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華沒有想到他發動的這場戰役竟然會直接導致東條內閣倒臺,歷史上東條英機是1944年才被迫下臺的,原因倒是和現在相差不多,都是因爲戰事失利而遭到民衆的質疑,進而被政敵攻擊而下臺的。
其實早在中途島海戰日軍大敗之時,東條英機的地位就飄搖欲墜了,不過由於海軍害怕承擔責任,所以有意隱瞞戰爭結果。因此雖然日本海軍遭到百年來的第一次慘敗,損失頗爲慘重。但是做爲首相的東條居然被矇在鼓裡,全然不知。但是知情者卻把責任歸結到了東條頭上,就連裕仁天皇也對東條英機領導的內閣很不滿意。
東條英機下臺的消息傳來韓雲華大喜,不過他很清楚東條英機下臺那是必然的事情,只不過要比歷史上提前了一年多。日本這個已被戰爭耗空的國家內部的形勢極其不客觀,國內局勢的變化也使的日本政fu趨於政治破產邊緣。東條英機是接替近衛升任日本首相的,相對於東條英機這個戰爭狂人來說,近衛文磨缺少同美國開戰的勇氣,作爲一個老政客,近衛文磨頗有一些政治智慧。他本人對日本的情況很是瞭解,知道跟美國開戰的勝算不是太大,所以纔會毅然辭掉內閣首相的職務。
東條英機可不一樣,那是一個十足的戰爭狂人,對於近衛文磨的謹慎東條英機很是不屑。當時,近衛文麿沒有勇氣直接與美國衝突,所以要求陸相東條對重大決策應“謹慎”行事。東條英機則頗爲不屑地說:“有些時候,我們也要有勇氣去做點非凡的??事情——像從清水寺的平臺上往下跳一樣,兩眼一閉就行了。”東條英機還叫囂:“關於撤軍,我半點讓步也不做!”如果撤軍就意味着“美國把日本打敗了——這是日本帝國曆史上的恥辱”!
在這種情況下,日本貴族出身的近衛文麿迫不得已臨陣退縮,宣佈內閣總辭職,明智地選擇了急流勇退。而處在戰爭邊緣的日本需要一個趟地雷的傻瓜作招牌,日本人選擇了東條英機,東條也自覺的踏上了這一步。
殊不知東條英機的悲劇在他一上臺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樹大招風,出頭的椽子先爛。剛上臺時,東條英機身兼首相、陸相和內相三職,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在威風凜凜聲威赫赫的同時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再加上東條英機這個傢伙也是一個獨裁狂,爲了鉗制人民思想,東條英機實行了恐怖的憲兵政治,肆意打壓政治對手和現役軍官。舉一個例子,軍事參議官任上的西尾壽造去關西視察,在回答記者提問時隨口說了句:“這個事情我不知道,你去問那個每天早上翻垃圾箱的傢伙吧,他知道”。
而西尾壽造大將口中所說的其實就是東條英機,因爲東條的愛好之一便是去檢查垃圾箱裡的垃圾,看看有沒有人吃大魚大肉,在國家困難的時候奢侈浪費。這可觸怒了心胸狹窄的東條,立馬下令把前輩西尾大將編入了預備役
。這種肆意鎮壓、獨裁使他的政治名聲日益敗壞。另外東條英機寵信“三奸四愚”,搞得名聲越發的壞。
按道理說關東軍的慘敗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指揮關東軍的是山田乙三大將,下令不要對關東軍增援的是裕仁天皇,他這個陸軍大將首相對此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誰讓山田乙三大將是他的盟友,山田乙三和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山田乙三戰敗,東條英機肯定要受到牽連的。另外不增援關東軍的命令雖然是裕仁天皇下達的,但是此時誰又敢指責偉大的天皇陛下的。再加上日本國內此時確實需要一個替罪羊,很榮幸東條英機此時扮演的就是這樣一個角色。
日本國內此時是一片雞飛狗跳,東條英機內閣宣佈辭職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日本都陷入了一種莫明的沉默之中。高興者有之,哀痛者有之,惋惜者有之,表情各異。
韓雲華聽完情報部門的彙報之後也是一陣沉默,不過隨即便是莞爾一笑。相對於東條英機的才能,新上任的小磯國昭那是拍馬也趕不上。儘管小磯國昭被稱之爲朝鮮之虎,但是小磯國昭駕馭全局的同東條英機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如果說東條英機那是委婉的愚蠢的話,那麼阿部信行則是赤裸裸的愚蠢。
而且韓雲華知道小磯國昭這個首相對日本軍部的控制幾乎爲零,東條時期的日本政fu雖然也是聽命于軍部,但是多少還是有點自主權的,甚至有的時候還可以同軍部抗衡。但是到了小磯國昭上任之後,日軍大本營對於他這個首相簡直當成了空氣。而這個小磯內閣也是一個短命的內閣,從組閣到結束不過半年的時間,根本不足爲懼。
