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門從泥土裡面挖出來的迫擊炮,安安穩穩的放置在錠板上,機炮連連長也把家底裡面僅存的一百多發炮彈倒騰了出來,近百名拿着短槍和駁殼槍的士兵,整裝待發的趴在臨時修建的石塊工事後面,等着炮火一開始就往前衝去!時間緊迫的讓他們已經不能夠等待炮火準備完畢,不得不冒着炮彈隨時有可能砸在自己腦袋上的危險。
正趴在石頭後面觀察的高大全,突然感覺眼前一熱,腦袋上就像被重物砸中了一樣,人就軟軟的倒了下來。:“連長,連長!”驚慌的衆人的呼喚卻沒有喚醒高大全的夢。戰鬥很快就在援軍的幫助下結束了。
:“醫生醫生!救救我們連長”十幾個神色焦急的士兵擡着一副裹着棉被的擔架急衝衝的就往醫院裡面衝去,其他看見情況緊急的傷病醫生等紛紛讓開了道路,那個頭頂上裹成包子一般的傷員,頭頂上滲透出觸目驚心的鮮血。
:“這個傷員是誰啊?士兵都是牛逼哄哄的!”看着那些滿臉硝煙,腰跨着嶄新的駁殼槍,讓周圍幾個正在養傷的士兵,紛紛爲之側目。:“還不就是警衛連的那幫小子!估計上面就是他們的高大全連長吧!”:“啊!不會吧!就那個戰鬥英雄!”老兵的話語把其他傷員都吸引了過來,臉上盡是惋惜。
簡陋的手術環境和匱乏的藥品,讓高大全的手術進行的舉步維艱,要不是高大全已經昏迷了過去,醫生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把嵌入高大全腦殼的炮彈破片取出來。大量流失的鮮血,讓手術都已經完成之後的醫生心裡也沒有了底。面對焦急盤問的士兵,生出深深的無力之感:“聽天由命吧!”一聲長長的嘆息。
雖然高大全在手術之後昏迷了過去,但是紅二十五軍在陝南站穩腳跟的進度卻沒有絲毫的減緩,反而因爲將西北軍最爲精銳的特務營打了個大敗,聲勢扶搖直上!
許許多多1932年紅四方面軍由陝入川途中,失散的人員,傷病員,掉隊的,隱蔽潛伏下來的一些人員紛紛和二十五軍聯繫了上來!看着穿着各色衣服,各種打扮的農民,工匠,小混混,小商人等等奇裝異服的前來聯繫的人,把紅二十五軍的各個領導都給忙壞了!尤其是乞丐王麻子帶來的陝南六縣一百多個精幹的乞丐前來加入紅軍,讓一路征戰人員損失極大的紅二十五軍有了一個極大的補充!
更不用說豫陝西特委書記阮應成領導的地下黨,還有那隻三四百人的游擊隊。回合的場面是那麼的激動和熱烈,誰也想不到會在這異鄉遇到自己多年未見的親人和同志,誰也沒有想到會在國民黨的統治區裡面還有自己的兄弟部隊。
雖然從山溝溝子裡面鑽出來的游擊隊員衣衫襤褸,雖然他們的槍支零散破敗,連一挺機槍也找不出來,雖然他們面黃肌瘦扛着那些雜七雜八的槍支。但是大家都是熱烈的擁抱在一起!一路來繳獲大量槍支彈藥和物品輜重的紅二十五軍,在幾個一臉激動的領導的命令下,三百條嶄新的漢陽造,三挺機槍,加上許許多多的槍支彈藥一股腦的全部送給了豫陝西特委下屬的游擊隊。
不過那些游擊隊雖然對於換裝的武器愛不釋手,但是他們最爲開心的還是那些嶄新的紅軍軍服!名不正則言不順!沒有正兒八經的軍服,讓他們在國民黨的宣傳裡面都僅僅只是土匪!即使在各處刷上革命的標語,也讓縣城裡面的老爺認爲是土匪的虛張聲勢而已!
所以他們對於自己身上來之不易的軍服珍惜到了極點!在僅僅只有隊長和政委纔有留有珍貴八角紅軍帽的游擊隊裡面,那些雖然穿着羊皮大襖,甚至於是綾羅綢緞的士兵,對於一切紅軍的服飾可是眼熱的很!紅色的五角紅星,以前破舊的灰色紅軍軍服,可都是他們壓箱底的珍藏!
