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陛下板載!”
“大日本帝國板載!”
“大日本皇軍板載!”
九條忠清所過之處,原本坐地休息的鬼子兵便紛紛起身,一個個高舉雙手,出一陣陣排山倒海一般的歡呼聲。
九條忠清一邊前行,一邊不停的跟戰壕兩側的鬼子兵頓致意,若是遇到了軍容不整的士兵,他還會停下來替那個士兵整理一下軍裝,或者扣上一個釦子,遇到有同樣貴族出身的軍官,九條忠清甚至還會停下來跟他用力擊掌。
看得出來,九條忠清很受麾下官兵的擁戴。
不到片刻,九條忠清便已經走到隊列末尾,末尾的一個大尉軍官上前一步,重重頓說道:“長官,步兵第四中隊已經準備就緒,請您訓示!”
“喲西。”九條忠清欣然點頭,又親切的拍了拍那大尉軍官的肩膀。
再然後,九條忠清便轉身走出掩蔽所,準備站到高處表戰前演講。
隨行的副官便立刻上前阻止道:“長官,這裡可是前沿陣地,距離支那軍的防禦陣地只有不足千米,當心支那軍的狙擊手!”
“八嘎!”九條忠清卻一把將副官推開,然後毅然上了高處。
聚集在掩蔽所裡的近衛步兵第四中隊的兩百五十多個鬼子兵,便立刻圍攏過來,一個個蹺仰望着九條忠清,滿臉的期待。
九條忠清叉着腰,不屑的說道:“剛剛,我的副官阻止我說,這裡距離支那軍的前沿陣地只有不足千米,讓我當心支那軍的狙擊手!當心什麼,怕什麼?有什麼好害怕的?身爲一名皇軍軍官,自打我穿上這身軍裝,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爲帝國、爲天皇陛下玉碎捐軀的心理準備,今天如果能夠戰死在這裡,這是我的榮幸!是我的榮耀!不僅我,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家族,都將以我戰死在這裡爲榮!”
“天皇陛下板載!”
“大日本帝國板載!”
“大日本皇軍板載!”
聚集在戰壕裡的兩百多鬼子便再次歡呼了起來,巨大的聲浪震碎了戰場的靜寂,遠在千米外的淞滬獨立團官兵都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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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的轟炸結束手,淞滬獨立團二營的官兵便紛紛爬出地下掩蔽所,上到陣地,二十餘名狼牙狙擊手也跟着上了防禦陣地。
鑽山豹剛爬上城垣,便聽到了這巨大的歡呼聲。
“我艹,什麼情況?”鑽山豹翻身趴倒在塌得只剩一小截的城牆上,然後扭頭問身邊的鬍子和耗子,“這麼吵?小鬼子在開戰前動員大會?”
鬍子便趕緊舉起望遠鏡四下觀察,片刻後大叫起來:“隊長你快看,十一點鐘方位有一個鬼子軍官!他姥姥的,太囂張了,竟然敢站在戰壕上!”
“是呢!”另一邊的耗子也叫起來,“還是個佐官嘞!”
“什麼,竟然有個鬼子佐官站在戰壕上?!”鑽山豹目光一凝,說,“找死!”
說話間,鑽山豹便迅舉起勃郎寧狙擊步槍,掃到十一點方位,下一霎那,瞄準鏡的視野中便果然跳出了一個鬼子的軍官,竟真的無遮無掩的站在戰壕上,看他身上穿着短袖軍裝的翻領樣式,竟然真的是一個佐官!
“西內!”鑽山豹猙獰一笑,迅鎖定目標。
鬍子抓起一把灰塵拋向空中,迅報出了射擊參數:“距離一千兩百米,風向東南,風十米每秒,艹,風向正在轉換,風也不穩定,隊長,以現有的射擊條件,命中率絕對不會過一成,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管他孃的,這麼好的機會,不打太可惜了!”鑽山豹悶哼一聲,右手食指便輕輕搭上了步槍扳機,然後根據鬍子報出的射擊參數適當的調高了步槍的射角,最後輕輕的壓下搭在步槍扳機上的右手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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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米外,小鬼子的出擊陣地。
九條忠清正在表激情洋溢的戰前演講,這個小鬼子有一個習慣,每逢有重大的行動之前,他都會將麾下官兵召集起來,表演講,而且,這小鬼子的演講水平極高,往往會鼓動得麾下官兵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九條忠清正說到最精彩之處,右臉頰上卻突然之間多了一道血槽,緊接着,又有叭的一聲槍聲傳來,聽到這聲突兀槍聲,聚集在戰壕裡的鬼子瞬間反應過來,這是有中國兵在打冷槍,而且險些就將他們的大隊長一槍爆頭!
