更深層地承認中國對外的戰績是不詳實得。
韓雲華站起身來,緩緩地睜開眼,看了看這個囂張的傢伙,聲音平緩地說道:“我不知道你的最終意圖是什麼,但是我卻知道你始終對中國人民充滿了敵意,是一個不友好的人。我不知道你的話是僅代表個人還是代表你的國家,但是作爲一個有身份參加這個酒會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人,以你這樣的身份說出這樣傷害中國人民的話語,確實不是紳士所爲。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中國已經不是70年前的中國了,就算是現在中國還在忍受着東洋小丑的欺辱,但是也絕不是一個隨意什麼阿貓阿狗就能欺負得了的。你怎麼就知道中國沒有會品酒的大師存在呢,要知道當中國人品茶的時候,你們西方人還在茹毛飲血過着野獸般的生活,你們又有什麼資格質疑中國人民呢?”韓雲華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雖然不是大氣凜然,但是絕對有理有據,不容置疑。
那個外國人也被韓雲華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但是想到被一個連自己祖國都不能保護好的劣等民族的國民這樣質問,頓時心裡極其憤怒,有些惱羞成怒地咆哮道:“我是堂堂大英帝國的駐華武官,是蔣的朋友,你立即收回你剛纔的話,不然你將受到嚴厲的懲罰的。我會向你們的政府發出外交照會,控訴你的無禮。再說了我可是大英帝國有名的紳士,可不是你這個連軍銜都沒有的小小軍官所能比的,品酒那是上層貴族間的事務,你是沒有資格參與的,你會品酒?那真是笑話。”
這次韓雲華並沒有反駁這個英國駐華武官,而是舉起酒杯從容地說道:“品酒並不是喝酒,品酒是一門學問。譬如欣賞一幅畫、聽一首音樂,如果你沒有美術和音樂的修養,就不可能說出他的好壞。品酒如品茶,只懷風月,不識經道,就如耕牛飲渠。就好似溫存前要**一番,品酒前也必有幾個動作不可略。目的都是爲了效果更撩人心絃,讓人愉悅。通常品嚐葡萄酒的方法不外乎視覺、嗅覺及味覺的觀察,與品茶有異曲同工之理。品評紅葡萄酒先從眼睛開始,因爲紅葡萄酒的外觀是其健康程度、品質特性及藏釀程度的一個重要指標。首先應審視酒瓶包裝,看酒瓶背面標籤上的國際條形碼是否以3字打頭法國國際碼是3,看酒瓶背面標籤上是否有中文標誌;打開酒瓶,看木頭酒塞上的文字是否與酒瓶標籤上的文字一樣,在法國,酒瓶與酒塞都是專用的。喝紅葡萄酒,那一張酒標籤相當於酒的身份證。酒標籤上,通常包括了酒莊的名稱、酒的名字、酒的品種、酒的容量、酒精度、出品國、生長的年份、在何處封裝入瓶等信息。對於資深的顧客來說,這些資料十分重要,比如通過葡萄的生長年份,可知道其生長過程是否完美,還可決定其是即時飲用還是需要再多儲存幾年飲用更好。在酒標籤上還有各具特色的圖案。在以往這多是酒莊的標誌,甚至是流傳下來的貴族標誌、皇室御用標誌或者是酒莊的風景與建築物等,均是獨具魅力。此外,由於每一年的酒都會印上年份,故此,不少飲家都將特別靚的年份酒標籤保留下來,以供回味甚至向朋友們炫耀一番。慢慢地,收藏酒標籤又成爲酒客們的雅興。審視完外觀後,即可輕輕拔掉瓶塞,注意不要晃動酒瓶,將少量紅葡萄酒倒入一個清亮透明的鬱金香型酒杯中,倒至距杯腳上約5釐米處即可。明亮的光線下,握住杯腳或杯底,傾斜45度,並對着白色的背景,觀察酒的外觀和顏色。對紅葡萄酒的外觀進行評定,主要有顏色、清澈度、濃度以及光澤等要素。對於質量好的紅葡萄酒,其澄清、透亮、有光澤是給人的第一感覺,也是好酒的基本素質。新酒顏色清晰鮮明,陳酒呈輕微的黃褐色。把酒杯側斜45度來觀察,此時,酒與杯壁結合部有一層水狀體,它越寬則表明酒的酒精度越高。在這個水狀體與酒體結合部,能出現不同的顏色,從而顯示出酒的酒齡。藍色和淡紫色等於3至5年酒齡;紅磚色等於5至6年;琥珀色等於8至10年;橘紅色說明已經過期了。在大多數正常的情況下,乾紅葡萄酒的顏色呈現鮮紅色,代表着酒齡頗淺,通常在1至4歲之間;乾紅葡萄酒的顏色呈現紫色,代表酒已到中年,約4至8歲;當乾紅葡萄酒的顏色呈現咖啡色,代表酒已到達壯年或老年,通常在9或10歲以上。不同的造酒程序,不同的造酒風格,對酒的顏色變化起着不同程度的影響………品酒還有搖晃、聞香、品嚐、回味等多道工序,請問這位武官先生我說的對嗎?”
