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對包間房門位置上的不是別人,就是行動隊的隊長張明義,就是他露出一雙如老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像是盯着令自己垂涎欲滴的獵物一般,死死地盯着進入包間房門的王峰的一舉一動。
可是,自打王峰跟隨李曉丹走進包間開始,一直到他在處長陸雲天左手邊空着的座位上坐下來,在此期間,張明義瞪着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卻從王峰身上沒有看到太多的驚訝舉動,只是,臉色稍稍有些紅潤了一些。
“王峰老弟,你可總算來了,我和張隊長,還有趙組長,我們三個人可是在這個包間裡,已經吃了兩壺茶水了。來,來,來,趕緊和李秘書一起坐我這邊來。”剛纔坐在正當門位置的李雲天與張明義和趙子成談笑風生,待他見到了李秘書和王峰走進了包間後,隨即站起身來,非常熱情地招呼着王峰和李秘書起來。
這包間的房門是偏左側一些,張明義先前隨同陸雲天先進入包間後,爲了便於第一時間觀察待會兒走進的王峰,便選擇了坐在正對包間偏右的座位上,而他行動隊內行動一組的組長趙子成便坐在了他斜後方的座位。
作爲處長的陸雲天,自然是當仁不讓地坐在了包間正當門的座位上,而在他左手邊空出了兩個座位來。
此時,在站起身來的陸雲天的招呼下,王峰作爲他在處裡的“搖錢樹”,也令他頗爲賞識,加上今個兒王峰又是主角,便就安排王峰坐在了緊挨着他左手邊的座位上。那麼李秘書只好坐在了王峰左邊的空座位上。
剛一落座的王峰,趕緊扭過頭去,衝着也緊隨其後重新坐下來的李雲天,頗爲抱歉地說道:“讓處長您久等了,抱歉,抱歉。”
還未等滿臉堆笑的陸雲天答話,坐在王峰左手邊的李曉丹,便接過話茬,爲王峰開開脫辯護說道:“處長,你就別責怪王科長了。您讓我去叫王科長的時候,人家王科長還沒有忙完手頭的工作呢。不就耽擱了個把小時的時間麼,處長你就權當是跟張隊長和趙組長說說話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了。”
“你這個鬼丫頭,我幾時責怪王峰老弟了,我剛纔就是隨口問了一下而已,你就開始說起我來的不是了。這以後,我這個做處長的,在你這個鬼丫頭面前,恐怕連說王峰老弟幾句都不行了啊。哈哈……”陸雲天聽到李秘書說王峰是由於忙着手頭的工作趕來晚了,心想這一次賬目做下來自己至少從中能夠撈到兩三千塊大洋,心裡立馬就樂開了花,心情一片大好的他,便不失時機地調侃起李秘書來。
這個李秘書能夠進入特務處工作,這得拜她的父親所賜。的父親在日軍進駐了上江市後,便來此經營藥材的生意,在上江市開設了十幾家連鎖的藥店和十幾家藥廠。
通過收購和兼併的手段,在短短兩三年裡,奠定了上江市藥材業界龍頭的地位,一下子躋身到了上江市上層的名流大人物,成爲上江市新一代的“藥王”。
在幾年前的一次上江市各界名流的聚會上,李曉丹的父親李默然就結識了剛上任特務處處長不久的李雲天。善於跟上江市有名的企業家打交道的陸雲天,在與當時已經在上江市商界聲名鵲起的李默然相談甚歡之下,便就作爲朋友來往了起來。
而向來是“有奶便是娘”的陸雲天,跟上江市商界名流打交道,他真正的目的無非是想要從他們身上多撈一些錢財而已。在他得知李默然爲自己剛從國外留學歸來的獨生女兒李曉丹整日閒在家裡而犯愁時,他便主動向向李默然提出,讓李曉丹到他所供職的特務處工作,並擔任他的機要秘書一職。
待陸雲天嗔怪李曉丹的話音剛落沒多久,服務生便把早就準備好的各色菜餚都端了上來。同時,陸雲天點了兩瓶產自法國的紅酒。
雖然王峰在品酒方面不是什麼行家裡手,可是,光看這上來的紅酒的瓶子的包裝,以及紅酒**的成色來判斷,這一瓶紅酒少說也有個五六十大洋的價錢。
一般來說,在陸雲天組織的處裡飯局中,只有在處裡或者處裡的其他人員受到了嘉獎,他纔會點幾瓶紅酒慶祝一番的。
可是,在王峰看來,這一次聚餐,陸雲天當初是說爲病情好轉出院的他壓壓驚,並且還說只有他們自己人蔘加。
讓王峰沒有想到的是,陸雲天在沒有事先告知他的情況下,不僅請來了行動隊的隊長張明義,以及對張明義唯馬首是瞻的行動隊一組組長趙子成。以前,在處長陸雲天的眼裡,他們二人可都是他在特務處裡的眼中釘和肉中刺,這讓他頗爲不理解。
這倒也罷了,陸雲天點了價格如此昂貴的紅酒。在跟處里人聚餐時,他如此的鋪張浪費,王峰還是頭一回見到。
因此,當服務生把兩瓶產自法國波爾圖的紅酒端上來之後,王峰臉頰上露出了幾絲驚訝之色,並落入到了相鄰而坐的陸雲天的眼中。
“王峰老弟,你是不是對我今個兒點了紅酒感到有些奇怪啊?“當紅酒都倒在了在座所有人面前的高腳玻璃杯中後,陸雲天便衝着把侯在一旁服務生擺了擺手打發了出去,繼而扭過頭來,面朝着臉頰上掛着幾絲驚訝神色的王峰,笑呵呵地問詢道。
