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氤氳,旋風襲轉亂紛紛,氣溫驟降,雙山沙上劍拔弩張,霧雨紛擾飄零,彼此對峙。
陽關劍眉深鎖,審視三十米外的別動隊:“幾個意思?蔣某人大赦天下、既往不咎了?”內心之中凌亂不堪,有點滑天下之大稽的感觸。
標新立異、已淪爲蔣某人掠殺的名單,這又是唱哪一曲,陽關迷糊了,雖然心裡有所猜疑,但是不夠妥協的條件,心神瞬間警惕戒備起來。
“陽少校,委員長令我們前來報到,堅決服從四不聲明,只是人員不擴招…”李濤直言不諱,已經沒有退路,夾在縫隙之中、心底裡感覺壓抑。尾隨的五人也一樣,心情激動又繁雜憂慮。
他們很怕陽關不接納,從那悄然離走的風格來看、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陽關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幾乎拒絕與所有人來往、甚至是交流,活在獨有的人生軌跡上,透着厭世、超然的思維。
異軍突起,連續幹出驚天動地之事,不求名利、不求財,爲國而戰、寧死不屈,這等高風亮節、古往今來也就那麼幾人而已,行事作風依然!
標新立異、特立而獨行,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走自己的路、以宰殺小鬼子爲己任,驚跌了無數人的眼球!試想一下表面迎合蔣某人、將是青雲直上,很多人都是這般作爲,面和心不合。
然而,陽關劍走偏鋒、我行我素,淡泊名利、絕非沽名釣譽之輩,四不聲明就是最有力的證據,杜絕了別人夢寐以求的前程,唯求爲國而戰、默默地奉獻,超然世外的心態使人猜疑、爲什麼?
是啊、爲什麼呢?誰也不相信竟有如此淡泊名利之人,和尚、道士或是傻子,以己度人無法接受,蔣某人猜疑,所有人拭目以待,不可能!
一行六人也想不通,僅僅只是爲了復仇與報國?就算如此,誰能保證在利益與權柄在握之時不變心?自身想都不敢想,因而絕不相信。
當然,杜鵑除外,一切都無所謂,只要守在心愛之人的身邊,其餘的問題過腦即忘,已然奉獻出所有的寄託。嚴亮本該有所察覺,或是得到組織的知會,可惜遇事太急躁、暫緩了通報。
殷志爲了學本事,而後揚名立萬獲取心中想得到的一切,因而有些急功近利。浩傑與田大壯崇拜英雄,嚮往那種痛宰的日子,爲死難的兄弟們報仇,以後、還有以後嗎?唯求痛宰而已!
六人之中唯有李濤心思亂糟糟,可謂是在火上烤,左右不是人,一個字;“難!”明擺着的事情,表面遵守四不聲明,實則是監視陽關的一切、點點滴滴,甚至是說服、誘導陽關走上正路。
“停,打住,陽謀不善交流,但也不傻,廢話不多說,四不聲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紅線,那團長就是例子,退回去爲時不晚!”陽關嚴厲聲明,人來了不收說不過去,至於爲什麼慢慢清算。
這一刻,陽關思慮萬千,冥冥之中感到被軟禁、監管,換湯不換藥的手法,無非害怕投於共黨的懷抱,只可惜蔣某人不知道、國際**人也是**,只不過多了兩個字而已。
李濤渾身一顫,雙眼閃爍不定,聽明白了,這不是警告,而是死亡制度,心裡豁然開朗,難怪參謀苦口婆心的嘮叨,做臥底乃至是間諜的角色,這活明顯是專業不對口,但無法逆轉。
“是,堅持服從,以四不聲明爲準繩,請下命令吧!”李濤傲然峙立,揚起右手敬禮,身後五人效仿,雖然不及李濤的氣度,但是有模有樣。
陽關輕輕頷首,隨即揚手一指:“所有人備戰,照本宣科、依樣畫葫蘆給我造,可以開發思路去暢享,老子睡會!”說完就鑽入洞中睡覺。
“別動,不想死就用電筒照亮腳下,千萬別觸碰絲線,詭雷!”李浩仁嚇了一跳,六人竟然還不知道身在死亡邊緣。六人瞬間止步,心裡驚疑不定,對半生不熟的國語產生了質疑,當看見絲線鏈接着一枚枚手雷之時,什麼疑慮都不見了。
