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倉促之間佈置的重機槍陣地沒有任何掩護，子彈下雨一樣迎面飛過來，幾個機槍手全部胸口中彈倒地。
“炮兵掩護射擊，敢死隊上，用炸藥包給我炸掉它！”聯隊長心痛叫道。
“轟轟……”
兩顆一組的炮彈不斷砸在汽車旁邊，因爲汽車沒有停，一直再向前推進，所以命中率很低。
不過武裝汽車也沒有一直被動挨炸。
三四輪炮彈過後，炮兵陣地就被車頂重機槍射手找到。
超過一千米的有效射程讓重機槍可以把子彈輕鬆打到幾百米外炮兵陣地。
射擊手迅速轉動機槍，把炮兵陣地套進準星，然後毫不猶豫扣動板機。
槍響了，子彈下雨一樣向炮兵陣地飛過去。
準頭雖然不高，但靠着數量優勢，仍然打死打傷好多炮手，還有好幾顆子彈正好打在炮管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這種情況下，炮兵不得不趴在地上躲避子彈，沒法繼續射擊。
“敢死隊出擊，馬上衝過去……”聯隊長很着急命令。
武裝汽車周圍還籠罩着不少炮彈爆炸產生的硝煙，有它們掩護，敢死隊還有機會衝過去。
一旦這些硝煙散去，敢死隊衝過去再多人也是武裝汽車的活靶子。
十幾個鬼子嗷嗷叫着衝向武裝汽車，不斷有人被打死，但大部分士兵都活了下來。
武裝汽車沒有停，還在繼續前進，很快他們的間距就縮短到不足三十米。
敢死隊還剩九個人，再有三四秒，他們就能衝到汽車旁邊。
聯隊長緊盯他們身影，想要親眼看到武裝汽車被炸燬的畫面。
雙方相隔還有二十米時，聯隊長嚴肅的臉上已經閃出一抹笑容，似乎已經勝利在望。
“叭叭……噠噠噠……啪啪啪……”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武裝汽車旁邊突然響起一陣槍響，聲音非常雜亂。
有步槍射擊聲，有手槍和衝鋒槍連射聲，還有輕機槍掃射聲……
近在咫尺的幾個敢死隊員就好像活靶子，短短兩秒內全死了。
衝最前面一個敢死隊員隔武裝汽車只有不到十米，再多給他兩秒，武裝汽車就會被炸成一堆廢鐵。
但敗了就是敗了，聯隊長心裡再怎麼絕望和不甘心，都改變不了敢死隊全軍覆滅的結局。
“長官，戰車後面有步兵保護，他們衝過來了，您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中尉小隊長很着急提醒道。
“有汽車在後面追殺，能跑到哪裡去？”聯隊長絕望叫道。
千算萬算沒算到守備團竟然在這裡佈置了步兵，同時也搞明白他們爲什麼沒有派騎兵保護戰車。
沒有猜錯的話，那些騎兵肯定兵分數路去追殺正在突圍的部隊。
其他突圍部隊可沒有自己這麼多兵力，這麼強的火力，而且裡面還混了不少皇協軍。
正常情況下，十多個騎兵完全可以跟在一支突圍部隊後面追着打。
突圍前，攻擊自己的騎兵還有大半個連，分兵追擊的話，至少五路突圍部隊會被他們追着打。
戰車和武裝汽車有步兵保護，可以毫無顧慮的分兵追擊。
這樣算下來，又有五六支突圍部隊被戰車和武裝汽車追殺。
不管戰車還是武裝汽車，或者是騎兵，他們的速度都很快。
幹掉一路突圍部隊後，運氣足夠好的話還有機會再去追殺第二路突圍部隊。
在他本來的計劃裡，部隊分兵突圍後至少能跑出去一半，這麼算下來，三分之一都未必。
沒了部隊，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再說了，追殺自己的是武裝汽車，兩條腿跑再快也沒有汽車快，怎麼跑？
聯隊長決定不跑了，臉上的絕望表情慢慢被堅定取代。
握在手裡的指揮刀沒有插回刀鞘，而是高高舉起來，對着身邊部下吼道。
“勇士們，追殺我們的是武裝汽車，逃是沒有活路的，只有拼死一戰我們纔有希望。”
“所有人都跟我向前突擊，用手雷幹掉它！”
聯隊長死了，向前跑了不到五米就被一顆重機槍子彈打中胸口。
五山凹戰場上，兩個團的進攻部隊已經完全佔領日僞軍第一道防線。
隆隆的炮聲中，日僞軍第二道防線不斷騰起大量黑煙，雨後春筍一樣，沒多長時間，這些黑色的煙柱就連成一片。
飛濺的火光中，泥土，磚石，武器彈藥，還有日僞軍屍體，天女散花一樣被炸得到處飛舞。
留守第二道陣地的日僞軍全部抱頭趴在戰壕裡面，祈禱下一顆炮彈不要砸在自己身邊。
陣地後面三十米位置，幾百個日僞軍揮動鐵鍬，鋤頭，用盡一切力量挖戰壕，打算在腳下修一條新的防禦陣地。
一公里外守備團前敵指揮部，洪林峰看着高地上的情景，兩眼放光。
字周團長也是滿臉期待。
“報告團長，山野炮陣地和重迫擊炮陣地報告：他們已經做好開炮準備。”一個參謀放下電話報告道。
“開始攻擊！”李浩很爽快命令，一句廢話也沒有。
“轟隆隆……”
命令下達不到兩分鐘，沉悶的炮聲就在戰場周邊幾個高地上響起。
李浩迅速舉起望遠鏡看向日僞軍駐守的高地。
十多團騰空而起的火球最先進入他的視野，過了兩三秒，劇烈的爆炸才傳過來。
正在修工事的日僞軍馬上扔掉鐵鍬，用自己最快速度撲向隔自己最近的掩體。
不大的山頂馬上因爲爆炸變得空無一人。
李浩沒指望這些火炮能殺死幾個日僞軍。
對付它們的真正殺手鐗是埋在山頂的一千多斤烈性火藥。
炮擊的目的只有一個，把埋在炸藥上層的泥土炸掉，引爆裡面的炸藥，讓附近的日僞軍好好坐一次土飛機。
“轟轟轟……”
爆炸不斷響起，沖天而起的火球很快把高地上的天空染紅。
李浩表情波瀾不驚，沒有因爲眼前的爆炸場景做出任何反應。
心裡默默計算炮兵打出去幾輪炮彈，山頂上的泥土被炸掉了多少，還要炸多久才能讓炸藥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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