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毅還能說什麼?
鍾毅只能說:“卑職多謝領袖賜字。”
常校長卻更加來了興致,又說道:“說到字,我再送你一幅字吧。”
說完,常校長就起身走到書桌前,又從筆架上抄起了一支狼毫筆。
看到常校長這樣,鍾毅還能夠怎麼辦?只能跟着錢小鈞一起走到書桌前,幫着將宣紙鋪開再攤平。
常校長先醞釀了下情緒,然後拿狼毫筆蘸滿了墨汁。
再然後揮筆在宣紙之上疾書起來,僅只片刻,四句行書便寫就。
鍾毅定睛看,上面寫的是:千里修書只爲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還別說,常校長的字寫的是真漂亮。
都說***是千年一出的雄才偉略,常校長哪哪都不及他老人家,但其實有一樣,常校長是要勝過***一籌的,那就是書法!
看到這,鍾毅便明白常校長送這幅字的用意。
常校長這是在跟他暗示,做人要低調,不要有點戰功就尾巴翹到天上去,要不然,我身爲最高領袖,也是不太好做。
很顯然,熊耀華事件已經傳到常校長耳朵裡。
不過這也很正常,熊夫人跟常夫人可是閨蜜。
但是鍾毅已經打定主意要自成一系,低調,是絕對不可能低調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都是領袖賜字,當下臉上流露出恰當的感激表情:“卑職多謝領袖賜字!”
常校長顯然也對這幅字非常的滿意。
寫完了,竟又在落款處用小楷題了常凱申三字,再然後又從抽屜裡拿出他的鈐印,用力的印了下去。
這一下,就連錢小鈞也是爲之側目。
常校長經常會送一些書法作品給他喜愛的部下,但是蓋上鈐印的作品卻非常之少,在他的記憶當中,好像只有送給杜聿明那幅字蓋了鈐印。
書法作品要晾乾,藉着這片刻時間,常校長又跟鍾毅拉起了家常。
一直到最後鍾毅拿着字離開聽鬆廬,常校長都只是跟鍾毅拉家常,甚至連半句都沒有提前線的戰局,更沒問鍾毅對時局的看法。
臨行前,常校長倒是特意叮囑鍾毅,進了珞珈山高級軍官訓練團,定要嚴以律己,好好的學習黨綱!是黨綱,而不是軍事理論。
對於這,鍾毅當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
離了聽鬆廬,錢小鈞又讓司機將鍾毅送回馬王廟駐地。
回到馬王廟駐地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但是367團的官兵卻仍還在操場上操練隊列,這也是鍾毅所要求的。
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能鬆懈。
一句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看到鍾毅從福特轎車上下來,站崗的六子便立刻興沖沖的迎上來。
六子年紀小,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所以輪到站崗的時候比較多。
“團座,你回來了?”六子敬禮道。
鍾毅拍了下六子的帽檐,順手將手中的領袖賜字遞給六子,又道:“把這幅字交給陳部長,讓他找裝裱匠裝裱好了,掛到我辦公室。”
“是!”六子接過字盒,又啪的立正敬禮。
看到鍾毅要往大門內走,六子便又喊道:“團座!”
鍾毅聞聲回頭,詢問道:“六子,怎麼了?”
六子便又搖頭,連忙說:“沒有,沒什麼。”
鍾毅皺了皺眉,擡腿就跨進大門。
一進門,鍾毅就知道六子剛纔爲什麼欲言又止了。
但只見操場上,367團的官兵們正練得熱火朝天,這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在操場的邊上,竟然圍坐着許多女學生。
當然男生也有,但是數量並不多。
367團的這些大頭兵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漂亮女生?
爲了吸引這些女生目光,這些個大頭兵直恨不得把屎都練出來!
正好沈咸和郭岐迎上來,鍾毅便黑着臉訓斥兩人:“老沈,老郭,你們倆怎麼回事?怎麼把學生放進駐地?”
郭岐立刻往後縮了一步。
沈鹹心中暗罵一聲滑頭,硬着頭皮說:“團座,這些學生是來勞軍的,帶了慰問品,我們總不能拒之門外,你說是吧?”
“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停頓了下,鍾毅又道,“不然會影響訓練!”
說完,鍾毅就黑着個臉走了。
目送鐘身的身影遠去,沈鹹小聲說道:“這些女學生影響部隊訓練了嗎?”
“影響,肯定是影響了的。”郭岐認真的點了點頭,又道,“積極性明顯高了。”
“可不!”沈鹹撓撓頭說道,“真不明白,團座爲什麼要防賊似的防着這些女學生?是怕她們把弟兄們給偷偷拐跑了嗎?”
……
回頭再說鍾毅。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馬王廟,但一路上都有崗哨杵着,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團部。
還沒進團部門,就聽到朱良成正跟兩個陌生人說話,進了大門之後,就看到兩個上校軍官坐在朱良成對面。
“團座,你回來了?”
看到鍾毅進來,朱良成趕緊站起身。
原本坐着的那兩個上校也站了起來。
鍾毅衝朱良成點點頭,又把目光轉向兩個上校軍官:“這兩位是?”
不等朱良成說話,其中一個上校軍官就上前一步說:“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直屬特務團團長石祖德。”
說完一指身邊的上校,又接着說道:“這位是侍衛從直屬警衛團團長,柳元鱗。”
柳元鱗也往前走一步,衝鍾毅伸出右手,笑着說道:“鍾團長,今後咱們可就是侍從室的同事了,還請多多關照。”
好嘛,原來是侍從室的同僚。
“好說,好說。”鍾毅也笑着伸出右手,分別跟兩個人握手。
這下可是有些出乎鍾毅的預料之外,竟然有人主動向他示好?
按道理,不是所有高級軍官都應該孤立他,對他敬而遠之嗎?
石祖德跟鍾毅握過手,又笑着說道:“元鱗老弟剛纔說的不對,咱們跟鍾團長不僅是侍從室的同事,很快還要成爲珞珈山高級軍官訓練團的同學。”
“對對。”柳元鱗一拍腦門,自嘲道,“瞧我這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