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四人在那裡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想出順利將藥品送出城的辦法,他們畢竟只有四人,這人手實在太少。
在破院裡呆了一個小時後,柳天舒帶着四人悄然走出,在大街上誑了一趟後,來到城北的吉順客棧。
吉順客棧是武陽城裡的小客棧,條件十分簡陋,入駐的都是販夫走卒之類。柳天舒四人的穿的是普通人家的衣裳,背上還斜揹着一個大大的布包裹,明眼人一看,就是沒有多少錢的窮小子。
“掌櫃,來一間房。”柳天舒走到櫃檯邊,望着低頭做事的掌櫃,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掌櫃頭也不擡地說道:“哪來的?證明?幾個人?”
鬼子佔領了武陽縣城後,開始在這一片推行良民證,作爲過往行人身份的證明。如果是外地來的沒有身份證明的客人,則必須到偵緝隊去開出身份證明,才能入駐客棧。
“清巖鎮來的,這是我們幾人的良民證。”柳天舒將幾人的良民證遞上,同時遞上的還有一個大洋。
掌櫃看到大洋,眼睛陡然一亮,然後接過四人的良民證看了一下,開始辦理入住手續。
過了一會,一個夥計將四人帶到後面一個房間,四人進了房間,將包裹放下後,耿天龍一下子躺在炕上,舒服地說道:“還是炕上舒服。”
柳天舒將包裹放在炕頭,轉身對幾位說道:“休息一下,我們出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四處看看。”
吃飯的地點,幾人選在離客棧兩條街的龐家飯店。
走到飯店門外,柳天舒正打量着飯店大門,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天舒哥,真的是你?”
柳天舒回頭一看,卻見趙小梅和劉海還有趙大叔、劉鐵匠、傅金陽、劉娟幾人站在身後不遠。
“趙大叔,你們怎麼在這裡?”柳天舒突然感覺眼裡一熱,激動地問道。
趙小梅一看果然是柳天舒,臉上立即浮出歡喜,幾步跑到他的面前,脆聲說道:“天舒哥,剛纔遠遠看見,我還差點不敢喊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們。”
柳天舒嘿嘿一笑,這時趙大海走了過來,望着柳天舒道:“天舒,你們還沒吃飯吧?走,我們進去邊吃邊聊。”
突然在武陽縣城看到柳天舒,趙大海和劉鐵匠心裡都很高興,至於劉海劉娟等,心裡歡喜,卻只是望着柳天舒笑。
進了屋後,柳天舒讓夥計在樓上找了一個單間,幾人進去圍坐後,石強跑去找夥計點了菜,然後就站在門邊,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自從鬼子進了武陽縣城後,城裡的百姓爲了避免麻煩,到飯店吃飯的次數那是大大減少,這不,整個樓上除了他們九人要了一個雅間外,其餘的房間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趙大叔,你還沒說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呢?”柳天舒好奇地問道。
“呵呵,我和你劉叔要回保定去,這不,他們幾個也要跟着我們回去。”趙大海指了指趙小梅和劉海說道。
“你們去保定?”柳天舒不由一奇。
“是啊,那邊有重要的事,需要我們去處理。”趙大海說了一句後,不再就這個話題深談,而是轉過話頭,問起柳天舒的情況。
“趙大叔,當初趙小梅她們幾人離開後,我準備回山東老家的,可誰知遇到一些事,八路軍的周排長和郝大哥因爲我犧牲了。我留下來參加了游擊隊,現在八路軍清巖獨立大隊。”柳天舒聲音低沉地說道。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想起周排長和郝大哥。
郝猛宣聽到柳天舒提到他大哥,眼裡頓時蓄滿淚水。
得知柳天舒幾人參加了八路軍,趙大海眼裡透出幾分高興,“據我所知,清巖離縣城可以一百來裡,你又怎麼跑到縣城來了?”
