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一道邪魅又帶着些許玩味的聲音,在蕭望舒的耳邊響起。
雖然這聲音是那麼的富有磁性,蘊含着一股令大部分女人都無法自拔的雄性荷爾蒙,可蕭望舒此刻卻覺得無比噁心,彷彿聽到了這世間最令人厭惡的聲音一般。
並且也直到此時,蕭望舒才意識到,身後的這個小鬼子居然說的是漢語。
但這熟悉的中國話,卻完全不能改變蕭望舒當下的情緒。
面對着鬼子那調戲般的發問,蕭望舒狠狠的扭過頭去,好像看上一眼那張英俊的面孔,就是多大的罪惡似的,然後冷冷的道:“中國人!”
“中國人?”聽到這話,蘇穆頓了頓,在蕭望舒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忽然划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又道:“好,好一箇中國人!”
也不曉得是出於什麼原因,也許是因爲蕭望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也許,是因爲蘇穆懷疑蕭望舒這羣人有可能是復興社的特工。
畢竟在當下這個時間點,除了軍統復興社的諜報人員外,蘇穆想不出還有什麼組織,會隨身帶着電臺和花機關,在這個偏僻的地方落腳。
而他們的來此的目的,有五成的可能,是衝着龍牙抗日特遣隊來的。
如今龍牙抗日特遣隊在太原和呂梁一帶,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各方勢力都必定會想法設法的去進行拉攏,這是蘇穆一早就預料到的。
而蘇穆這個人呢,從小長在紅旗下,又對復興社缺乏好感。
所以在看到蕭望舒的第一眼,蘇穆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一番,於是索性穿着這身黃皮,冒充小鬼子調戲她一下。
“哼!沒錯,中國人!這就是我的名字!”蕭望舒卻不知道蘇穆的真實身份,卻是又十分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不錯,是個好名字!”蘇穆點了點頭,輕聲笑道。
稍稍頓了一下,蕭望舒又接着說道:“閣下既然會說漢語,那麼想必對我們中國文化,也有着一定的瞭解。
在我們中華數千年的文明歷史上,無論在任何時代,從不缺外敵來犯,可無一例外的,所有敢以侵略者的身份踏上這片神聖土地的,到最終,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不是成爲附屬,從此依附於我國,就是徹底的被同化,融入我們,成爲我們的一份子。
所以我想奉勸閣下一句,曰本是絕不可能征服中國的,因爲我們中華民族有千千萬萬敢於爲了民族昌盛,而拋頭顱灑熱血的仁人志士,你殺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我會站起來。
這場戰爭,你們註定是失敗者。”
聽完這些話,蘇穆不禁莞爾失笑。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女人在生死攸關之際,居然會跟他講起大道理來。
如果換成是一個通曉中國文化,並且還有一點良知的鬼子的話,沒準還真能被她的口遁給說的猶豫下,最後說不定也就把她放了。
可惜,蘇穆卻不是真正的小鬼子,一切都只是假象罷了。
“你說的這些東西,覺得對於我來說有用嗎?”
蘇穆一邊說着,一邊強迫蕭望舒坐在椅子上,並把她的雙手反縛起來,讓她沒有任何掙扎的機會。
接着,蘇穆又轉身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的正對面,與她四目相視。
“我就是一個大頭兵,一切行動都得聽長官的指揮,你跟我說這麼多,改變不了任何東西。”蘇穆翹着二郎腿,不斷的上下打量着蕭望舒。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長得的確是漂亮,不僅身材高挑,體態婀娜,五官也是精緻的很,即便是跟斷紅綾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反而比斷紅綾多了那麼一絲知性的美。
如果說斷紅綾的冷豔是一朵帶刺的白玫瑰,那麼這個女人,就是一朵完全綻開的紅牡丹,大氣而又迷人。
這是兩個氣質完全不同的女人,各有各獨特的味道。
蘇穆如此放肆的打量,頓時讓蕭望舒倍感不自在,尤其是對方那雙眼睛,更是亮的幾乎能把人給刺穿,好像一切的僞裝,一切遮掩,在他面前都形同虛設,簡直是能把人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蕭望舒儘可能的把臉向側旁扭去,不去與蘇穆對視。
蘇穆看了一會,突然又開口說道:“不說你的名字也行,反正即便是說了,我也不一定能記住,大不了等我老了,跟我的後輩們說起曾經在中國戰場經歷的往事,就跟他們說,當年老子在中國的山西,曾經親手殺死過一個難能多見的美人,可惜卻沒能留下她的名字。”
蕭望舒心下慘然,但臉上卻是毫無懼色,依舊是冷冰冰的道:“儘管動手吧,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但凡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中國人!”
“喲!嘴還挺硬!”蘇穆嘿嘿一笑,臉上掛着一抹邪魅的表情,又往前湊了湊,幾乎是貼着蕭望舒的耳朵,輕聲道:“殺你倒是不急,反正你就要死了,不如趁熱便宜了老子,這麼漂亮的美人,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可是不多見,連大上海歌廳那幾朵交際花,跟你比起來也是自慚形穢。”
說到這,蘇穆有意無意的頓了頓,然後起身伸展了個懶腰,故作一副慵懶之態,道:“你是不知道啊,這兩天我們爲了圍剿龍牙抗日特遣隊,足足跑了好幾百里路,老子這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今天趁着這個機會,可得好好放鬆放鬆。”
聽到這話,蕭望舒頓時花容失色,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充滿了惶恐與驚懼。
即便是對此結果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蕭望舒卻發現自己的心內還是無法從容面對。
死亡,她是萬萬不怕的。
可要是真的遭到這畜生的凌辱,對於她這個冰清玉潔的女兒家來說,卻遠遠要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多。
在這一瞬間,蕭望舒心神大亂。
而另一邊,蘇穆在說完那句話後,就一直在觀察蕭望舒的表情。
當看到她那閃躲的眼神,以及那不易察覺的呼吸加快,蘇穆頓時咧嘴一笑,趁着她心神錯亂的這短暫瞬間,突然開口問道:“你們復興社到這幹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