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張隊長,我倒是很想聽你給我解釋解釋。 你直接說就是,我洗耳恭聽。”背靠在辦公桌裡面椅子上的王鋒,在掃視了一眼站在辦公桌前一副愁眉苦臉相的張明義,挑了挑眉毛,努了努嘴,說道。
自打位於二樓樓道里旁邊辦公室裡出來,張明義趕來位於五樓的這一間王鋒辦公室的一路上,他還在四思忖着待會兒應該如何想王鋒自圓其說。原本他以爲隨口一說,就基本上可以搪塞過去。
可是,此時此刻,張明義從王鋒說話的態度,以及擺出來的架勢,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實話實說的話,恐怕是無法令王鋒信服的。在電話裡面辱罵長官這個罪名一旦被坐實了,那麼,這以後,他恐怕在76號特務處就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爲了不激化他跟王鋒之間進一步的矛盾,同時,也爲了他在76號特務處的前程着想,張明義在這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向王鋒進行了主動坦白,道出了實情。
當然了,在欠賭/場錢這件事情上,張明義自然是避重就輕,把他的賴賬說成了被迫,以此來博取王鋒對他的同情心,進而得到王鋒的諒解,以及從輕發落。
“原來是這個樣子,我還以爲張隊長你這是熊心吃了豹子膽,在我不在處裡的這兩天時間裡,你這是要無視本處長的存在呢。”
在聽完了張明義閃爍其詞地道出了實情之後,王鋒覺得他的這一番解釋十有**是有這麼回事兒,是虛驚一場而已,卻還是對他揶揄道。
“不敢,不敢,卑職不敢,請處長您千萬不要跟卑職開這種玩笑。卑職承蒙處長您的關照,才得以保全了自己的職位。在活動經費上,處長您也是沒有虧待我們行動隊,我張明義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是方纔確實是被那賭/場追債的電話給氣糊塗了,才誤以爲處長您的電話時那賭/場的催債人所打,這才導致卑職在電話中胡言亂語了一番。
“處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可千萬不要跟卑職一般見識。聽到王鋒不再追問他要“殺人滅口”一事,終於是讓他大鬆了一口氣,當即就連連不停地擺着手,好言好語地賠禮道歉了一番說道。
“張明義啊張明義,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我前段時間剛剛頒佈了一條規定,76號特務處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不得在執行公務之外進入賭場,而你作爲行動隊的隊長,你應該是要起到模範帶頭作用的,可你竟然偏偏明知故犯。這樣豈不是罪加一等。
“還有,你說你去賭場玩一玩也就罷了,怎麼還欠下人家賭場五十塊大洋呢。就這麼點兒錢,你怎麼還拿不出來了呢?你說你擔任行動隊的隊長,一個月至少也有二三百塊大洋的崗位薪水和補貼吧。還有,前段時間,我不是剛給你們行動隊劃去兩千塊大洋的活動經費麼。
“就要是把自己的薪水花完了,就從你們行動隊的活動經費裡面拿出五十塊大洋暫時把欠賬給還了,等到你下個月發了薪水還回去就是。這怎麼還欠了人家賭/場三天都沒有把區區五十塊錢的大洋還上呢。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隊長,你必須要給我好好地解釋一下才行。”
待王鋒思忖了一番後,覺得張明義欠了賭/場五十塊大洋卻還不起,這裡面定然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當即就針對這個細節,向張明義質問了一番說道。
“既然,處長您問到了這兒,那卑職就實話實說,實不相瞞,前段時間,處長您確實給我們行動處劃了兩千塊大洋的活動經費。可是,處長您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們行動隊死了幾個弟兄,光是給他們家裡的撫卹金基本上就所剩無幾。
“除此之外,這外出活動執行任務,每天都有二百多號處裡的弟兄,以及三四百號安插到上江市日佔區、法租界、德租界和英租界裡的線人,這些每天也都要花錢的。處長,說一句話您別不愛聽的話,您給的那兩千大洋根本用不了一個禮拜就花光了。
“要不是之前我們行動隊的活動經費還有一些富裕,加上每天遇到幾個走私東西的倒黴蛋兒,從他們身上搜刮一下,這行動隊好幾百號兄弟的日常開支根本就不夠用的。而我自己吧,雖說每個月有二三百塊大洋的崗位薪水和補貼。可是這個人向來花錢大手大腳的,一個月到頭都會花光。
“所以,我連欠下賭/場五十塊大洋都償還不起,要是處長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告訴處長您這個剛開設不久的地下賭/場地址,您可以帶人親自過去,我在三天前還在那個賭/場老闆的逼迫下,寫了一張欠條呢,上面有我的簽字和手印。我說的千真萬確,還請處長您明察。”
在痛定思痛了一番後,張明義覺得在這個問題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他當即就厚着臉皮,向王鋒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實情。
“原來如此,好吧,你剛纔說的這些話我就當是信了。此事,應該還沒有鬧大,就你我兩個人知道就是了,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對你個人面子問題事小,咱們76號特務處剩餘事大。至於你欠下那個賭/場的五十塊大洋,你等下把地址給我寫下來,我叫人還上就是。
“還有,既然你們行動隊的活動經費最近比較緊張,也是怪我考慮的不夠周全,這樣吧,等下,我再批示給你們行動隊划過去五千大洋,作爲這個月度的活動經費。不過呢,現在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代你去辦,你必須在一個半小時之內給我完成。”
待王鋒略一思忖後,覺得正好可以拿着張明義的軟肋,以後就可以好好滴把張明義給控制在股掌之間,他便面朝着站在辦公桌前的張明義,叮囑了一番說道。
站在辦公桌前的張明義,聽到王鋒不僅沒有追究他私自去賭/場賭博的事情,還答應把他欠下賭/場的五十塊大洋給還上。不僅如此,還在劃五千塊大洋作爲他們行動隊的月度活動經費。這幸福來的如此突然,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剛纔王鋒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
“處,處長,您,您剛纔說的這些話,可,都是真的麼?您,您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覺得太不可思議的張明義,在心裡面狂喜了一番後,覺得這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他用半信半疑的口吻,支支吾吾地向王鋒求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