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十部電臺回到鄞江物流公司的駐地,除了早已經等在那裡的龔衛謙之外,還有不遠千里從雲南趕來的龍繩武。
雖然孔祥西這個不安定因素已經不存在,但是對於鄞江物流公司發往滇省的批物,龍雲還是極其重視,並勒令龍繩武親自負責押運。
雖然很辛苦並且危險,但是龍繩武還是一次次的往返於鄞江與滇省之間,基本上,將近半個月才能夠跑一個來回。
“子韌兄。”龍繩武上前見過禮,又道,“要不我把衛隊留下?”
龍繩武只知道鄞江會戰即將爆發,還不知道鄞江會戰已擴大成浙閩會戰,所以他真誠的想把自己的護衛中隊留下,雖然兵力不算多,但好歹也是一份助力。
“龍大少,你的好意鍾某心領了。”鍾毅搖搖頭,又小聲說道,“不過,你的護衛中隊還是別留下了,因爲浙中、浙西很快就要打仗,到時各路宵小又會蠢蠢欲動,所以你的護衛中隊還是留着保護整個車隊的物資吧。”
“子韌兄你說什麼?”龍繩武目光一凝,“浙中、浙西要打仗?你的意思,是鬼子要進攻犯浙中、浙西?那金華和浙贛公路會受到影響嗎?”
說到這一頓,龍繩武又道:“如果浙贛公路不通,那就只能改走浙閩公路,這樣一來要多走幾千裡不說,而且還危險!”
鍾毅擺擺手,說道:“龍大少,浙閩公路馬上也會被鬼子切斷。”
“什麼?浙閩公路也會被切斷?”龍繩武失聲道,“那我們的物流公司不歇菜了嗎?合着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之前的努力肯定是不會白費。”鍾毅搖搖頭說,“浙閩公路暫且不去說,浙贛公路的失守只是暫時的,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會重新打通浙贛公路。”
龍繩武定了一下神,沉聲問道:“子韌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鍾毅看了看龍繩武,施即說道:“龍大少,本來這是絕對機密,我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你畢竟是鄞江物流公司的副經理,也算是我們鄞江市政府的官員,所以真要是告訴你,也不算違規,那我就說了。”
龍繩武聞言點點頭,意思是他正聽着呢。
鍾毅道:“是這樣,鄞江會戰已經升級爲浙閩會戰了,根據軍統掌握的情報,小鬼子即將兵分三路,分別進犯浙中、浙西、浙南以及鄞江,其意圖是切斷浙閩公路及浙贛公路,徹底封鎖鄞江,切斷鄞江與外界的物資的流通!”
“媽的。”龍繩武生氣道,“小鬼子這招可真是毒啊!”
“誰說不是。”鍾毅點點頭又接着說道,“所以這一趟,就勞煩龍大少多捎帶物資,因爲走完這趟之後,至少有兩到三個月的時間沒有辦法再走了。”
龍繩武說道:“有道理,那我就多帶些藥品之類的物資,糧食就不帶了。”
說到這一頓,龍繩武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嘴巴張了張,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而只是向鍾毅一揖,轉身走了。
龍繩武剛走,何文希就挎着三輪車趕到了。
三友實業的三輪車廠已經在鄞江建成投產。
現在鄞江三輪車廠每個月只能生產一百輛,但是常成運已經在鍾毅的強烈要走之下,準備擴大生產規模,爭取在三個月內形成月產五百輛的產能。
月產五百輛,一年下來就能夠生產六千輛,這是一個極其可觀的數字。
有了這些三輪車,鍾毅腦子裡構想的自行化部隊也就有了編成的可能。
這次的浙閩會戰,鍾毅的“自行化部隊”肯定是趕不上了,但是隻要不出大的意外,小鬼子肯定還會接二連三的對鄞江市發起進攻。
所以,自行化部隊一定會有用武之地的!
“參座!”何文希喘息道,“統帥部急電!”
“你說什麼,統帥部急電?”鍾毅神情一凝。
鍾毅有兩個身份,一個是政府口的鄞江市長,一個是軍隊口的浙東海防總隊參謀長,但無論是哪個身份,都輪不到統帥部直接給他下令。
所以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身份變了!
果然,何文希緊接着說道:“統帥部已經下令編成浙閩會戰前敵指揮部,全權指揮浙閩戰場所有的參戰部隊,由第四十一集團軍總司令羅正英擔任總指揮,第十集團軍總司令劉建緒擔任副總指揮,參座你擔任參謀長!”
說到這一頓,何文希難掩神色間的喜悅之色。
因爲他們已做過兵棋推演,只有實施運動戰,纔可能挽回局面。
而國軍各戰區的高級將領,幾乎沒有一個能懂得運動戰的精髓,所以由鍾毅來擔任前敵指揮部的參謀長,可以說是再理想不過的結果了。
何文希興奮的說道:“參座,咱們可以大幹一場了!”
雖然統帥部的命令中並沒有加上一句,由參謀長鍾毅全權負責指揮,但是有南京保衛戰以及武漢會戰的先例存在,相信羅正英還有劉建緒他們一定會認清現實,將戰役的指揮權交給鍾毅,就像當初馮於祥在武漢做的那樣。
這也就是說,鍾毅指揮部隊,已經由之前浙東海防總隊的三萬多人,劇增到了包括第四十一集團軍以及第十集團軍在內的七個軍外加一個總團,超過二十萬人!
二十萬大軍,雖然相比參加浙閩會戰的日軍的兵力,仍舊不佔上風,因爲參戰日軍也有六個師團將近二十萬兵力!但是,日軍是兵分三路而來,兵力最強大的是左路集羣,擁有三個師團近十萬人,這也就意味着,在局面戰場上他們的兵力還是佔優的。
有了一定的兵力優勢,打殲滅戰也就有了前提條件,三個師團一口肯定吞不下,但如果把鬼子調動起來,尋機吃掉一兩個聯隊卻還是有可能的。
一次吃掉一兩個聯隊,時間一長鬼子肯定也吃不消。
而這個,也是運動戰的精髓,在運動之中尋找戰機。
只不過,鍾毅臉上卻沒有興奮之色,反而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