韓雲華現在根本沒時間理日本國內的政局,他現在正在忙着接收東北的這個爛攤子。日軍雖然退了,但是東北地區的政治經濟卻依然混亂,尤其是僞滿政fu逃跑的時候捲走了所有的金銀硬通貨,導致數百億僞幣成了廢紙,一時間整個東北地區物價飛漲,所有的金融活動全部停滯。
韓雲華頭疼之餘只好緊急調陳雲前來主持大局,同時韓雲華還從包頭以及歸綏調來了大量的軍工人才,準備全面接收東北的工業基礎部門,主要是軍工企業。幸好內蒙古軍區這次發動的戰鬥比較突然,而且進展比較快,所以北滿地區的損失比較小,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而中滿和南滿地區的損失就要大很多了,有些地方的所有活動幾乎全部中斷,包括交通電力通信等。
不過內蒙古軍區這段時間的發展也是極大地,由於地盤大了,所以內蒙古軍區各部隊這段時間都有了長足的發展,尤其是繳獲了大量的日軍武器裝備之後,內蒙古軍區迎來了新一輪的擴軍。鑑於內蒙古軍區這段時間在東北地區的威望激增,人民羣衆參軍的興致很高,所以韓雲華命令部隊加緊時間招納新兵,同時命令各地政fu部門招納警察部隊。
戰局基本上已經定了,中日雙方隔着鴨綠江對峙着,對於朝鮮日本是絕不允許有任何損失,內蒙古軍區則是擺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中朝邊境必將掀起一番龍爭虎鬥。不過由於歐洲戰場上蘇聯進展迅速,再加上遠東地區的危機已經徹底解除,所以斯大林擬定了新的對德反擊計劃,準備從遠東地區抽調30萬部隊到東線戰場,所以在中國東北的蘇聯紅軍接到蘇聯國內的緊急電報,命令大軍立即撤出中國東北,到伯力集結。
1943年1月6日,蘇聯紅軍開始從中國東北陸續撤軍,內蒙古軍區迅速彌補蘇聯紅軍撤走後的兵力空白
。
9日,韓雲華在瀋陽召開全軍軍團長以上的軍事會議,商議部隊今後的發展思路。由於內蒙古軍區的地盤一下子擴大了2倍以上,所以很多人認爲現階段內蒙古軍區最緊要的事情就是鞏固佔領區,而不是繼續擴大地盤。而另一部分人卻認爲部隊應該趁勝追擊,在北方應該攻入朝鮮境內,徹底解決關東軍殘部,將日本的勢力徹底驅逐出北中國,否則的話內蒙古軍區永遠都的在東北地區滯留大批的部隊,以防備日軍可能出現的進攻。或者是大軍立即南下,乘勝對日軍華北方面軍發動全面進攻,儘快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
韓雲華及時發現軍中的思想分歧,他認爲必須儘快解決,因爲韓雲華知道一支部隊能想要成爲百戰百勝的王者之師。就必須思想要統一,思想統一之後部隊纔會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軍中出現分歧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任其發展下去很可能會釀成重大的災難的,使得韓雲華不得不重視。
會議在原關東軍南滿司令部舉行,參加這次會議的有羅榮桓、陳賡、粟裕、沈玉泉、左權、王維舟、李大勇、李定國、趙尚志、李兆麟等人,同時中央也派了代表參加。
會議整整開了一天一夜,針對韓雲華提出的12個問題與會的幹部們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問題涉及到東北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各個方面。韓雲華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所以他要求內蒙古軍區所有的幹部也有啥說啥,不喜歡那些做事扭扭捏捏的人,韓雲華始終認爲軍人就是軍人,軍師不能像政客那樣。一個好的政治家也可以成爲一個好的軍事家,但是一個好的軍事家永遠也不要妄想成爲一個出色的政治家,因爲彼此的行爲方式和思維方式是完全不同的,內蒙古軍區是培養軍人的,不需要政客們來攪局,所以每當韓雲華召開會議的時候。內蒙古軍區的幹部們都是岔開膀子說話,一就是一,想到什麼說什麼,完全公開透明。
