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湯淺倉平一頓首,然後說道,“夏威夷方面,山下奉文的第26軍在連續攻佔卡胡拉威島以及茂宜島後,只剩下面積狹小的歐胡島以及考愛島仍還在美軍的控制之下,不過陛下放心,島上美軍的物資供應已經完全被切斷。”
“在沒有物資尤其淡水供應的前提下,小島上的美軍堅持不了多久。”
“佐佐木到一的第16軍也已經在婆羅洲登陸,島上的荷蘭軍隊比想象中更脆弱,甫一接觸便兵敗如山倒,所以第16軍佔領婆羅洲乃至整個東印度羣島只是時間問題,以臣的估計,最多也就十天。”
“喲西。”裕仁欣然點頭,又接着說,“那麼澳洲呢?”
“澳洲,暫時還有些麻煩。”湯淺倉平小聲說,“由於調集的商船數量有限,現階段必須優先保障第16軍及第26軍,所以第15軍恐怕還要再等待一段時間,但好在,澳洲完全是一片孤立的大陸,就算再過幾年也不可能得到外界增援。”
說到這裡一頓,湯淺倉平又道:“只要太平洋仍在海軍聯合艦隊的控制之下,澳洲就是帝國的盤口餐,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
裕仁說道:“是的,對澳洲我從不擔心,但是緬甸……”
湯淺倉平頓首說道:“是的,緬甸的局勢的確不容樂觀。”
裕仁的臉色便立刻垮下來,沉聲道:“怎麼個不樂觀法?”
湯淺倉平低聲說道:“根據特高科潛伏在緬甸的情報人員提供的消息,支那遠征軍與英緬之間的交接工作似乎已經完成,中間並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納尼?”裕仁皺着眉頭說,“之前你們內務省好像並不是這麼說的?”
“哈依。”湯淺倉平頓首說道,“這是臣的失職,是臣錯判了英國人的反應,所以還請陛下責罰於臣。”
“算了,責罰的事以後再說。”裕仁悶哼一聲,又說道,“沒想到支那遠征軍與英緬軍之間的交接,竟然能夠順利完成,這樣一來支那遠征軍就能夠有充足的時間用來部署緬甸的防務,第25軍即將要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了。”
“哈依。”湯淺倉平頓首道,“好在石原君對此早有準備,在攻擊馬來半島以及新加坡的戰役之中,他甚至都沒有動用近衛第1、第2師團,第8師團也僅僅只是動用了一個步兵聯隊,也就是說,他早就在爲緬甸之戰提前做準備了。”
“石原莞爾?”裕仁蹙眉道,“但願他的能力能與他的名氣相符吧。”
“哈依。”湯淺倉平微一頓首,小聲說,“石原君不會讓陛下失望的。”
……
在緬甸仰光,英緬軍司令部。
曾經的英緬軍司令部,已經成爲緬甸戰區長官部。
在作戰室裡,鍾毅、史迪威、王賡、楊森、潘文華、鄧錫侯還有王陵基等緬甸戰區的高級將領正聚集在沙盤邊。
“諸位請看,這裡便是曼谷。”王賡手指沙盤說道,“日軍在佔領新加坡之後,一定會經過曼谷從陸路進攻緬甸!”
“緬甸與泰國的國境線長達上千裡。”
“不過,北邊的撣幫高原山深林密,而且不通公路。”
“且不說日軍有沒有勇氣穿越叢林,就算他們的步兵有勇氣穿越熱帶叢林,他們的重裝備也過不來,所以短時間內沒必要擔心。”
“也就是說,至少在戰役第一階段,日軍主攻方向只能在克耶邦以南區域。”
“克耶邦以南的土瓦、毛淡棉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根本無險可守,所以,東部的狹長地帶完全沒有堅守的價值,果斷放棄掉。”
“我們唯一可利用的,就是在仰光以東的三條河流。”
“仰光以東的三條河,從前到後依次是薩爾溫江、錫當河、勃固河。”
“薩爾溫江水面寬闊,河牀也夠深,日本海軍的軍艦可以溯江而上,所以,薩爾溫江是根本沒辦法守的。”
“非要死守薩爾溫江,就只能重蹈淞滬會戰覆轍,成爲日本海軍的活靶子。”
“而勃固河又太淺窄,工兵很容易就能架起浮橋,不足以阻止日軍的推進。”
“所以我們唯一能利用的就只有錫當河!錫當河!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錫當河防線修得固若金湯。”
“我們要讓錫當河成爲一道日軍無法跨越的鴻溝!”
“大家請仔細看地圖,如果將錫當河比成一把鎖,那麼位於錫當河口的錫當城毫無疑問就是打開這一把鎖的鑰匙!”
“一旦錫當城被攻陷,日軍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在錫當河靠近河口的位置架浮橋,日軍重裝備就能輕鬆跨過錫當河,錫當河的防線也就崩潰了!”
“所以,需要有一支精銳部隊守住錫當!守住這把鑰匙!”
說到這,王賡便停下來不再說,作戰室便陷入到沉寂之中。
鍾毅的目光從楊森、王陵基、鄧錫侯還有潘文華臉上掃過,正在猶豫應該把這個任務交給哪個集團軍哪一個時,有一個身影卻忽然之間往前跨出一步。
衆人急回過頭看時,卻發現,是第27集團軍的總司令楊森。
“鍾長官!”楊森踏前一步說,“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們第27集團軍吧!”
停頓了下,楊森又接着說道:“只要我們第27集團軍還有一個人在,只要我楊森還有一口氣在,小日本子就別想踏進錫當城半步!”
鍾毅目光深沉的看着楊森,沒有立刻答應。
真說起來,楊森其實是有過棄城失地的前科的。
安慶之戰,楊森的第20軍在幾個小時之內就讓波田支隊打得潰不成軍,之前向常校長拍胸脯保證說要堅守安慶半年,最終卻變成了笑話。
因爲這個,常校長氣得差點派人把楊森給槍斃。
雖然中間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是楊森沒有能夠守住安慶卻是不爭的事實,一支真正能夠打硬仗的部隊,是不會被外部環境影響到戰鬥力的。
所以鍾毅對楊森存在顧慮,怕他關鍵時刻拉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