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解釋道:“哦,不,沒有,我們來日方長,今天我這麼晚來找你,只是擔心她的安全,只要她沒事,我們......”
“少給姐來這套,不知道江湖的規矩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嗎?”
說着,趙雲紅伸出一隻手勾住凌風的脖子,使勁地親吻着他,又伸出另一隻手,十分熟練地解開凌風的皮帶,剛想抽出來時,卻被凌風用手抓住她的手腕。
“趙小姐,其實......”
趙雲紅白了他一眼:“叫我什麼?”
“趙小......哦,趙姐,我......”
趙雲紅再次打斷他:“叫我雲紅姐!”
“趙小姐”的稱呼,讓趙雲紅覺得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遠了,而江湖上都稱呼她爲“紅姐”,又顯得過於普通。爲了顯示與凌風與衆不同的關係,她讓凌風稱呼自己爲“雲紅姐”。
她覺得這樣,會讓她與凌風之間,彼此都感覺到一種親密無間的親切。
凌風並不厭惡稱呼她爲“雲紅姐”,尤其是當她神奇地判斷出凌風是國民黨,賈秀麗是共產黨後,並沒有打算出賣他們,只是以此相要挾,逼迫凌風就範。
而且她脅迫凌風所要做的,並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甚至可以說是所有見過她的男人,都夢寐以求想要做的事。
就憑這一點,凌風對她全無敵意。只是覺得現在不是時候,因爲賈秀麗和龍可雲的安危,對於凌風來說太重要了。他必須在第一時間見到他們安然無恙,心裡纔會踏實。
“雲紅姐,”凌風說道:“其實在我心裡,你就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女神,根本用不着用這種形勢來脅迫我。說句老實話,其實我比你更想幹‘那事’。只是現在我心掛兩頭,一點心情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與你‘那個’的話,恐怕對你也是一種褻瀆。”
趙雲紅撅着嘴問道:“你心裡真的有姐?”
凌風笑道:“在上海,還有比姐更漂亮、更有風韻的女人嗎?”
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何況趙雲紅長的確實漂亮,她能躋身於上海七大女流氓之列,除了身在江湖,潑辣強悍之後,貌美如花也是一個方面。
沒有誰會爲一個醜陋而野蠻的女人而津津樂道。
“哼,算你小子會說話,以後象這樣的馬屁就應該多拍,只要把姐拍舒服了,姐就會讓它舒服。”說完,她居然伸手在凌風的大腿之間拍了拍。
凌風渾身一哆嗦,立即撅起屁股朝後退了一步,嬉皮笑臉地問道:“雲紅姐,就這麼說定了,等過了今夜,我把他們安頓好了之後,咱們在花前月下也不遲。”
趙雲紅得意地笑了笑,隨即眉頭一皺:“他們,什麼他們?”
凌風問道:“除了那個女人之外,你是不是在茶樓附近,還綁架了我另一個朋友?”
趙雲紅立即把臉一沉:“小子,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不,那是位先生,四十出頭,長的......”
“得了,得了,”趙雲紅瞟了他一眼:“你小子今年命中註定走桃花運,姐這麼多年來,還沒把別的男人放在眼裡。”
看她那樣子不像是綁架了龍可雲,以她敢作敢當的性格,既然承認綁架了賈秀麗,也就沒有必要否認綁架了龍可雲,如果龍可雲真的是她綁架的話。
凌風再次想到了那張字條,心想:看來龍可雲真是被鈴木善信綁架的,與趙雲紅無關。
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凌風再次把她摟在懷裡,親了她的臉一下:“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吧?”