“趙大叔,這事說來話長。”柳天舒簡單地將部隊缺醫少藥的情況,向趙大叔和劉鐵匠說了一下,同時表示自己想在縣城搞一批藥回去。
“弄藥的事,你有眉目沒有?”得知他們幾人想在縣城搞藥,趙大海不由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夥計送了菜飯上來。柳天舒機警地止住了話頭。
等夥計下樓去後,他才低聲說道:“鬼子對西藥管制得很嚴。特別是治傷的藥,更是不準向外出售,我們仔細觀察了一下,要想搞到藥,只能從鬼子的野戰醫院下手,不過,我們人手不夠。”
趙大海聽到這話,與劉鐵匠互視一眼,然後說道:“我們暫不急着趕往保定,可以留下來幫點小忙。”
聽到趙大海幾人答應幫助,柳天舒心裡鬆了口氣,望着幾人說道:“有你們幾位幫忙,這事把握性就更大一些了。趙大叔,劉叔,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隨着柳天舒低聲訴說,桌上幾人的神情都凝重起來。
當天晚上,柳天舒並沒有帶着石強等人行動,而是躺在客棧的屋裡睡大覺。
而趙大海則出了城,趕到青風觀。
第二天晚上,柳天舒帶着石強和耿天龍,悄然來到位於城東的一個澡堂。三人進了澡堂後,走進了更衣間,看看裡面無人,石強守在門邊,柳天舒和耿天龍走了進去,迅速撬開幾個衣櫃,看到裡面放着前來泡澡的鬼子軍服,立即取了出來,麻利地穿在身上。
兩人出了更衣間,石強接過柳天舒遞過的鬼子軍裝,迅速穿上,然後三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澡堂。
站在澡堂外面迎客的夥計,看到三個鬼子兵出來,哪敢正眼相看,只是低頭說着歡迎太君下次再來。
直到三人遠去,那夥計才擡起頭來,恨恨地朝着三人離去的方向吐了一泡口水。
離開澡堂後,柳天舒帶着石強和耿天龍直奔城北的野戰醫院。
在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郝猛宣將兩支三八大蓋和一個王八盒子遞了過來。
這些武器是劉鐵匠找人弄來的。
柳天舒一臉威武,帶着裝成日本兵的石強和耿天龍離開小巷後,郝猛宣帶着劉海和劉鐵匠等,急急地趕往北門。
看看要到野戰醫院大門,柳天舒向兩人暗中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大步過去。
站在門口的鬼子看到三人進來,立即上前點頭致敬然後伸出手來,柳天舒傲慢地從口袋裡掏出證件遞過去,那鬼子接過藉着昏暗的燈光瞟了一眼,見證件上的軍銜與面前的軍官相符,也沒有多問,直接擡手放行。
三人進了院子,柳天舒用餘光掃視周圍,看到除了前院有兩個簡易工事外,鬼子在野戰醫院並沒有其他防禦工事,內心頓時大定。
從院子一角過去後,柳天舒在後院發出一輛掛着醫護標示的軍車,不過這時已是晚上九點過,軍車附近自然沒人看守。
柳天舒向石強使了一個眼色,石強慢慢湊過去,將軍車檢查一番後,向柳天舒比了個沒有問題的動作。
隨後,三人慢慢向後走,不到二十米,發現一個房間的門上寫有庫房二字,當下點了點頭。
柳天舒慢慢返回,到了汽車那裡,趁人不注意,爬上汽車,在方向盤下一番搗鼓,將汽車發動後,慢慢倒至庫房外。
這時一個醫生從房間出來,看到汽車移動,不由惱怒地罵了句八格,上前來拍打着車窗。
柳天舒將車停好,推開車窗下來,看到那醫生一臉惱怒,立即將臉一沉,擡手就是兩記耳光。
那醫生原本以爲是醫院的汽車駕駛員在動車,哪曾想從車裡跳下的卻是一箇中尉軍官,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捱了兩下,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他捂着臉正要分辨時,突然身後一人靠近,一把尖刀迅速從後背刺入,那醫生張嘴欲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只能兩眼圓睜,帶着滿腹不解,去見了天照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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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天龍將弄死的醫生丟進汽車,然後迅速撬開庫房大門,與柳天舒衝了進去,抓起裡面的藥箱,也不細看,直接擡到車上。
石強這時則兩手持着三八大蓋,站在汽車旁警惕地注意着周圍。
柳天舒和耿天龍搬了十分鐘,將庫房內的大部分藥品搬上了汽車。
就在這時,一個醫生帶着兩個護士,從前院向庫房走來。
看到庫房前停着醫院的汽車,一個拿着槍的士兵守在汽車邊,那醫生心裡一奇,急步過來,望着石強道:“你們幹什麼?”
石強轉過頭去,望向那醫生,看到那醫生的眼裡透出疑問,而兩個女護士則靜靜地看着他。
腦筋急轉之下,石強用日語回道:“我們奉命執行任務。”
“任務?什麼任務?我怎麼不知道?”那醫生的責任心也實在太強,聽了石強的回答,竟然直接向車後走去。
柳天舒聽到石強和他的對話,立即知道情況不妙。他將一箱藥品塞進車後,就直接向那醫生迎去,耿天龍則迅速爬上了汽車。
那醫生看到走過來的軍官十分面生,不由心生懷疑,望着柳天舒問道:“你是哪個單位的?”
“特高課,要不要看證件?”柳天舒不屑地回答。
說話間,兩人距離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