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在他們幾個人所在的流過飯店大廳的一角,被阿諛奉承的氣氛給籠罩着,頓時,讓王鋒感到有一種想要作嘔的衝動,但是,當着這麼多的面,他自然是做出來這種舉動的。 更何況,他剛纔那逢場作戲說的一番話,也是令他深惡痛覺之的。
“哦,我光顧着說話了,差一點把正事都給忘記了。那什麼,今天是咱們年輕有爲的王鋒老弟跟絕代佳人貞子小姐的訂婚儀式,我作爲小野君的好朋友,自然也算是你們這一對新人的長輩了。作爲長輩,哪有兩手空空而來的道理。我也不知道送給你們什麼禮物,就包了一個小小的紅包送給你們得了。
“雖然,我崔某人包的這個紅包不是很大,但是,怎麼着也算是我對你們這一對新人的一點心意,你們倆一定要收下,千萬不要推辭。”
崔猛略一思忖後,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從上身穿着的西服裡面的兜裡掏出來一隻紅色的信封,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先是掃視了兩眼正在對面近前並肩而立的王鋒和小野貞子後,猶豫了一下,就把手中拿着的那一隻紅色的信封塞在了王鋒的手裡,笑嘻嘻地說道。
雖然,崔猛嘴上說他包的是一個小小的紅包。可是,當王鋒拿在手裡以後,輕輕地用力點一握,感覺這隻紅色的信封鼓囊囊沉甸甸的。憑藉着他這幾年在76號特務處幹總務科科長經常跟錢幣打交道的經驗來估算,這一隻紅色的信封裡面少說也得有個一萬塊日僞政府發行的法幣。
“這,這個,崔大哥,這個怎麼好意思呢。你,你送給我跟貞子的這個禮物實在是太重了,我,我們要是收下的話,恐怕有些不適合吧。”王鋒在掂量了一下手中拿着的那一隻紅色的信封后,先是觀察了一下站在身旁的小野貞子和對面小野伸二的面部表情後,看到他們兄妹二人沒有什麼什麼表示,他便支支吾吾地推脫了起來,說道。
“王鋒老弟,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突然送來這一隻紅包給你和貞子小姐,是在變相的賄賂小野兄和你這個特務處處長啊。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必須要鄭重地聲明一點。我送給你和貞子小姐你們兩個人的這一隻紅包,不是以我個人的名義送的,是以上江市新政府的名義送的。
“也就是說,這代表着是咱們上江市新政府送給你們兩個人的一份心意,王鋒老弟,你務必一定要收下。這個紅包裡面的錢都從咱們上江市新政府的賬上支出來了,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呢。”崔猛見到正在對面近前的王鋒一副推脫的樣子後,他當即就擺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架勢,言辭懇切地說道。
站在一旁的小野伸二,之所以一開始沒有表態,也是覺得崔猛這個左右逢源的崔猛,在這個時候送給他未來的妹夫王鋒和他的親妹妹貞子這麼大一個紅包,定然是有所企圖的。他作爲上江市駐軍憲兵司令部的情報機關的最高長官,自然是不能夠眼睜睜地看到把這個來歷不明的紅包讓自己的家人給收下。
而待小野伸二聽完崔猛巧舌如簧地這一番解釋後,他覺得既然是代表上江市新政府送給王鋒和貞子的,那意義就大不一樣了。這個紅包裡面的錢既然都已經從上江市新政府財政的賬上支出來了,要是再讓崔猛給拿過去的話,作爲上江市新政府的一個高官,自然是面子上過去,會丟大人的。
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這一點,小野伸二還是深知這一點的,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十分要面子的男人。
“好了,好了,王鋒君,你就不要再推辭了。剛纔,崔猛君不是也說了麼,他送給你們的紅包不是以他個人的名義送的,他是代表上江市新政府送給你們兩個新人的。況且,這紅包裡面的錢也是從上江市新政府的賬上支出來的,也就滅有什麼問題了,趕緊收下吧。”小野伸二在略一思忖後,當即就衝着站在對面猶豫不決的王鋒,擺了擺手,略微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那好,既然小野哥哥都這麼說了,我要是再推辭不收的話,就是不給崔大哥你的面子了。崔大哥,我代表貞子我們兩個人謝謝你送的這個大紅包。同時,我也十分感謝咱們上江市的新政府。”
王鋒在聽到小野伸二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發話了,剛纔還有些舉棋不定的他,當即就旗幟鮮明地表態把崔猛送來的這個大紅包給收下了,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
待王鋒說完話之後,他就把那隻拿着紅色信封的手給收了回去,先是鬆開了早已經被暖熱的小野貞子的那一雙小手。緊接着,王鋒就把那一隻紅色的信封放在了小野貞子的手裡,並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着她,情真意切地說道:“貞子,以後,我所有從外邊得來的錢,都放在你這裡,你來管錢,我負責掙錢就是了。”