會議雖然很激烈,但是與會的代表都是從部隊的發展出發,儘管各抒己見,但是最終卻在所有的問題上都打成了共識。尤其就軍事而言,與會的代表最終都認爲暫時先不要忙着入朝作戰,畢竟國內還有大批的日軍佔領區,如果內蒙古軍區現在這個時候入朝的話,很可能引起國內民衆的不滿。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後勤問題。經過這段時間的大戰,內蒙古軍區庫存的彈藥物資幾乎已經耗盡,儘管繳獲了日僞軍不少物資,但是由於管理問題,韓雲華以及整個後勤部門都不清楚現在內蒙古軍區一共有多少彈藥庫存,而且航空燃料以及航彈也基本耗盡,要是不盡快補充的話,暫時根本無法進行大的戰役。最後就是因爲對新地盤的控制問題迫使內蒙古軍區不得入朝作戰,畢竟東北地區已經淪陷十二年了,這十二年間日僞勢力已經滲透到了東北的邊邊角角所有的地方。現在儘管日僞軍不是被消滅就是被趕出了東北,但是依然有大量的日爲殘餘勢力躲到了暗處尋找時機。因此接下來的任務並不是怎樣消滅關東軍殘部,而是儘快鞏固佔領區,將東北地區的日爲殘餘勢力徹底清除出東北,還東北一片朗朗乾坤。
另外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就是那些日本僑民該怎樣處理,這段時間各地區羈押起來的日本僑民的總人數已經超過了120萬人。這些日本僑民除了部分是日本貴族以外,絕大多數是日本移民過來的農民,這些人的身份雖然是平民,但是他們卻是侵略者的一員,同時也是日本軍國主義的爪牙,也許在日本國內他們是大大地良民,但是自從他們踏足中國的土地之後,他們的性質就會在段時間內完成蛻變,因此韓雲華認爲這些日本僑民暫時不能釋放,更不能將他們遣送回日本。一方面這些人要爲他們的選擇付出代價,爲他們在中國所犯下的那些不可饒恕的罪行贖罪,同時韓雲華可是知道現在的日本國民的心態,那是一種狂躁的病態心理,即使是內蒙古軍區大發慈悲發揚人道主義精神,將那些日本僑民全部毫髮無傷地遣送回日本,但是也絕對沒有人會說內蒙古軍區一句好話,欺軟怕硬纔是他們性格最直接的表現
。
況且,韓雲華可是知道在日本戰敗之時曾經提出一個瘋狂的計劃,這個計劃有一個瘋狂的名稱——“一億玉碎”。衆所周知,日本的玉碎就相當於共產黨八路軍所說的的光榮犧牲,那是二戰時日本軍國主義的口號。一億玉碎就是一億人光榮犧牲,因爲當時日本有一億國民,一億玉碎就指一億國民全部戰死。
這可不是說說而已,這個計劃可是被日本人着實地執行了一段時間。二戰末期,日本窮途末路但拒不投降,“一億玉碎”、“最後一人”、“特戰攻擊”,“紅蜻蜓”...多麼瘋狂卻又因慘烈而顯的悽美的詞,正如這個國度的國花一樣,燦爛的綻放後既消逝。駕駛着已經全面落後於盟軍的劣質飛機,日本航空兵一個接一個衝向美國的軍艦,每一次出征都抱着必死的決心。
哀兵未必必勝,但是哀兵卻一定可以給敵人造成巨大的傷亡。事實也正是如此,塞班島和硫磺島戰役表明,即使裝備優良的美國大兵面對日本瘋狂的武士道精神也要付出近乎1:1的傷亡率,而這樣算來要攻破日本本土,美國至少要付出100萬人傷亡率,這是已到了勝利階段的美國所承受不起的。
而韓雲華可是知道二戰後期日本組建起來的部隊絕大多數是由哪些國內的普通民衆組成的,也就是說這120萬青壯年被遣送回日本之後,很可能不久就會再一次出現在戰場上,所以韓雲華堅持認爲應該將這些日本僑民全部遷入集中營集中看管,強制讓他們勞動,以洗刷他們的罪行,如果表現良好可以給與一定的待遇。
儘管韓雲華也知道這樣做可能對這些日本僑民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就像後世二戰後期那些日本僑民的悲慘處境一樣,大量的婦女兒童非正常死亡。但是韓雲華卻不敢冒險,日本人的瘋狂他是深有體會的,從之後的歷史來看,也許我們可以認爲如果沒有山縣有朋,沒有甲午戰爭的勝利,沒有陸軍大學,也許這個國家不會在瘋狂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給亞州和自己帶來深重的災難。但是韓雲華也知道歷史不能假設,世界是個複雜系統,環境作于于參與者,參與者又返過來改造環境,不是一切現象都可以推出因果的,世界不是機械,冥冥之中有如上帝一般的天意,也許是他們纔是攪動歷史河流的手。韓雲華可以命令各地政fu部門給予日本僑民一定的待遇,但是卻不能保證每一個地區的政fu部門都能按照他的意思去辦,畢竟日本人在東北造的孽實在太深重了,對日本人懷有極端仇恨的大有人在。
120萬不是一個小數字,而且能被日本政fu選作移民的絕大多數都是青壯年,七老八十的遷移到東北也活不了幾年,日本政fu纔不會幹這種事情呢,況且這些移民之中有很多在鄉軍人。在鄉軍軍都是那些退役之後的士兵,相當於日本的預備隊,這些人上戰場的機率機會達到了100,除了狠心讓這些人留在東北做苦工之外韓雲華也想不出該怎樣安置這些日本僑民。
會議結束之後,韓雲華給了全軍2個月時間進行休整。同時命令各地守軍儘量在這兩個月內將地方的治安整治利索,同時也要幫助當地工農恢復生產,兩個月之後部隊再做行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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