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的炮抗聯羣,已經不在實施全面火力覆蓋。而是按照射程與精度,鎖定了各自火力準備的目標。當前線的日軍觀察哨,冒着抗聯密集的炮火,擡起頭卻驚愕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抗聯的炮兵居然將火炮推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抗聯炮兵使用這種大炮上刺刀的戰術,使用白磷彈一點點的爲後續步兵打開突擊道路。而步兵則在炮火,以及配屬的直瞄火力、輕重機槍的掩護之下,對日軍陣地實施全面滲透性的攻擊。戰至十五日下午一時,日軍一線陣地全面崩潰。
看到抗聯使用白磷彈巨大的,甚至有些殘忍的殺傷力,在一線督戰的軍委副參謀長與幾個軍委高級指揮員,很是有些感覺到這種武器有些太過於陰毒。但是看着楊震接到前線戰況報告之後,面無表情的臉色。軍委副參謀長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儘管軍委副參謀長儘量掩蓋自己的心緒,但楊震卻依舊看出來他臉上表情下面掩蓋着的想法。不過對於楊震來說,這些東西都不重要。就像軍委某些高級幹部在看完對東京轟炸紀錄片之後,私下裡面對他的議論一樣,這些都不是楊震在意的東西。
別人想着什麼,他不會去勉強。對於楊震來說堅定的走自己的路,至於別人怎麼看,他根本就不在乎。戰爭之中就是這樣,沒有什麼道德可講。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不是由失敗者書寫的。這世上的人看重的大多是結果,對於過程是沒有幾個人感興趣的。
讓日本人這頭中國臥榻之側潛藏的惡狼,得到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們一提到中國人,幾輩子都兩腿打哆嗦,這纔是楊震最想做的。只有打的痛了,纔會真正的有了記性不是嗎?他楊震不是宋襄公,更不會去做宋襄公。
什麼手段有效,他都不會太介意使用到日本人的身上。白磷彈這玩意雖說有些不人道,但在戰場上誰跟你講人道?也的確有些惡毒,但是日本人的毒氣惡毒不?可他們不是一樣使用的挺歡實的嗎?
白磷彈雖說殺傷效果不人道,手段也有些惡毒,但是對付日軍野戰工事羣,以及半永備性的工事,效果卻是極佳,而且造價很低不說,生產工藝也不復雜。耗子一樣的日軍擅長構築工事羣,這種白磷彈就是專門爲他們開發的。
而且從第一天的戰報來看,這些白磷彈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這玩意真正的威力,其實還不算大。但是這種武器相對恐怖的殺傷力,對敵軍造成的心理上的摧殘,卻是遠遠的高於實戰威力,這纔是這種武器的真正威力所在。管他人道與否,能夠有效果這就可以了。
當接到前線各個師旅團的報告,岡村寧次便明銳的察覺到這次抗聯的攻勢,不在是之前的虛張聲勢。不僅是真的來了,而且從整個北方戰線的態勢來看,重點打擊的還是自己的華北方面軍。
在接到前線報告之後,岡村寧次給平津前線各個師團,下達了死守密雲、順義、平谷、薊縣、玉田一線的命令。他知道如果不能利用這一線的山區地形,儘可能的削弱敵軍的進攻實力。一旦被抗聯突入平津之間的平原地帶,那麼等待日軍的很可能是坦克集羣衝鋒。
受制於地形的限制,在第一天的戰鬥之中,抗聯出動的坦克數量有限。但是岡村寧次的心中一直隱隱有些擔心,抗聯南下的坦克部隊,恐怕遠遠的超過情報判斷出來的數量,去年的戰事就是前車之鑑。
虛張聲勢、聲東擊西,真正的攻擊目標永遠不會在第一時間擺在明面上。總是在你被迷惑的時候,在自己的精力都被吸引過去後,冷不丁的在自己軟肋上再狠狠的捅上一刀,對手已經將這種戰術玩的異常熟練。
所以他要儘可能的利用平津鐵路以北的山區地形,儘可能的阻擊抗聯攻勢,削弱第一波攻勢之中抗聯投入的有生力量實力。確保二線防禦陣地,能夠完全的擋住抗聯真正的攻勢,爲全線轉入進攻爭取最有利的時機。
儘管他的第一線的防禦,第一天就被打的土崩瓦解。但是岡村寧次嚴厲命令前線各個師旅團長,手中預備隊輕易不許動用。各部隊務必嚴密保持橫向之間的聯繫,一旦某一方向被敵突破,不要怕被分割合圍。那裡被突破,就從那裡就地發起反擊。
每一個陣地,都要打到剩下最後一個人。哪怕是重傷員,只要還有氣,就要在前線堅持。作爲帝國勇士,爲天皇戰死沙場是一個無限光榮的任務。各部隊一定要發揚帝國陸軍光榮傳統,與支那人血戰到底。
儘管傷亡慘重的日軍一線各個師旅團,不斷向他要求增援。但岡村寧次幾經考慮,最終還是沒有調動部署在平西的獨立第八混成旅團,更沒有調動縱深的十七師團和四十八師團,他還在等抗聯的真正殺招使用出來。
