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氣得渾身直哆嗦。
日本鬼子在中國燒殺搶掠,可謂是罪惡滔天,沒想到這幫漢奸助紂爲虐不說,竟然還渾水摸魚,這讓老百姓的日子怎麼過?
對於一個即將打入鬼子內部的特工人員來說,凌風是不能去管這種事的,否則會給自己將來的潛伏,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和危險。
但作爲一個血性男兒,他實在是忍無可忍。
看到夏大麻子他們只有三個人,凌風眼裡殺機乍現。他從地上撿起三粒小石子後,“咣噹”一腳把大門踹開,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夏大麻子的兩個手下,先生本能地回過頭來看了凌風一眼,接着準備調轉槍口對着他。
就在他們擺動手臂的同時,“哎喲”兩聲慘叫,凌風一揚手,兩粒石子“噗”地一聲同時擊中他們的手腕,兩把手槍同時掉在了地上。
夏大麻子“嘩啦”一下把桌子上的槍拿在手裡,還沒來得及拉開槍栓,凌風最後一粒石子已經擊中他的手腕。
“哎喲——”
夏大麻子張開大嘴一叫,槍“噗”地一下落在他的大腿上。但他卻不敢再去拿槍,因爲他不知道凌風手裡還有多少粒小石子。
王氏扭頭一看,站在門口的凌風,前幾天還來診所看過病,雖然知道他是進來救自己一家人的,卻不清楚他是否能夠對付夏大麻子,嚇得趕緊跪着爬到一邊,渾身直打哆嗦,始終不敢站起身來。
周大夫和他兒子看到凌風一出手就制住他們三個,心裡頓時鬆了口氣,但卻不敢喜形於色,甚至不敢出手幫凌風,他們的心態和王氏一樣,歸根結底都認爲夏大麻子是個惹不起的主。
凌風出手之後沒有吭聲,兩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夏大麻子。
夏大麻子被他盯得渾身發毛,愣了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問道:“兄......兄弟是......是那條道上的朋友?”
“黃泉道!”凌風冷冷地說道。
夏大麻子一聽,就知道他是來索命的:“我......我得罪過兄......兄弟嗎?”
凌風側頭看了跪在地上的王氏一眼後,又盯着夏大麻子說道:“你得罪了她!”
“啊?哦,”夏大麻子詭辯道:“我......我剛纔只是和她開玩笑,不信你問她......還有他、他。”
說着,他伸手指了指周大夫和他的兒子。
老實巴交的周氏父子慌忙點頭,言不由衷地說道:“是......是呀,夏隊長是......是和我們開玩笑的。”
“嘿嘿,嘿嘿,”夏大麻子趕緊一臉賠笑着:“兄弟聽見了吧,我沒騙你。”
“這樣的玩笑,以後不要再開了。”
“是是是,不開,以後絕對不開了。”
“滾!”凌風低聲喝道。
“是,是,我滾,我滾。”夏大麻子這才伸手拿起掉在大腿上的槍,一邊往槍套裡塞,一邊躬身點着頭,慢慢繞開凌風往外走。
他的兩個手下也準備彎腰去撿地上的槍,凌風突然一伸手,抓住夏大麻子的腦袋,夏大麻子一驚,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子就被凌風拽着往前一竄,凌風的另一隻手過去一推他的腦袋。
這一拽一推之間,只聽“咔嚓”一聲,夏大麻子的脖子便被擰斷了。
夏大麻子的兩個手下見狀,“噗通”往地上一跪,掉在地上的槍伸手可及,但卻不敢去拿,腦袋象搗蒜一樣磕在地上“嗵嗵”直響。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嘩啦——噗通”兩聲連響,在夏大麻子屍體倒地的時候,他的槍已經被凌風握在手上。
拉開槍栓後,凌風走過去用槍指着他們倆:“不是我不想留你們性命,只是放過你們,周大夫一家就要亡命天涯了?”
那兩人一聽,一個嚇得渾身冷汗,一個嚇得當場尿褲子。
“大俠饒命,”一個說道:“我們跟着夏隊長,只是混碗飯吃,今天的事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另一個說道:“是呀,我們都是好人,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他的兒子才兩歲,我的女兒剛滿月,您......您老高擡貴手,饒了我們吧。我們保證不說,保證不說。”
剛纔在火頭上的時候,凌風打算把他們三個一塊解決掉,現在看到他們嚇成那樣,估計也是普通人家,不象地痞流氓。
可留着活口,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周大夫一家,始終都是一個危險。
怎麼辦?
周大夫這是開口了:“凌先生,我看這兩個年輕人不象是壞人,您就饒了他們吧?”
凌風看了他兒子一樣,他兒子小周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凌風扭頭又看了王氏一眼,王氏這才從地上站起身來,對凌風說道:“是呀,這年月兵荒馬亂的,都難。您......您就饒了這兩個大兄弟吧?”
那兩人一聽,立即朝王氏連連磕頭:“謝謝大嫂,謝謝大嫂,我們不是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看到一屋子人都在求饒,凌風想殺他們也下不了手。
他看了夏大麻子的屍體一眼,問道:“可是他死了,你們回去怎麼交代?”
其中一個說道:“他好色是出了名的,我們就說他偷看別人洗澡,從樓上的窗外摔下來了。”
另一個說道:“我們還可以說,他逛窯子不給錢,惹怒了青幫,被人擰斷了脖子。”
凌風點了點頭,把槍扔在夏大麻子的屍體上,對那兩個人說:“記住,以後只要周大夫家出了事,我就拿你們開刀!”
“是是是,我們保證沒事。”
“走吧。”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
兩人立即起身,甚至不敢去拿槍,等到凌風提醒他們的時候,纔敢把槍撿起來,爲了怕引起凌風的誤會,把槍插進槍套的動作比什麼都快。
最後兩人擡着夏大麻子的屍體,頭都不敢回地離開了診所。
在周大夫一家三口不停地道謝中,凌風離開了診所,在離開之前,他看到了裡屋的門邊,像是放着一杆紅纓槍,旁邊還掛着一把帶着劍鞘的劍。
“周大夫,”凌風問道:“你......們會武功?”
周大夫尷尬一笑:“算不上武功,只是懂一點花拳繡腿而已,我們走江湖的郎中,多少都會一點。”
“那你們剛纔......”
“唉,”周大夫嘆道:“自古云:民不與官鬥,他們都有槍,而且是偵緝隊的,我......們惹不起呀?”
顯而易見,象他們這樣的中醫世家,除了周大夫外,恐怕他的兒子也會三拳兩腿。兩個身懷武功的男人,卻眼巴巴地看着兒媳婦和妻子受別人欺負不敢吭聲,再聯想到我泱泱中華被小日本欺辱,凌風只得暗自嘆息。
正是因爲大多數同胞的善良、忍讓和怯懦,才使得祖國的大好河山支離破碎,千瘡百孔,除了義無反顧地投身於抵抗日寇的滾滾洪流之中,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凌風覺得自己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他離開診所時,心情是沉重的,但抗日的意志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