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部隊增援夏橋集的日軍川崎聯長第二大隊長橫川少佐,自從跟着聯隊長到了武康一線,作爲聯隊機動部隊駐守城裡。 因爲西邊活動在天目山的第三戰區部隊只是躲在山裡,北邊的新四軍又沒有南下,幾個月來,一直沒有等到作戰的機會。
至於下鄉去徵糧拉丁,或者是掃蕩一下活動在當地的小股反日武裝,自然也用不着他這個大隊長出面,所以只能在武康城的大隊部裡品着清酒,欣賞來自國內的慰問團的歌伎表演。
這種近乎醉生夢死一般的生活,讓他感到乏味,相比第一大隊長和第三大隊長而言,他心裡充滿莫名的羨慕。
第三大隊駐守在臨安,大隊長野田擔任臨安駐軍司令,獨擋一面無拘無束,日子舒暢無比,第一大隊被拆散守在武康與臨安之間的各個重要據點裡,大隊長吉野的指揮部設在平湖鎮,過的也是土皇帝的日子。
只有自己的第二大隊作爲機動部隊,與聯隊部駐在武康,上面有聯隊長,看起來舒服,因爲沒有更多外出掃蕩的機會,讓他有一種英難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夏橋集的守軍本屬第一大隊序列,不知道聯隊長是怎麼考慮的,部隊到了武康之後,他將第一大隊分散佈置在各個據點,而除了就近增援之外,一旦有事,主要的增援任務,卻由擔任機動部隊的第二大隊負責。
出城之後,橫川命令部隊全速前進,作爲駐守浙西北的日軍,裝備還是不錯的。這次前去增援的三個中隊,除了有十輛汽車外,前面還有擔任偵察任務的騎兵小隊。
看看翻過前面的山頭,再過去不遠就到夏橋集,橫川掃了一眼樹葉開始泛綠的山頭,還是謹慎的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擔任偵察搜索任務的騎兵立即向前跑去,到了兩山中間,兩個騎兵端起手裡的歪把子,朝着兩邊的山林潑撤着子彈,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山林的寧靜,可惜除了驚起幾隻飛鳥外,並沒有任何動靜。
騎兵小隊長看到幾隻鳥撲騰着從林中飛中,臉上露出笑意,看來,這些新四軍也是徒有虛名,要攻打夏橋集,卻不在這裡佈置兵力阻擊。
一旦第二大隊趕到,那還不被皇軍打得屁滾尿流。
橫川看到騎兵隊長髮出安全的信號,然後示意騎兵小隊沿着公路走出山谷,到前面的另一邊警戒。
過了一會兒,騎兵小隊從山谷的另一邊發來電報,說一切順利,橫川終於放下心來,命令部隊全速前進,用最快的速度穿過這片山谷,趕到夏橋集。
這個時候,他已能隱隱聽到夏橋集方向響起的槍炮聲。
郝猛宣和歐標飛看到鬼子的援兵果然向自己的包圍圈走來,不由內心激動
。
特別是郝猛宣,這可是他到江南的第一仗,自然希望打出山東八路軍的威風。
橫川之所以認爲山谷沒有新四軍埋伏,除了騎兵小隊的火力偵察沒有發現異樣外,那幾只撲騰着飛出的鳥,讓他相信山林中沒有人埋伏。
因爲如果山林中有人埋伏的話,那些敏感的小鳥早就跑了,哪會還在林中藏着。
只是他不知道,這幾隻小鳥,是七十團提前捉住準備好的,一待鬼子的火力偵察開始,就將這些鳥放飛,做出一副被槍聲驚動的樣子。
看看鬼子的十輛汽車進入伏擊圈,郝猛虛充滿豪氣地喊了一聲打,佈置在山谷兩頭的迫擊炮手,立即瞄準頭尾兩輛汽車開火,隨着炮彈爆炸,兩輛汽車頓時被炸得趴在公路上,車上的鬼子被巨大的撞擊弄得鼻青臉腫。
橫川聽到山頭上突然響起炮彈的呼嘯聲,不由臉色一變,還沒等到明白過來,兩邊山頭上響起輕重機槍令人恐怖的響聲,同時無數的炮彈朝着公路上的車隊飛來。
郝猛宣和歐標飛將七十團三個營依次埋伏在公路的兩邊,這時三個營同時開火,密集的子彈和橫飛的彈片將在公路上擠出一團的鬼子兵一片片撂倒,整個公路上響起鬼子痛苦的慘叫聲。
橫川這時知道自己遭到新四軍的伏擊,急忙一推車門,敏捷地跳下去,嘴裡不斷喊着讓車上的士兵迅速下車。
同時佈置在車頭上的機槍,也開始亡命地向兩邊的山頭拼命射擊,爲車上的士兵跳下車去爭取時間。
新七旅的幾位領導都是打伏擊戰的打手,新七旅成立時,在師部的支援下,開始培養自己的狙擊手。這時那些槍法精準的戰士,則全力對付鬼子架在車頭上的機槍手,另外就是那些忙着架擲彈筒的鬼子。
橫川率領的增援部隊,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終於跳下車搶到了公路邊尋找掩護,然後在中隊長等的指揮下,開始沿着公路向南突圍。
新四軍佔據了兩邊的制高點,自己已處於不利的位置,如果再不突圍,恐怕會全軍覆沒。這時的橫川,再也沒有要增援夏橋集,消滅敢於挑戰大日本皇軍的新四軍的念頭,他所想的,就是如何能順利撤回武康。
跟在他身邊的通訊兵,這時自然焦急地用電臺向聯隊長請求增援。
川崎得知自己派出的增援部隊,在路上遭到新四軍的伏擊,腦子裡立即閃出四個字,圍點打援。
只可惜他在武康城的兵力並不充裕,橫川帶走三個中隊後,城裡的兵力剩下不過三個中隊,自己又從哪裡抽兵接應?
