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何應佩轉身離開,常校長又道:“現在再來討論,從哪幾個戰區,抽調哪幾個集團軍增援浙閩戰區?”
白崇悲說道:“校長,卑職以爲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是不是先應該徵詢一下各戰區的司令長官的意見?”
劉聲附和道:“是啊,如果沒有各個戰區的鼎力支持,局面很可能會難以收拾。”
劉聲的言下之意是說,如果不能首先說服各個戰區的司令長官,如果各戰區的司令長官對軍委會的命令陽奉陰違,致使該到的援軍沒能趕到戰場,就極可能導致第三次浙閩會戰的失敗,這樣的結果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別說,國軍裡邊這樣的事情真不少。
常校長一聽也有道理,當即對張治中說:“文白,立刻以侍從室的名義致電三戰區、五戰區以及九戰區,先把關於第三次浙閩會戰的情報簡單通報給他們,然後直接問顧樹同、李德鄰還有薛伯陵,能抽調多少部隊馳援浙省。”
“是。”張治中恭應一聲,給各戰區發電報去了。
過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張治中便又回到作戰室。
“怎麼說?”常校長道,“文白,他們三個怎麼說?”
張治中道:“顧長官回覆,第三戰區自從第10集團軍調出之後,兵力就已經是十大戰區中最少的,所以這次最多隻能再調一個集團軍,就是第32集團軍。”
常校長道:“三戰區現在總共也就兩個集團軍外加一個新四軍,也是難爲顧樹同了,一個集團軍就一個集團軍吧,李德鄰和薛伯陵呢?”
張治中道:“李長官回覆,可以抽調出兩個集團軍。”
停頓了下,張治中又道:“分別是鄧錫侯的第22集團軍,還有楊森的第27集團軍。”
聽到這話,常校長的臉不由得一黑,怎麼選的都是川軍?顧樹同和李德鄰兩人就好像約好了似的,都把手下的川軍給調了過來。
當下常校長又問張治中:“薛伯陵呢?他答應抽調的不會是王陵基第30集團軍吧?”
王陵基的第30集團軍也是川軍,而且還是一個新組建的集團軍,剛從四川開赴前線沒多長時間,那裝備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那倒沒有。”張治中搖搖頭說,“薛長官還是十分支持侍從室的,除了王陵基的第30集團軍外,還答應把商震的第20集團軍也調往浙閩戰場,這樣一來,第九戰區支援浙閩戰場的部隊就增加到三個集團軍。”
常校長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
相比鄧錫侯第22集團軍,楊森第27集團軍以及王陵基的第30集團軍,商震的第20集團軍可是真正的主力集團軍。
第22集團軍及第30集團軍都只下轄兩個軍四個師,楊森的第27集團軍更是隻轄一個軍兩個師,其全部兵力甚至還不如第10集團軍的一個師。
但是商震的第20集團軍卻下轄四個軍,分別是李延年第2軍、周祥初第37軍、周福成第53軍以及霍揆彰的第54軍!
其中霍揆彰的第54軍還是土木系骨幹!
陳實好不容易討來的美械裝備,就給了霍揆彰三個師的裝備。
所以,薛嶽這次真是十分支持常校長,旁邊的陳實都感到莫名的肉疼,薛嶽這傢伙可真是仔賣爺田不心痛,這可都是老子的家底!
我特麼積攢下這點家底容易嗎?你就這樣給嚯嚯出去?
當下常校長說:“有了這四個集團軍,再加上之前抽調的第19集團軍,調集到浙閩戰場的參戰部隊就已經增加到了八個集團軍,總兵力也超過了五十萬人,諸位,這樣的兵力配置應該可以與增兵之後的日本第13軍一戰了吧?”
白崇悲、劉聲都是下意識點頭,差不多了。
……
當天下午,侍從室的電報就到了浙閩戰區。
接到由常校長親筆簽發的電報之後,俞良禎又是激動又是擔心。
激動的是,這次侍從室從第三戰區、第五戰區還有第九戰區一傢伙調來五個集團軍,現在他俞良禎已經成了手握八個集團軍、超過五十萬大軍的司令長官,放眼全中國,他現在幾乎已經是兵權最重的戰區司令長官了。
能夠指揮這麼多軍隊,俞良禎當然是激動。
但是激動之餘,俞良禎又難免會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當然是擔心這一仗有可能會輸!
雖然說這次侍從室從各個戰區抽調了五個集團軍增援浙閩戰場,雖說現在集結到浙閩戰場的國軍已經超過五十萬,可俞良禎的心裡卻依舊沒底,真的沒底。
因爲小日本這次搞出來的陣仗實在是太大,都快趕上淞滬會戰。
淞滬會戰的最後階段,小日本總共也就是九個師團,現在小日本抽調到浙閩戰場的軍隊也已經增加到了八個師團加一個獨立混成旅團。
但是淞滬會戰的時候,國軍有一百多個師七十萬人!
而且那個時候的國軍,都是一色的德械師,是精銳!
而現在,浙閩戰區的兵力僅僅只有五十萬,其中還有三個集團軍是川軍,裝備極差,訓練也是不行,堪稱叫花子。
所以說,俞良禎心裡是真的沒底。
當下俞良禎又馬不停蹄往鄞江趕。
當俞良禎趕到鄞江時已經是深夜,鍾毅都已經睡了。
“誰呀,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了?”肖冰不滿的道。
“俞長官趕過來了,應該有急事,你睡吧。”鍾毅披衣起牀,又很細心的替肖冰掖緊被角,臨走之前還在肖冰額頭親了一下。
“俞長官過來了呀。”肖冰連忙說,“要不要我起來做點吃的?”
“不用。”鍾毅說道,“我讓張副官給他下碗麪條就成,你就別起來了,天怪冷的。”
肖冰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用溫柔似水的目光看着鍾毅轉身走出臥室,然後又縮進溫曖的被窩裡邊,回想起這段跟鍾毅朝夕相處的時間,真跟做夢似的,不過感到幸福之餘,又難免感覺有些對不起遠在香港的張滿怡。
感覺就好像搶了張滿怡寶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