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血戰蕭濉河(6)

劉家輝望着東方天空漸漸升起的太陽,有望了望已經被壓縮在東西長不過五百米南北寬不過三百米的日軍陣地。稍稍放鬆了一下緊繃了一夜的神經。他知道部隊經過一天一夜的苦戰,已經疲憊不堪了。現在陣地上傷員和屍體都還沒有擡下來,因爲要在日軍飛機到來之前儘量將補充的彈藥和給養送上去。劉家輝現在在心裡正不住的天人交戰着,是命令部隊暫時先略微休整一下,還是利用現在已經和日軍糾纏在一起,不必在顧忌日軍飛機轟炸的態勢繼續進攻。讓他很是躊躇。劉家輝突然想起來後世在一位著名的元帥曾經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戰爭中誰往往堅持住最後一分鐘誰就是勝利者。想到這裡劉家輝下定了決心拿起電話要通了許洪亮和各團團長。

劉家輝在電話裡有些動情的道:”請你們告訴弟兄們。我們疲勞日軍更疲勞。我們傷亡大日軍的傷亡更大。咱們新77師正在改變自九一八事變以來中隊在戰場從沒有全殲過日軍一個完整聯隊的記錄。讓弟兄們想想南京那幾十萬無辜的亡魂。告訴他們狹路相逢勇者勝。咱們師是由南京突圍出來的散兵組建的,有些人說我們新77師只能打打伏擊,野戰能力不行。新77師野戰能力到底行不行,今天就看你們的了。我今天到要看看誰是中央軍中最有戰鬥力的部隊。”說完後劉家輝沒有聽這幾個團長表態,而是直接將電話掛掉走出師部來到了能觀察到整個戰場情況的原128團的阻擊陣地上。

這時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史大輝問道:“師座用不用向各團派出督戰隊?”劉家揮回頭看了看他笑着搖搖頭道:“大輝你知道咱們師這幾個團的老底子都是什麼部隊嗎?”

史大輝點點頭道:“知道師座。都是由從南京突圍出來的各部隊的散兵組建的。這些營連軍官大部分都是原來的87師、88師、74軍和教導總隊的都是原來的德械師中央軍的精銳包括師長您。師座您忘記了我也是從南京逃出來的。只不過我是粵軍66軍的。當時我被日軍捅了三四刀,逃到您那裡已經奄奄一息了。要不是師長您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了。”

聽他說完劉家輝沉默了一小會纔開口道:“是呀,南京在咱們這些人心中永遠是一根刺,也是插在全中國人心中的一根刺。要拔掉這根刺也只有用日本人的鮮血。”說完指了指日軍陣地後又笑了笑道:“都是原來中央軍精銳出身,在戰前就互相不服氣。都認爲自己原來的部隊是最強的。所以不用派什麼督戰隊只要一句話就夠了。”說完不在看他,舉起望遠鏡向戰場上看去。

幾個團長聽完劉家輝那句話後。只是在電話裡互不服氣的道:“戰場上見。”說完後就各自組織部隊向已經被壓縮成一團的陣地衝去。許洪亮聽完淡淡的一笑。他一下就明白劉家輝現在在想什麼了。不過劉家輝這套小手腕他現在越來越喜歡了。這三個團長平時訓練時都互相別着勁呢。現在再被劉家輝這麼一激,那更是嗷嗷叫了。

這幾個團長一發飈不要緊,本來日子就已經相當難過了的青木少將現在更加度時如年。這裡的日軍實在是太密集了。中隊的每發炮彈爆炸都會帶走十幾個日軍士兵生命。看着滿地正在痛苦呻吟的傷兵和已經被用做修工事材料的戰死者的屍體。青木少將痛苦的搖了搖頭。剛剛幾次在飛機的掩護下的突圍行動都被當面的中隊用昨夜重創自己的武器給頂了回來。知道現在突圍還有一絲生路不突圍只有全軍覆滅的下場的青木少將將殘餘的一千多還有行動能力的士兵分爲兩個部分。他親自率領三百人向西蕭濉河一線突圍吸引中隊的注意力。其他剩餘的七百人由寺恆大佐率領向正北突圍。至於傷員則由在昨夜被炸斷兩條腿的太田貞昌大佐帶領下纏住進攻的中隊。

當被青木少將召喚來的日軍飛機再一次光臨新77師陣地時。青木少將舉起軍刀居然第一個跳出戰壕,向當面138團陣地衝過來。後邊跟着的三百日軍士兵端着上好刺刀的38式步槍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衝了出來。不過將生死擲之度外的青木少將沒有想到,他在這麼近的距離可以分清敵我。但天上的飛機可沒有他那麼好的眼神自然分不清敵我。本來其他飛機都已經返航了,可就有一架剛剛修復了投彈器的日軍97式輕型轟炸機,也許可能習慣了在中國境內的隨意扔炸彈,也許是不想將炸彈帶回去畢竟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不過這個飛行員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飛機攜帶的450KG炸彈一枚也沒落到新77師部隊頭上,反倒是全部準確命中了正在帶隊衝鋒的青木少將頭上。這幾枚炸彈將青木少將和他身後近一半的部下直接做上了本國飛機上了天。而這架落單的飛機還沒來的及改出俯衝狀態就被看到有機可乘的新77師那剩下的唯五高炮發射的炮彈當場打的四分五裂。