“王鋒君,當,當着哥哥,和,和崔大哥的面,你,你不要說這樣的話,貞,貞子會害羞的。”小野貞子的兩隻小手握着那一隻紅色的信封,並被王鋒的大手給緊緊地按着,在無奈之下,她就只好耷拉着腦袋,嘴脣發着顫抖,面紅耳赤地囁嚅着說道。
當小野貞子害臊不已地說完話後,她當即就掙脫掉王鋒的大手,把拿着那一隻紅包的雙手背在了身後,低着頭,不再說話了。而站在她身側的王鋒看到了這裡後,便擡起頭來,面帶微笑着直視着對面近前的小野伸二和崔猛他們倆兩個人。
而看到王鋒把那一隻塞了厚厚一沓錢的紅色信封交在了小野貞子的手裡後,站在他們倆兩個人對面的小野伸二和崔猛他們兩個人,先是對視了一眼,繼而各自轉過頭去,一起看向對面的王鋒,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兩個人的臉頰上寫滿了喜悅和滿意的神情。
“小野君,你看看你看看,咱們的這個王鋒老弟,果然是一個難得一遇的好男人吶。剛纔我把紅包交在了他的手中,他二話不說,想都沒想就直接轉交給了貞子小姐。現在,像王鋒老弟這樣年紀輕輕的好男人不多見了。這下子,小野君,你可是撿到了一塊寶啊。恭喜,恭喜啊,小野君。”
崔猛頗爲欣賞地衝着王鋒點了點頭的同時,在不易被人察覺之間,他還偷偷地朝着對面身前的王鋒豎起了左手的大拇指,緊接着,就扭過頭去,看向站在旁邊的小野伸二,不吝溢美之詞地誇讚了一番王鋒道。
“崔猛君,我這個人,你應該也是知道的,我要是做什麼事情就必須要盡善盡美地把它給做好。要不做的話就不做。我爲我的親妹妹貞子找如意郎君,自然是要找一個好男人了。還有崔猛君,你可不要如此過高過早地誇讚王鋒君,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聽多了太多人的誇獎,以後會驕傲自滿的,這樣可不好。”
小野伸二聽到崔猛誇讚自己眼光獨到找到了王鋒這麼體貼顧家的好妹夫後,他當即心裡就樂開了花,但表面上卻是故作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語帶嚴肅的口吻說道。
緊接着,小野伸二從上衣黑色西服的口袋裡掏出來一塊懷錶,打開一看,看到已經是晚上七點十分了,在過二十分鐘就要到了訂婚晚宴開始的時間了。
於是,小野伸二趕緊半轉過身去,面朝着一旁的崔猛,朝着不遠處大廳前排中間的一張圓桌,打了一個“請”的手勢,有些急切地客套着說道:“崔猛君,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王鋒君和貞子的訂婚儀式就要開始了,你作爲我這一次邀請來的貴賓,先到那邊第一排中間的桌子上入座吧。”
待小野伸二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四下裡張望了一眼後,看到他們家的女僕人惠子站在三四米開外的化妝間門口,當即,就衝着她一邊擺了擺手示意她過來一下,一邊催促着吩咐道:“惠子,你趕緊過來一下,把我旁邊的這位尊貴客人帶過去就坐。”
由於惠子平時都待在小野兄妹二人居住的大院之內,一年到頭也沒有幾次出門的機會,除了經常往來於小野兄妹所住院子的人之外,是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存在的。
雖然說,小野伸二在王鋒和小野貞子的面前,在介紹崔猛的時候,說是他上江市新政府的官員裡面最好的朋友之一。但是,崔猛卻很少被小野伸二邀請到他們兄妹二人居住的地方做客,基本上都是崔猛不請自來主動找上門去,並且,還多以請示小野伸二的工作爲主,自然對於惠子的這個女僕人是沒有留下多少印象的。
可以說,這一次的幾面,在崔猛來看還是第一次。而站在一旁緊緊地挨着小野貞子的王鋒,眼睛的餘光看到崔猛在惠子走到了他們幾個人跟前後,崔猛那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就開始在穿着一身淡藍色和服的惠子身上巡弋,投射的目光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
如果不是有惠子的輕聲提醒,恐怕崔猛這個老色鬼還沉浸在風光旖旎的想入非非之中呢。當他驚醒了過來後,趕緊衝着站在一旁的小野伸二,以及咱在對面的王鋒和小野貞子揮手示意告別,轉身就屁顛屁顛地跟隨着頭前帶路的惠子走了上去。
看到剛纔還滿口仁義道德的崔猛,此時此刻,在惠子的出現後,立馬就變成了一個好色之徒,王鋒當即就用十分鄙夷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崔猛漸行漸遠的背影。
同時,讓王鋒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小野伸二這種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竟然衝着離去的崔猛背影,微微地點了點頭,嘴角上還掛着幾絲詭異的笑意。
對於小野伸二這個態度,王鋒在心裡暗自思忖了片刻功夫,卻也想不出小野伸二是對崔猛看上了他家的女僕人惠子感到樂見其成,還是對於崔猛這種好色之徒深惡痛覺,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內,他實在是難以揣摩到小野伸二這個高深莫測而又非常狡猾的小鬼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