總不能將城裡的部隊全部派出去吧?可眼睜睜地看着新四軍吃掉橫川大隊,讓他於心何忍?
急切之下,他只得向師團長報告情況
。日軍二十二師團長磯田三郎接到川崎報告,忍不住罵了一句蠢貨,然後命令川崎派兵接應,同時請求空軍派飛機助戰。
雖然派兵接應很可能於事無補,但作爲帝國軍隊,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川崎在捱了師團長一通臭罵後,不得不派出一箇中隊和三百個僞軍,沿着公路向北增援。
橫川得知聯隊長已派兵接應,心裡一鬆,不過,看到身邊不斷倒下的士兵,卻不見新四軍從山林中衝下來,他心裡十分憋氣。
根據以往與中國軍人交戰的經驗,一旦戰鬥打響,不到十分鐘中國軍人就會吶喊着從埋伏的地方衝出來,那時自己手下的勇士就可以憑藉精準的槍法,給中國軍人以重創,然後再憑藉嫺熟的白刃戰技術,殺出一條血路。
可現在戰鬥打響了十分鐘了,可新四軍打來的子彈並沒有減弱,就是從山谷兩邊衝下來的新四軍,也是呈戰鬥隊形相互配合着逼近,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集團衝鋒。
反觀自己的部隊,被新四軍死死壓在公路兩側,就在幾分鐘前,第一中隊幾十個士兵在中隊長的帶領向,向南強行突圍,還沒跑出一百米,就被新四軍的炮彈和機槍打得倒在血泊之中,流出的血液染紅了公路。
郝猛宣看到剩下的三百來個鬼子被壓在公路兩側不敢動彈,立即命令七十團發動攻擊,當然,就算是發動攻擊,也不是吹着衝鋒號勇敢地跑下去,而是以班排爲單位,向山谷中的公路上壓去。
而與此同時,南邊的三營已從公路南側向北推進,北邊的一營也開始沿着公路向山谷中擠壓過來。
聽到兩邊的槍聲逼近,同時新四軍不斷閃動的人影也從兩邊的山頭逼近公路,橫川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聯隊長派出的增援部隊,要趕到這裡至少在一個小時,就是飛機趕來,恐怕也要半個小時以後,自己的手下不斷倒下,而新四軍在不斷逼近,想要堅持一個小時,恐怕只能做夢了。
被壓在公路兩側拼命開槍的日軍,發現新四軍已逼近,有的不顧危險探出身來,朝着不斷躍進的新四軍拼命開槍,可惜剛打了幾發子彈,就被迎面飛來的子彈擊中,倒飛着向後倒去。
更讓日軍感到絕望的,是新四軍的輕機槍和擲彈筒也跟着逼來,輕機槍不住歡叫,將這些鬼子死死壓住,然後擲彈筒手朝着自己隱藏的位置不斷開炮,雖然公路上的鬼子擲彈筒手也不斷反擊,但因爲他們不能探頭觀察,效果比新四軍差了許多。
轉眼間,新四軍逼到了五十米之內,於是雙方開始投擲手榴彈。
日軍是估計位置投出,新四軍則是看準位置投擲,日軍自然落了下手,無數的手榴彈手雷飛出後,新七旅二營趁着公路上被炸得硝煙瀰漫,終於衝到了公路上,與殘餘的鬼子展開最後的決戰
。
這個時候,公路上的鬼子大多已打光了槍裡的子彈,看到新四軍衝來,再上子彈已來不及,立即嚎叫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衝了上去。
衝來的新四軍有不少端着輕機槍,看到鬼子兩眼發紅撲來,手裡的輕機槍立即響起,將衝在前面的鬼子打倒,與此同時,隨後跟進的戰士已將槍裡裝了子彈,一邊開槍一邊向前推進。
等到子彈打光,也衝到了剩下的鬼子面前,於是雙方展開血腥的白刃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