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郭邴勳的擔憂,楊震笑了笑道:“老郭,我想以四分區部隊加上獨立第一旅、一分區兩個基幹團、一縱三旅兩個團,並重炮旅日式重炮團以及總部直屬一個一百零五毫米重山炮兵團、四分區直屬山炮營、野炮營、以及三旅一百毫米炮兵營、獨立一旅山野炮營由杜開山統一指揮,對第十師團主力發起鉗形攻擊。
“以獨立二旅配屬一縱三旅一個團,加上二分區基幹第三團共計四個團的兵力,二分區一五零重迫擊炮營、獨二旅山炮營,由陶淨非指揮對第五師團展開阻擊。如果第五師團和配合其作戰的第十師團,那麼就轉過頭來從第十師團的側翼投入戰鬥。”
“以一縱的一二兩個旅主力,加上二縱五旅以及六旅的一個團,並軍區重炮旅主力、一零五榴彈炮兵一團直屬一二二火箭炮團加上一縱直屬一零七火箭炮兵團、由富錦綜合訓練基地炮兵教導旅一部組建之一百零五毫米野炮一團,以及各旅炮兵由王光宇、易蕩平統一指揮,對第六師團發起攻擊。”
“西線,以二縱四旅、六旅主力,加上三分區三個基幹團,由二縱王效明、陳翰章統一指揮,加強一個一五五榴彈炮營、獨立一百零五日式加農炮兵團、一零五野炮兵第二團。並二縱之直屬一百毫米榴彈炮團、一零七火箭炮兵團,從依蘭、方正交界處,以及通河正面對十四師團發起攻擊,力爭切斷對日軍第六、十四兩個師團之間的聯繫。”
“我建議將三分區、四分區兩個分區的這共計六個基幹團,還是不要以團級建制參戰了。以他們爲基礎,再抽調兩個縣大隊,整編爲兩個加強旅,分別調歸杜開山和王效明那裡參戰。這六個基幹團雖然是地方部隊,但是訓練和裝備都是實打實的按照主力配置的。炮兵雖然一直留在後邊,但也有兩個炮兵營。完全可以編成兩個旅。”
“其留下的防務缺口,又生產建設兵團首批動員的十個團填補。另外,由總部警衛團兩個營、後勤部警衛團抽調基幹力量和教導二團第一、二兩個大隊,與第二批動員的不少於十五個團部隊,編製成六個獨立旅,作爲全軍總預備隊。”
“在得到了江北這批波蘭制武器後,單從炮兵上看我們的火力已經不低於日軍。甚至在炮兵數量上還佔據優勢,我們還有着日軍所沒有的大量先進的博福斯反坦克炮,以及大量的單兵反坦克火箭筒。我們的部隊也受過了反坦克訓練。除了空中優勢之外,我軍在火力方面已經不次於日軍。”
“而只要我們完成全部動員,兵力方面除了原來並不存在在紙面上,只是作爲影子部隊使用的三個獨立旅之外,僅僅生產建設兵團還至少可以編製成二十八個團,九到十個旅的規模。加上現在實際上十一個旅的兵力,實際上我們已經達到了二十個旅,十九萬人左右。”
“而最根本的一點就是從目前的情報來看,日軍對我軍的兵力和火力究竟有多少還不清楚。他們知道的只是我們紙面上的兵力,對我們一直隱藏起來的三個獨立旅,四個分區直屬團根本就不清楚。至於我們在生產建設兵團究竟能動員多少兵力,這恐怕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未知數。”
“而在火力方面,由於我們嚴格保密。我們現在手頭有由兩個一五五榴彈炮團、一個一五零日式榴彈炮團組成的重炮旅,並組建了一個一二二毫米火箭炮兵團這些他們根本就不清楚。
“尤其這個獨立火箭炮團,其裝備的三十六聯裝一二二口徑新式火箭炮全部都是自行式的,其射程最大可達二十公里,甚至與日軍一五零加農炮相當。而一次性火力覆蓋則遠勝於他們。一門炮齊射火力密度,可以頂的上他們一個重炮兵聯隊。”
“在加上六十四門一五五榴彈炮、三十二門日式一五零榴彈炮、二百二十門一百毫米榴彈炮和六十八門一五零野炮、六百多門七十五毫米山野炮的火力足夠改變敵我雙方的火力態勢,保證我們在戰場之上取得火力優勢。”
“除了航空兵之外,我們的火力不弱於日軍。而且我們的實力,日軍至今未能摸清楚。尤其火力配置,他們恐怕還停留在去年秋季作戰的老目光中。此次江北轉運過來的軍火,都是在夜間,下船的。隨即便入庫,部隊訓練都是使用的都是可以大致通用的日式裝備。”
“這次接收江北轉運的武器彈藥,我們做到了嚴格保密。不僅日軍不太可能摸清楚我們的火力已經大大的增加了。就是那些接收這些火炮的炮兵在臨戰前領到火炮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使用的究竟是什麼裝備,和將被編入那支部隊。”
“兵力、火力我們都不佔據劣勢,甚至在炮兵火力上,我們還佔據相當一部分的優勢。在這種情況之下,防守反擊並不是我們唯一可選擇的作戰方式。主動進攻,甚至以攻對攻,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個上佳的選擇。”