一隊隊士兵換上嶄新的軍服,極爲歡喜的和紅二十五軍的戰士一道,慶祝着自己部隊會師的勝利!
一時間迅速擴展的根據地,到處都是紅軍戰士帶領下,開始打土豪分田地的激動萬分的農民!這可是數百年來當地的農民第一次從地主手上拿回,他們最最爲之珍愛的土地!這種激動即使用最爲華麗的辭藻也是難以形容出來的!爲了保衛已經得到的勝利果實,許許多多的爹孃送兒,媳婦送夫,加入到紅軍的隊列!
洛南煤礦裡面的上千貧苦不堪,沒有田地的工人也在,紅軍極爲強大的政治鼓動下,紛紛的參加了紅軍的隊伍!於是原本一千七八百人的隊伍,在短短的一個月之間,就急劇擴大到了三千四百多人!這還只是主力部隊,還不包括地方上的“抗捐軍”(五抗”(抗捐、抗稅、抗糧、抗丁、抗債)爲鬥爭口號)。國民黨地方上的各種形形色色的民團武裝,稅警隊,小規模的正規部隊,頓時爲之一空!
以七個縣爲主體,擁有五十萬羣衆的蘇區一簡歷就迅速吸引了國民黨關注的目光,如果說以前的小打小鬧,國民黨陝西省部還沒有有所察覺的話,那麼現在這麼大的聲勢,讓老蔣有了足夠的理由,要求楊虎城迅速帶領他的西北軍,去把這個還處於萌芽的紅色蘇區絞殺在搖籃裡面!
九個遊擊師和三個遊擊大隊,和直屬游擊隊司令部的戰鬥營等以主力部隊和地方部隊的成立,迅速的壯大了紅二十五軍的聲勢!年輕的領導們,面對這羣衆紛紛支持我軍,大量消滅敵軍(地方部隊,民團爲主),自己的部隊迅速的壯大(新兵多),頓時眼花繚亂了起來。爲了宣傳上的主動,紅二十五軍甚至於開始宣傳要沿着紅四方面軍入川的道路,到四川和紅四方面軍會合!
嚴峻的形勢讓國民黨的地方政府,紛紛誇大聲勢的上報自己面對的巨大困難,於是上萬人的“赤匪”的報告就遞上了蔣介石的辦公桌上!要是紅二十五軍的領導們知道,國民黨的四川軍閥正在調集重兵準備圍剿紅四方面軍,而自己等人虛張聲勢,給老蔣心裡加上了一個沉重的砝碼的話,不知道他們會有何感想。
反正楊虎城迅速晉升爲西北剿匪副總司令,而且西安也迅速的建立了陝西省綏靖公署,正在爲陝甘寧地區的劉志丹部而頭痛不已的楊虎城,不得不將西北軍的四五萬大軍迅速的雲集在商洛地區,準備圍剿剛剛創立不久的鄂豫陝根據地!對於西北軍來說,多山而物資貧乏的陝甘寧,如果是一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的話,那麼鄂豫陝根據地就是時刻威脅着富饒的關中平原的一把利劍!
但是楊虎城也深深的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老蔣的借刀殺人,對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活計,楊虎城是怎麼也不願意做的。但是現在紅二十五軍的宣傳,蔣光頭的嚴令,西北軍不得不開始行動了!
不過這一切對於西北軍來說卻是一個噩夢的開始,無論是陝西的王牌軍,警備第一旅,還是二旅三旅,抑或是四十二師,短短的三個月之內,楊虎城爲自己的輕率付出了代價!上萬人的損失,蔣光頭所說的不能打的部隊,應該撤銷番號的說法,讓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失敗的苦澀,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還有心痛。
自己的國家正在被敵人侵略,自己居然還不得不打內戰,而且在失敗之後還被國家的最高領導人落井下石!這種繽紛陸離的怪象,在1935年的春寒料峭的十分,讓楊虎城覺得是那麼深深的無奈,還有心痛,一種對於國家前途的迷茫之感由然而生!“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但是我現在又能夠做什麼呢?繼續和紅軍打?楊虎城曾經無數次的站在自己官署的陽臺上,痛苦的想到。
而中央紅軍北上的消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通過報紙,傳遞到了剛剛在袁家溝口取得殲滅陝軍警一旅的戰鬥勝利,北出終南山,威逼西安的紅二十五軍手裡。於是在一次緊急的省委的會議之後,高大全被作爲遊擊司令部戰鬥營的營長流了下來,而紅二十五軍的主力,即將北上,迎接中央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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