韓雲華的一番話徹底將這位駐華武官怔住了,同時也將在場的所有的軍政官員震住了,韓雲華近乎妖孽的才華讓這些國民政府的精英們有些不知所措。一個會品酒的人會打仗不足爲奇,但是一個喜歡花生米、豬頭肉,更喜歡喝中國產的二鍋頭會打仗的將軍卻擅長品紅酒這就讓人驚奇了,再加上中國這個地方紅酒那東西可是稀罕物件,喝也很難喝到,更別說品了,這個韓雲華確實有些鬼門道。
韓雲華表現出來的才華在一次打破了人們對他的認識,不但蔣介石大爲驚訝,就連自認爲很瞭解韓雲華的周副主席也是滿臉的震撼。
史密斯只是英國的一個下等貴族,根本談不上什麼上流社會的精英,不然也不會在這種場合表現的這樣不堪。其實品酒他也只是聽說過,並且和自己的那些垃圾朋友在倫敦的酒吧裡粗劣學到一點皮毛,還談不上什麼精通。剛纔韓雲華談到的那些東西他有一多半不懂,但是那些專業術語他卻是聽說過,也知道韓雲華說的也許是真的。但是作爲一個優等民族的貴族是不可能向這些黃皮猴子道歉的。
在史密斯眼裡現在的中國就像他們的印度一樣,遲早會淪爲大英帝國的盟友日本的殖民地的。他不想也沒必要向這些不知死活的人計較,所以史密斯高傲地看了看韓雲華,轉頭就向外走去。
史密斯的行動徹底將韓雲華惹怒了,一聲如巨龍般的怒吼:“站住,你必須向在場的所有中國軍官道歉,不然我不在乎“誤傷”一位並不友好的駐華武官,你說呢史密斯先生。”
“笑話,我堂堂大英帝國的駐外使節怎麼能向你們道歉呢,有什麼話你可以向我們的政府發出外交照會,希望大英帝國首相會受理這件外交糾紛。”史密斯眼光中那種不加任何掩飾的蔑視激怒了包括蔣介石在內的所有的中國人,就連一旁的美國駐華大使也是大搖其頭,暗道這個史密斯其蠢如驢。
韓雲華冷峻的臉龐突然笑了,而且笑得那樣燦爛,當所有人以爲他要屈服時,韓雲華出人意表地掏出了隨身攜帶的自衛手槍,並且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扣動了扳機。
“砰”刺耳的槍聲打破了舞會安詳和諧的氣氛,面色如土的史密斯終於知道這位中國軍人不是在和他開玩笑,更不懼他狐假虎威背後的大英帝國。一個不好今天他真的很有可能交待在這裡,他有這個預感。
“你……你……要引起兩國的戰爭嗎,是的,的確是戰爭要知道你們國家現在連一個小小的日本都解決不了,如果再同我們大英帝國爲敵的話,你們很快就會亡國的,就像你們的祖宗大清王朝。結果會是一樣的,對,會是一樣的,那就是、那就是徹底的,對我說的是徹底的滅亡,是滅亡,你明白嗎?白癡,你明白嗎?”史密斯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他的眼光中除了恐懼外還有就是無盡的瘋狂,他相信這個傢伙只要不是白癡就不會拿他怎麼樣,畢竟現在的中國是不會真的同大英帝國翻臉的,他們就像馬路邊的乞丐一樣搖尾乞憐等待着大英帝國的救援的。
這次連周副主席也皺起了眉頭,這個駐華武官實在太囂張了,如果不是英國的駐華大使今天並沒有到場的話,他還真想問問英國到底想要幹什麼。
“砰”又是一聲槍響,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韓雲華將史密斯的軍帽打飛了,子彈擦着史密斯的頭皮飛過去,並且打碎了史密斯身後的一瓶紅酒,血紅色散發着濃濃的酒香的紅酒和史密斯掉落在地上的那頂軍帽上尚冒着煙的彈孔形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
史密斯徹底恐懼了,他結結巴巴地指着韓雲華說道:“你…你…是一個魔鬼,你是撒旦的信徒………”
“道歉”聲音森冷而有力,絲毫沒以史密斯的話有所改變。
“我…我…我道歉,對不起”史密斯終於認清事實,地下了高貴的頭顱,向中國軍官道歉了。
韓雲華並沒有因爲史密斯的道歉而有絲毫高興,他看了看尚自戰戰兢兢的史密斯,再看看在場所有的軍官說道:“如果說我自己的名譽需要我用雙手維護的話,那麼我深愛着的祖國的名譽需要我用生命去守護。侮辱我個人不要緊,我韓雲華可以當你說的是屁,一聲不響地可以放掉。但是你侮辱的不止是我韓雲華,還有全中國千千萬萬的人民以及他們的祖宗。你該死,別說你那個所謂的大英帝國現在也是自顧不暇,就算你英國最強盛的時候,我中華也不是儘讓你欺辱而不反抗的,那陳化成、關天培、三元里的義民、珠江口的炮聲都是最好的證據。況且你一個小小的駐華武官,如此微末小官是無法跳動中英關係的,我想用不了一年,你所說的大英帝國會來求我中國的,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韓雲華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安靜的舞會現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他的話語,他是這場舞會最耀眼的主角,他也是今天最亮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