九條忠清的副官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上前,拿他自己的身體擋在九條忠清的面前,然後才大叫道起來:“保護大隊……”
然而,副官的一個長字還沒有喊出口,便被九條忠清一腳給踹倒了。
九條忠清一腳將副官踹倒在地,又衝着四周堪堪騷動起來的兩百多個鬼子大吼道:“都給我站住!別忘了你們是近衛師團的勇士,是大日本皇軍的表率!如果,區區一個支那狙擊手就能讓你們亂成一團,算什麼近衛師團,有什麼資格充當皇軍的表率?”
聽到九條忠清這話,底下的兩百多個鬼子兵便立刻鎮定下來,只有副官小聲哀求道;“長官,好歹還是躲一下吧。”
“躲什麼?有什麼好躲的?”九條忠清卻根本不爲所動,冷然說道,“我剛纔說了,能夠爲帝國捐軀,能夠爲天皇陛下玉碎戰場,乃是我的大榮幸!自打穿上這身軍裝,自打來到中國戰場,我就已經不再作生還日本想了!”
“板載!”
“板載!”
“板載!”
底下的鬼子兵便越熱烈的歡呼起來。
九條忠清猛然揚起右手,底下的山呼海嘯聲便嘎然而止。
等到底下完全靜止下來,九條忠清又解下腰間一把軍刀,以雙手高高舉起空中,對着底下的鬼子說:“這把鎢鋼軍刀,是德國元希特勒先生所贈,此刀代表着德國最高的鑄刀工藝,可謂是世間罕有的極品!”
兩百多鬼子的熱烈的目光,便立刻聚焦到這把軍刀之上。
這可是德國元的贈刀啊,先不說刀如何,只是這來歷,就足以成爲傳家寶了!
頓了頓,九條忠清又說道:“元贈我軍刀時曾經說過,此軍刀乃極品,只有從柏林軍事學院畢業的特優生才配擁有!今天,我借花獻佛,拿出元所贈這把軍刀,贈予第一個踏進寶山縣城的勇士,絕不食言!”
“板載!”
“板載!”
“板載!”
底下的兩百多鬼子幾乎瘋了,一個個喊得嗓子都快啞了。
在兩百多個鬼子的歡呼聲中,九條忠清卻悠然轉身回頭,拿那把元軍刀比在自己脖子上,對着寶山方向做了個抹喉的手勢,他其實並不知道剛纔那個中國狙擊手躲藏在哪裡,但是他很確信,那個中國狙擊手一定能看到他的這個挑釁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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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條忠清猜對了,鑽山豹確實看到了他剛纔的挑釁動作。
“可惡,好囂張!”鑽山豹倒是沒什麼,可他旁邊的鬍子、耗子兩人卻已經氣壞了,鬍子更是氣得險些連手中的望遠鏡都給摔了,一邊氣呼呼的說,“隊長,這小鬼子好囂張,他居然挑釁您,簡直就是活膩了!”
耗子說:“我要擰下他的腦袋當夜壺使!”
鑽山豹卻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熟悉鑽山豹脾氣的鬍子還有耗子卻知道,鑽山豹已經生氣了!而且是十分生氣,因爲他越是生氣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反而越是平靜,真當他疾言厲色時,比如以前每次跟餘必燦吵架之時,反而沒怎麼生氣。
但現在,鑽山豹卻分明在笑,笑得十分瘮人。
笑了笑,鑽山豹忽然說道:“鬍子,你眼力好,剛纔那小鬼子手裡的應該是把刀吧?”
“是刀!”鬍子點了點頭,然後十分肯定的說道,“而且多半還是一把好刀,看上去價值不菲的樣子。”
“是麼?”鑽山豹獰笑道,“這把刀,我要定了!”
頓了頓,鑽山豹又以平靜的語氣說道:“而且,我要用這把刀,親手將那小鬼子削成人棍!我保證!”
鬍子和耗子聞言激泠泠的打了個冷顫。
再回頭透過望遠鏡鎖定那個鬼子之後,鬍子跟耗子忽然在心裡替那個仍在表演講的鬼子感到可憐,可憐的小鬼子啊,惹誰不好,非要來招惹我們的隊長?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隊長是整個狼牙大隊中,僅次於大隊長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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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條忠清並不知道他已經被狼牙鎖定,不過,話又說回來,既便知道,這小鬼子也不在乎,他剛纔所說的話,可不是嘴上說說的,而是真的是這麼想,在他內心,真的視爲日本而死,爲天皇陛下玉碎戰場,爲莫大的榮幸。
“這把元軍刀,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配擁有!”九條忠清高高揚起手中那把希特勒所贈予的軍刀,然後手指前方仰天長嗥起來,“濤次改,濤次改改……”
“板載!大日本帝國板載!天皇陛下板載!”底下鬼子立刻跟着嚎叫起來。
下一刻,兩百多個鬼子兵,便在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涌出了出擊陣地,一個個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就如決了堤的洪水涌向寶山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