趙雲紅忽然發現,凌風不僅長的英俊瀟灑,哄起女人來的時候,不僅沒有那種僞瑣的神態,反而還有幾分可愛和天真。看着凌風一臉真誠地望着自己,趙雲紅對他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潑辣歸潑辣,刁鑽歸刁鑽,其實趙雲紅從小就是個多情的種子,而且對愛執着而熱烈,只是兩次失敗的婚姻,讓她漸漸開始疾世憤俗,玩世不恭,視男人如草芥,直到現在遇到凌風。
她的第一次婚姻,發生在中學還沒有畢業的時候。
那時的趙雲紅剛剛步入青春期,從小就是一個美女坯子的她,出落得越發秀美。
她就讀的是一所女子中學,每次上學放學,都會遇到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別的同學避之猶恐不及,她卻並不反感,甚至當那些混混油腔滑調地調戲她的時候,她還針尖對麥芒,拋幾個媚眼把那些人都電暈了。
那些人開始躍躍欲試,希望把她追到手,而她也來者不拒,今天接受這個邀請去吃飯,明天接受那個邀請去看電影,後天又不知道會和誰跑到舞廳去跳舞。
爲此,不知道有多少小混混爭風吃醋,即使是過去的好朋友,後來也大打出手。
不久,一個名叫羅立彬的富家子弟看上了趙雲紅,趙雲紅對他也有點意思,在一次兩人單獨用餐的時候,羅立彬把她灌醉後強行佔有了她。
羅立彬看到趙雲紅男朋友不少,還以爲她年紀雖然不大,恐怕早就是隻“破鞋”,沒想到完事之後,才發現她居然還是“處”女。
本想玩玩算了的羅立彬,沒想到從此被趙雲紅給纏上了,因爲失去貞操,趙雲紅打算一輩子就跟了他,沒過多久,趙雲紅就懷孕了。
趙雲紅想要嫁給羅立彬的想法,首先遭到自己父母的反對,但她一意孤行,甚至不經父母的同意,直接孤身前往羅立彬的家中。
而羅立彬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要娶她,因此躲在外面不回來,心想:躲過幾日之後,她就會知趣地離開。
出乎意料的是趙雲紅自小潑辣,爭強好勝,羅立彬想玩玩之後就這麼把她甩開,門都沒有。她天天到羅家大吵大鬧,尋死尋活,弄得羅家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結果羅立彬的父母怕真的鬧出人命,只要強迫兒子娶她過門。
孩子出生後,本來就想甩了趙雲紅的羅立彬,經常夜不歸宿,到處尋花問柳,盛怒之下,趙雲紅不止一次把羅立彬的腦袋打得頭破血流,但也於事無補。
忍無可忍的趙雲紅,只能是在極度失望之中離開了羅家。
回孃家是沒有臉了,趙雲紅從此流落街頭,在上海灘混了幾年之後,她被一個外地來上海的商人納爲小妾,在第一次淞滬會戰的時候,那個商人不幸被流彈擊中身亡,趙雲紅又成了寡婦。
無奈之下,她只好重出江湖,在李雲漢的賭場裡做起了搖缸女郎。沒過多久,趙雲紅憑着她漂亮的臉蛋,伶牙俐齒和一股潑辣的野性,贏得了賭徒們的追捧,使得賭場生意興隆,很快便得到李雲漢的賞識,收她做個乾女兒。
從此趙雲紅在上海灘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成爲繼桂生姐和金寶師孃之後,又一個名貫上海的“白相嫂”。
正是因爲兩次失敗的婚姻,再加上算命先生說的命硬,四十歲前如果再婚的話,嫁一個男人就要死一個男人。剛剛三十出頭的趙雲紅,也就不再想到要談婚論嫁,甚至對男人都死了心,直到那天在大街上碰到凌風后,才重新煥發起她萌動的春心。
那天晚上看到凌風出現在賭場,趙雲紅開始以爲他是來鬧事的,結果他輸了兩百大洋,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轉而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凌風怕惹不起她,所以在臺子上輸錢賠罪;二是凌風想通過大手大腳地花錢,引起她的主意。
而阿三、阿四告訴過她,凌風是個身懷絕技的主,還沒交鋒就膽怯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趙雲紅斷定凌風是對自己別有用心。
趙雲紅本來就被凌風觸動的久違的情愫,思忖再三,決定把凌風輸的錢,全部還給凌風。
直接交還大洋顯得過於俗氣,趙雲紅便想出一個浪漫的法子,暗地給他送牀、送花,併爲他安裝電話,本來想給凌風一個意外的驚喜,沒想到一直被她派去監視馬浪路普慶裡四號的人回來報告,說凌風帶着一個女人回家了。
而且那個女人,看上去像個鄉下人。
本來就因爲別的女人遭到羅立彬傷害的趙雲紅,再也不想輸給任何女人,更別說還是一個鄉下女人。接到電話後,她立馬驅車趕了過去,卻發現被綁在牀上的賈秀麗。
看到土裡土氣的賈秀麗後,趙雲紅根本不相信凌風會喜歡這樣的女人,估計凌風只是在欺騙這個可憐的女人,本來準備放了賈秀麗。
誰知賈秀麗認定凌風是個叛徒,看到趙雲紅帶着保鏢進來,以爲他們是鬼子的特工,當趙雲紅親手爲她鬆綁時,她卻拳腳相加地險些置趙雲紅於死地。
好在她的傷口開裂,加上趙雲紅的保鏢眼疾手快,賈秀麗很快就被制服,趙雲紅便帶着她離開了公寓。
趙雲紅先是把賈秀麗帶到賭場裡,拷問她與凌風是什麼關係,賈秀麗一言不發。在鞭打賈秀麗的過程中,趙雲紅髮現她肩頭有傷,而且是槍傷,斷定她是跟凌風私奔遭人槍殺的。
趙雲紅本來就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沒想到賈秀麗比她還犟,不管她拳打腳踢還是皮鞭抽打,始終不吭一聲。趙雲紅與她無仇,加上轉念想到還可以用她去要挾凌風,於是讓人把她押到賭場後面的柴房裡關了起來。
“好吧,”看到凌風一再追問,趙雲紅不失時機地提出條件:“你想見她,帶走她都不難,但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