“處長,實不相瞞,王峰確實對此有些疑惑。這一頓飯,不過就爲慶祝我病癒出院而設下的一頓不同的宴席而已,處長您卻點了這麼貴的紅酒,在王峰看來,這,這未免有點兒太鋪張浪費了吧。”王峰見到自己的心思已經被陸雲天猜到,若是他佯裝不知的話,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於是,便把心中的真實想法,脫口而出道。
“哦呵呵,我就知道王峰老弟你會對此感到有些不解。”滿臉堆笑的陸雲天在頗有深意地瞅了一眼王峰後,便轉過頭去看向了坐在他右手邊的張明義,說道:“張隊長,你來說說看,今個兒,我爲何點了兩瓶紅酒。”
坐在座位上的張明義從王峰和李曉丹走進包間之後,就沒有在說任何的話,他把自己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對王峰的觀察上。
此時,在聽到了陸雲天的問話後,便頗爲少見對衝着陸雲天客氣滴笑了笑,繼而開口說道:“處長讓我說,那我就說一說。這不是前幾日嘛,我們行動隊二組的七個兄弟,前往法租界的一家雜貨店抓捕共黨分子。雖然,打死了兩名共黨分子,行動二組的七名隊員卻被埋伏雜貨店後院槍法極好的共黨分子給擊斃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來。
而在附近就餐的王科長聞訊後,便在聽到了雜貨店裡發出的槍聲後便立馬趕了過去增援。不幸的是,王科長剛衝到雜貨店的後院,卻被翻牆逃跑的那一名狡猾的共黨分子打中了胳膊,由於失血過多就暈了過去。稍後當我帶着手下的大批兄弟趕到現場,便把王科長就近送到了聖瑪利亞醫院救治。
如今,王科長胳膊裡的子彈也取出來了,傷勢恢復的也不錯。反正我那行動二組的七個兄弟都死掉了,只有王科長還活着。這一次斷掉共黨的一個秘密聯絡點,還打死了兩名資歷很老的共黨分子。兩天前,經過我的提議,處長報請了日本駐上江市憲兵司令局梅機關小野機關長,爲王科長嘉獎了一等功。
昨日下午,處長得到了小野機關長的回覆,同意嘉獎王科長一等功勳章,並獎勵五根金條。這不,處長便叫上我和趙組長一起來爲王科長王峰兄弟你慶功。要不然,平日裡,處長經常告誡我們要節源開流,怎麼會如此破費地點了兩瓶價值一百塊大洋的紅酒呢。王峰兄弟,祝賀你呀。”
“王科長,我也祝賀你。”待張明義話音一落,坐在他右手邊的趙子成,緊隨其後地對王峰表示祝賀道。
聽完張明義說的這一番話後,王峰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剛反應過來地他,趕緊擺了擺手,有些難爲情地說道:“處長,張隊長,你們這不是讓王峰難堪麼。這一等功的勳章和那五根金條,應該是死去的行動隊七個兄弟們的纔對。
我王峰當時趕過去的時候,行動隊二組的那七個兄弟都已經斃命了,我不僅沒有救下他們哪怕其中的一個人來,還差點自己丟掉了小命。我何德何能受得起這一等呢,我受之有愧啊。還請處長和張隊長向小野機關長說明情況,這勳章和金條我王峰都不能要。”
“好了,好了,王峰老弟,反正人都已經死了,人生不能復生。這嘉獎令其實兒戲,說取消就取消麼。三天後,小野機關長準備在六國飯店專門設立一個嘉獎儀式,到時候參加的人當中不僅有梅機關的日本人,還有上江市政府要員,以及上江市各界的賢達名流。如果王峰老弟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一旦小野機關長追查起此事來,在座的諸位都脫不了干係的。”陸雲天聽到王峰推辭不接受後,當即,臉色變就有些不高興了,說起話來語氣加重了不少。
待他思忖了片刻後,輕嘆了一口氣,話鋒一轉,對王峰用商量的口氣說道:“王峰老弟,你看這樣可好。這勳章和金條,在三天後召開的授勳嘉獎儀式上收下便是。這勳章嘛,你自己留着,以後升官發財,在日本人面前,這可是大有用處的。至於拿五根金條嘛,如果王峰老弟你不想要的話,就當做給行動隊二組死去的那七個兄弟的撫卹金,給他們的家屬便是了。你看這樣總行了吧。”
既然,陸雲天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王峰還死活不答應的話,恐怕會招惹下大麻煩的。深知由此會帶來嚴重後果的王峰,便只好點頭應承下了。
既然是慶功會,那麼,在這個包間之內,不到一個小時,兩瓶紅酒便就幹完了。
而陸雲天一下子就喝酒喝得興起,又點了兩瓶白酒,繼續喝了起來……
大抵過了三個小時,在下午六點左右的時候,這一場宴席纔算是結束。陸雲天已經喝得是醉意漸濃,在衆人的極力勸說下,讓司機開來特務處的專車,把他送走了。
其他剩下的四個人,在走出了同福酒樓後,也都各自散去。
當王峰坐在停靠在特務處院子裡自己的專車上時,這纔想起來,他還要去師範學校去接放學的劉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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