即便在戰役全線打響的第三天,面臨懷柔丟失,順義被合圍,抗聯的一個團已經打到了高麗營。而在東線的天津以北的戰場,抗聯的先頭部隊已經進抵豐潤,直插蘆臺一線,基本上已經完成對華北方面軍與關東軍分割的局面。
中線抗聯已經完成對豐谷的合圍,並奪取了薊縣,中線縱深防禦已經暴露在抗聯攻擊部隊面前。他也只調動了駐紮在淶水至易縣的獨立混成第一旅團,立即乘火車向平北區增援。命令天津以及平津之間的守軍,固守二線陣地。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獨立混成第一旅團剛剛接到命令,正在快速的集結之機。突然遭受到了西部山區內,涌出的大量華北共產軍突襲。淬不及防的這個獨立混成第一旅團,短時間之內便被自西向東切成了三段。
而就在岡村寧次被這一突然打擊,搞的昏頭漲腦的同時。在平西的永定河與平綏鐵路之間,突然出現了不少於一個加強師的抗聯部隊,一舉撕破了南口日軍的防線。從側翼殺出,擺出一副迂迴密雲、順義、平谷一線守備部隊側翼的態勢。
就在獨立混成第八旅團,被這股突然出擊的敵軍搞的手忙腳亂的同時。從昌平側翼永定河谷,這個換了誰也認爲根本就可能成爲機械化部隊穿插方向的地方,突然殺出出來的一支坦克部隊,在騎兵集羣的配合之下,突然出現在門頭溝至三家店一線。
在正面衝擊與側翼坦克集羣突擊之下,負責平西地帶防禦的獨立第八混成旅團。整個防線被撕的七零八落。在敵軍凌厲的攻勢之下,被打的節節後退。淬不及防的獨立第八混成旅團,就連門頭溝以西各個制高點都已經全部丟失。
面對着突然從側翼殺出來的抗聯坦克部隊,儘管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但岡村寧依舊次被搞的目瞪口呆。去年的抗聯坦克部隊翻越陰山,突然殺至綏南和綏中,將整個蒙疆駐屯軍防線撕扯的亂七八糟,直接造成了晉北與綏遠的丟失的戰例。
讓他在此次防禦作戰之中,並未因爲平津鐵路以北大部分都是山區地形,而對抗聯的坦克穿插戰防備而稍有鬆懈。只是將防禦的重點方向,放在了有公路與熱河和察南相連的昌平、順義和懷柔一線。
在南口與昌平之間的公路沿線,他煞費苦心修建了大量的反坦克障礙物,並沿着公路走向設置了爲數不少的反坦克陣地。在平西北方向防禦陣地設置的時候,岡村寧次很明顯借鑑了七七事變不久爆發的南口戰役之中,日軍在南口投入的三十多輛坦克參與南口爭奪戰的經驗。
那一戰之中裝備簡陋的中國政府軍與地方雜牌軍,就是利用南口一線的地形,有效的遏制住日軍的坦克攻勢。最終日軍突破中國軍隊防線,還是依靠的重炮支援下的步兵側翼迂迴突破,才迫使南口中國守軍全線撤退,奪取了戰略要地南口。
而投入的三十多輛坦克,因爲可供行動的路線過於狹窄,以及地形複雜無法有效的運動。非但沒有起到預想的作用,反倒是在中國軍隊寥寥無幾的反坦克炮面前損失慘重。只能留在後面,作爲預備隊和防止中國軍隊夜襲的手段。
按照岡村寧次的想法,你坦克戰術再好出奇冒泡,也得有道路可以使用吧。你去年的陰山之戰,集中一個坦克師和大量的機械化部隊翻越陰山,至少主力走的也是連同陰山之中,連接綏南、綏北之間的公路。雖說山區公路過於簡易,但在簡易也是公路。
而整個軍都山、燕山一線,山勢陡峭異常,山中缺乏公路,甚至地勢略微平坦一些的地形都不多。你的坦克再多,戰術再精,除非能夠爬上那些陡峭山峰,或是依靠有限的山區公路,否則根本就無法使用。坦克威力的確巨大,但是這種武器的運動也是需要地形配合的,平西北地區的公路,只有通過居庸關,經南口、昌平、沙河一條公路。至於其他的地方,則根本就不可能供坦克通行。這裡不是陰山,儘管陡峭還有爲數不少的隘口可供通行。而且陰山山勢東西走向雖說很漫長,但是南北的寬度卻很狹窄。
而在平西北除了入居庸關之外,整個平西地區與察南、晉北,幾乎都是陡峭的山地。這裡的山地走向,無論東南西北,不是幾十公里而是幾百公里。除了有限的公路,大規模的裝甲部隊,根本就不可能橫穿過任何的山區。
所以岡村寧次的防禦重點,放在了平北一線。對平西的主要部署,除了從南口至沙河的公路之外,還是防備華北共產軍爲主。重點就是南口至昌平公里兩側的西山和湯山一線,結果卻沒有想到他漏算什麼,可就偏偏來什麼。
抗聯這支坦克與騎兵集羣,避開他在南口至昌平的堅固防禦陣地,以及西山側翼掩護陣地,避開了逐次爭奪西山各個要點的苦戰。突然沿着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永定河谷殺出,的確相當的出乎他的意料,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