“嘶…”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做了冤死鬼,隨即小心的避開絲線步入陣地,大略觀摩了一下,集體卸下裝備走向任務地點、大腦當機了。
七人傻眼了,心裡唯有四個字:“不可思議!”大腦幾乎停轉,看着鬼斧神工、如神來之筆的洞穴,人人雙眼發光、亮閃閃,太不可思議了。
陽關就地取材,利用大量的樹木或支幹、彎成弧形與圓環,作爲支撐頂樑柱延伸整個洞穴,支撐之間的縫隙用細枝條、蘆葦、鬼子衣服等等一切可用之物,編織成密不透風的管道。
石頭洞穴本就牢不可破,但質地並不堅硬,且有被轟炸塌方的危機,如今被詭異的管道支撐,危機被排除,因爲洞穴位於山腰,扼守一切來犯之敵,射界開闊,而且較爲隱蔽不易發覺。
陽關只是選擇了地點,分別挖出十七處阻擊洞口,設想全部連通打成一片,避免在外界遭遇轟炸,山頂不被夷平就不會有危險,土石碉堡。
設想匪夷所思,工程量驚人,但在巨力下不是事,陽關在半夜的時間裡,把十七處洞穴掘至三米的深度,以便躲避轟炸,除非炮彈鑽入,否則安全無憂,全是山窮水盡、被逼出來的法子。
“靠,這也行,蠻牛作風,不被炮彈直接擊中、還真是固若金湯!”殷志雙目放光,心底裡生出遇到剋星了,炮兵沒出路了。李濤估不出集羣炮擊的威力如何,但被眼前的洞穴震撼了。
防禦戰挖戰壕是鐵律,好嘛,看看人家,直接鑿洞連營,還有幾個散彈坑、六十公分直徑的圓洞深兩米餘,直上直下,側壁還有洞孔躲避。
“鬼才!”每一個阻擊地點都設在隱秘之處,樹旁、凸石邊等等不易察覺之處,一旦開戰將是小鬼子的噩夢,就算被發覺阻擊點也難以摧毀。
最主要的是貫通相連接,陽關已經構築出初步輪廓,框架設定尚需雕琢,七人沒有再猶豫,集體展開勞作,累了就坐到外邊放哨,而後再繼續,所有人都知道即將面臨着什麼、攆戰!
小鬼子已經把某人恨之入骨,七人心如明鏡,雙山沙不易支援被國*軍放棄,無奈的選擇,但不可否認戰略位置不可估量,攻守兼備、唯缺保障而已,一行人是孤軍奮戰,也可說是犧牲品。
李濤心裡感觸頗多,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被髮配而來就有捨棄之意,一枚小棋子而已,棄之不惜卻又給予了使命,當代軍人的悲哀、還是理解有誤?他心裡泛起無數漣漪,迷茫了思緒!
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幸福安寧意圖更奢華的未來,每每身處絕境纔會追憶過往,未來將如何已經變得飄渺虛幻,唯有紛擾時刻相伴。
李濤一直就在懷疑當局的政策,心繫黨國但並非愚忠,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但不希望被當作棋子支使,唯求成爲真正的軍人,爲國而戰,不惜個人榮辱,可惜處處牽絆、點滴受限。
作爲軍人於戰場之上縛手縛腳、無法施展才學,顯得極爲被動憋屈,特別是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那感觸是錐心泣血、血淋淋的宰割身心,一幕幕綻放於腦海,李濤迷茫了!
江風送霧,絲雨連綿,灌木樹葉沙沙作響,使得漆黑的夜晚更顯陰森詭異,而七人交替忙碌,汗流浹背,把一切置之度外,僅靠一把手電摸黑勞作,爲了生存而不惜苦累,直至凌晨四點方止。
“全都去吃飯、睡覺,別在這裡礙眼!”陽關步入勞作現場,面無表情,心中溢滿無奈,七人集體作業、成績不敢恭維。衆人心知肚明,灰頭土臉的離開,沒臉反駁、嚴格的執行了命令。
陽關也知道怨不得他們,月黑風高,衆人幾乎雙眼一抹黑,能堅持不懈的挖掘已經是難能可貴,不過還不夠,沒有使出那種死亡邊緣的狠勁,這一點很重要,惜命、養身全是惰性,要不得。
霧走星移,轉眼至黎明,朝陽冉冉升起,紫氣東來早,江霧映射得妖嬈多姿。突然東方江面飆來幾艘炮艇:“開炮、殺給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