“最關鍵的是雖然我們的航空兵距離參戰還爲其過早,但我們手中還有一張日軍不知道的王牌,那就是眼下正在富錦進行戰術綜合演練的裝甲旅。戰役開始階段,他們固然還無法參戰。但只要給他們一段時間,我想他們會成爲我們手裡的一支奇兵的。”
楊震的有些異想天開的思路,讓郭邴勳微微一愣的道:“司令員,你的這個部署我看明白了。你這是利用日軍對我軍實力尚未完全摸清楚的先天有利條件,以生產建設兵團動員之部隊作爲預備隊,要和日軍全線打對攻啊。”
郭邴勳的回答,讓楊震微微點頭:“我就是這個思路。西線面對絕對優勢的日軍採取防禦戰術,東線則集中主力先敵發起攻擊。”
“將主要的有生力量放在東線,一拳頭砸出去。就算無法徹底的打倒日軍,也要砸他一個滿臉花。與其付出同樣的代價,根據地內也打個稀巴爛,還不如一鼓作氣,趁着這個機會打出去。”
“原來我的想法和你一樣,阻擊外線日軍,對內線之敵則以佳木斯爲中心點,採取防守反擊,先利用外圍節節抗擊,最大限度的削弱日軍攻擊能力。然後選擇一個恰當的時候,發起全面反擊。爭取一舉殲敵一部,或是兩部。”
“但老郭你看,日軍這四路部署,一旦其採取穩紮穩打,全線平推的戰術。尤其是相互之間可以策應。無論我們單獨向那一路下手,都很難尋找到我們想要的戰機。我們集中主力無論針對那一方向,其側翼的其他日軍都會迅速的增援。”
“如果遲遲尋找不到戰機,一旦日軍攻勢得手,我們就算不被其合圍,也會被其向北擠壓到狹小地域。那樣我們就真的連一個轉身的空間都沒有了。”
“我從興山街返回的路上就一直再想,爲什麼我們要總是這麼被動挨打,按照現在的實力,我們並非沒有主動出擊的實力?秋季戰役後發制人戰術的成功,並不代表着後續採取這種戰術也會成功。”
“戰場無常勢,戰局的發展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日軍擁有總兵力上的優勢,一旦掌握了對付我們這種戰術的方法,不難找到遏制我們的辦法。日軍如果真的破解我們的戰術,我們勢必要陷入被動境地。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們沒有實力和日軍去拼消耗。如果今年的根據地再打爛了,上冬我們全軍上下就真的要餓肚子了。”
郭邴勳聽着楊震的分析,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地圖,良久才咬咬牙道:“司令員,就按照你的思路辦。採取東攻西防的戰術,集中主力搞他一傢伙。不過在依蘭與寶清,也就是第六師團和第十師團之間,我們必須得有一支部隊死死的卡在他們的中間。”
“司令員您別忘記了,一旦十一師團主力被我軍圍攻,那麼可以救援的就不僅僅是第五師團和第八、十一兩個師團,西線的日軍第六師團也隨時可以東援。到時候我們與日軍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了。”
對於郭邴勳的擔憂,楊震的回答卻是讓郭邴勳愣住了:“那就打着看戰場上日軍戰術上的調整,我們現在預測不出來。因爲我們不是關東軍的參謀部,更不是梅津美治郎。對於日軍在戰場上的調整,我們只能看我們的嗅覺是不是靈敏了。”
“兵無常勢,水無常性,要是都有那麼強大的戰場預測性,我們現在早就打到了日本本土,你我又何必在這裡瞎琢磨?即便是三國時候的諸葛亮也不過是一個神話的人物而已,你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如果第六師團真的東調的話,那麼他的後背正好暴露在一縱的面前,這樣反倒是更容易讓我們取得主動權。雖然杜開山那裡的壓力大了些,但是我們也同樣可以從一縱抽調出部分兵力加強給他們。別忘了,老郭,我們現在的手裡可還有三個汽車團那。”
楊震給出的答案雖然有些雷人,但郭邴勳仔細一琢磨,卻發現極爲有道理。楊震說的沒有錯,無論這世界上再優秀的戰略家,也只能判斷對手大致的進攻態勢。這還是需要有最優秀的情報支撐。
但從戰前敵軍部署態勢去判斷一支軍隊在戰鬥展開後的詳細行動,到目前爲止,卻是還沒有一個人能做到。根據戰場上形勢的變化,快速的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調整,纔是一個統帥最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