意外的藉助日軍飛機的幫助輕易打退日軍突圍部隊的138團看見這一幕後士氣現在是相當的高。而關志剛則順勢發動了對日軍的最後一擊。138團現在是全員出動就連在剛剛將送早飯到陣地的炊事兵都舉起菜刀和扁擔衝了上去。

138團這邊很順利的就解決了被自己人炸的所剩無幾的突圍日軍。很快便與128團的張恩華部匯合在一起對剩餘的日軍主要是太田大佐帶領的傷兵進行解決。這些傷兵無視二人發出的勸降通告還用冷槍差點沒把138團喊話的那位唯一懂些日語的參謀給打死。二人向劉家輝請示處理辦法。劉家輝只是派李有根過來膠帶了一句話道:“第九師團是進攻南京的部隊之一。”張恩華畢竟是和劉家輝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馬上明白了劉家輝的意思。在和關志剛咬了一陣耳朵後。兩人很快拿出了辦法。兩人將兩個團的所有部隊都在迫擊炮和高射機槍的掩護下投入了這最後一擊。這些日軍傷兵裡基本上都是重傷員,輕傷員和能走動的都參加了青木少將組織的突圍。很快兩個團便乾淨利索的結束了戰鬥。結束了這邊戰鬥感覺到還沒有過癮的張恩華立即帶着部隊撲向了正在和189團混戰在一起的寺恆大佐帶領的那七百餘日軍。

他們二人這邊打的順利。那邊高海寬卻差點出了紕漏。他這邊沒有幫倒忙的日軍飛機。寺恆大佐帶領的這部分日軍突圍部隊在青木少將發起突圍行動後20分鐘突然的出擊,將本來將注意力被青木少將突圍行動吸引的有些轉向138團方向的189團打的有些措手不及。部隊出現了一些混亂,差點沒有被寺恆大佐突出去。不過高海寬很快便穩住了陣腳,帶領部隊和這些日軍打起了劉家輝最不想看到的白刃戰。在付出了相當一部分代價後總算將這股已經打紅了眼的日軍阻攔住。189團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寺恆大佐這邊的傷亡也不小。雖說他的戰術突然性達到了。但在189團佔絕對優勢的衝鋒槍的打擊下也是死傷累累。等到和189團混戰在一起後已經不足五百人了。不過這些日軍依靠嫺熟的拼刺刀技術,頑強的戰鬥意識。居然在一比三甚至一比四的絕對劣勢下和189團打了個平分秋色。不過這一會脆弱的平衡很快便被張恩華的到來轉瞬間就給打破了。

張恩華的部隊可沒有高海寬的189團那麼將規矩。一上來便刺刀與快慢機齊飛。衝鋒槍和大刀齊舞。而他自己則提了把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搞到的一把西北軍常用的大刀左衝右突。專找日軍軍官砍。要不是他身邊那個全部裝備快慢機的警衛排恐怕他不定會被那個偷襲的日軍給捅上幾個窟窿。等到到處尋找什麼的張恩華總算找的他要找的目標時才發現他下手的還慢了半拍。高海寬此時正一手捂着被流彈擦傷的胳膊。一手用已經被劈成兩半的寺恆大佐身上的衣服擦着手中那把和張恩華一樣大刀刀身上的血跡。本來就已經在兩個團夾擊下有些支撐不住的日軍這下更是軍心渙散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剩下的日軍便被殺了個乾乾淨淨。至此在蕭濉河西岸到現在整整響了兩天兩夜的槍聲終於在這天中午落下了帷幕。日軍投入到蕭濉河進攻戰役的兩個完整的聯隊除了守衛浮橋的一個大隊跑了箇中隊和其他零零散散跑出去的日軍外基本上被全部殲滅在蕭濉河東岸,外加上三個炮兵大隊36門野山炮。日軍第九師團可以說即陪夫人又陪了兵。當天下午在蕭縣縣城內的吉住良輔中將在與青木少將的電臺聯繫完全中斷後,知道青木少將已經凶多吉少。馬上帶着那個工兵大隊和兩個輜重兵大隊果斷的放棄了蕭縣縣城後,連滾帶爬的向徐州方向跑去。因爲怕半路上沒油耽誤他逃命,就連他那輛豐田牌高級軍官轎車都丟下不要了。中隊的一個師在第二天中午兵不血刃的收復了蕭縣縣城。

下午剛剛在擊退日軍十三師團後立即率兵趕到前羅裡準備支援劉家輝的張軍長看着便地的日軍屍體目瞪口呆。以一個師的兵力全殲日軍兩個聯隊。這不能說後無來者,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個中隊能夠做到。張軍長看着身邊小自己二十幾歲的劉家輝眼神裡不禁流露出一絲敬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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