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孔祥西有關?”龍雲道,“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爲一個錢字鬧的。”秘書道,“鍾市長不是在鄞江打開局面了嗎,工業園區也建成了,眼看着就可以賺錢了,孔部長就找上門了,要對鄞江工業區生產的所有物資進行統購統銷。”
“統購統銷?”龍雲道,“這不是壟斷嗎?”
龍繩武也道:“孔家都已經賺了這麼多錢,還不知足?”
“資本家哪會有知足的?”秘書搖頭說道,“孔部長什麼力都沒有出,卻要拿走鄞江建設成果的大頭,鍾市長肯定不答應,結果雙方就談崩了,然後孔部長又出了一招,試圖通過控制鄞江商會的會長來要挾鍾市長。”
“這個孔老西,整人的手段一貫都很厲害,要不然他也成不了山西首富,不,他現在已經是中國的首富了。”龍雲又說道,“再後來呢?”
秘書道:“再後來的事就只是道聽途說了,據說孔大少爺犯在了鍾市長手裡,迫使孔部長只能退讓,但也只是表面的退讓,暗地裡卻唆使浙省各個縣市以及鄰省的商家不從鄞江進貨,結果真讓他把鍾市長逼到牆角。”
龍繩武道:“然後鍾市長就找上我爸了。”
“原來是這。”龍雲點點頭,又調侃道,“這麼說起來,我他媽還得感謝孔老西,要不是他,還沒這好事,哈哈。”
龍繩武和秘書聞言也是大笑。
龍雲又說道:“立即給鍾市長回電,你告訴他,他們鄞江工業園區生產的物資,有多少我要多少,不要擔心我拿不出錢,銀子我們多的是!”
龍繩武和秘書聞言又是大笑,雲南可是產銀大省。
……
半個小時後,鄞江市府。
龔衛謙興沖沖的走進鍾毅的辦公室,小聲稟報道:“市長,昆明回電了。”
“哦,是嗎?”正在閉目養神的鐘毅立刻睜開眼神,問道,“龍雲怎麼說?”
龔衛謙答道:“龍主席說,咱們鄞江工業園區生產的物資,有多少他要多少,還說不要擔心他拿不出錢。”
“這個倒是。”鍾毅笑道,“雲南可是白銀產地,怎會沒錢?”
龔衛謙也跟着笑道:“沒想到,龍主席還真就不在乎孔祥西。”
“那是肯定。”鍾毅嘿嘿一笑,又道,“物流公司的事,龍雲怎麼說?”
“那肯定是沒問題。”龔衛謙回答道,“他什麼都不出,就只是出動武裝力量對車隊進行武裝護衛,就能白得一大筆的好處,爲什麼不答應?”
稍稍停頓了下,龔衛謙又問道:“市長,我們鄞江物流公司從米國訂購的500輛道奇卡車什麼時候能到位?”
順便再說一句,龔衛謙已被鍾毅委任爲即將成立的鄞江物流公司的總經理。
“這你不用急。”鍾毅一擺手道,“康茂德已經答應我,把原本援助給菲律賓的200輛道奇卡車轉運到鄞江,明天就能夠到貨,至於剩下的300輛,半個月內也能送到,你們物流公司可以準備開張了。”
說到這裡一頓,鍾毅又道:“物流公司馬上要開張了,咱們鄞江工業園區生產的物資也不愁銷路了,現在也該回頭收拾孔老西了。”
龔衛謙聞言頓時眼前一亮:“收拾孔祥西?怎麼收拾?”
鍾毅伸手輕輕捻着脣上剛蓄出的短鬚,道:“孔老西不是號稱中國首富麼,不管這個首富是真是假,總之他們山西孔家很有錢這肯定是真的,這些錢放在他們孔家的賬戶上也就是個數字而已,不如讓他們捐出來,也能爲國家的抗戰做一點貢獻。”
“捐錢?”龔衛謙搖搖頭說,“市長,孔老西怎麼可能會捐錢?”
“他自己肯定不肯。”鍾毅嘿然一笑,又道,“但是我們可以幫他。”
龔衛謙道:“怎麼幫?”
鍾毅說道:“孔老西不是暗是拿錢補貼浙省各縣市還有鄰省的商家,讓他們不要從咱們鄞江購買物資?咱們就通過這件事情做一個局,給孔老西挖一個大坑!”
“拿這事做局,挖坑?”龔衛謙皺眉說道,“市長,這怕是不容易呀,浙省各個縣市還有鄰省的商家,只怕是沒幾個人願意配合咱們。”
這是實話,要是這些個商家肯配合鄞江市,之前也不會配合孔祥西了。
顯然,無論是浙省、贛省、湘省還是粵省,沒一個大商家敢得罪孔家。
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孔祥西不僅是當下國民政府的財政部長,而且還是實業部長,暗地裡更是中國最大的買辦,誰要是得罪了孔祥西,孔祥西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這些商家破家滅門。
孔祥西在中國商界的影響力,跟常校長在政界、軍界的影響力差不多。
唯一能夠跟孔祥西相抗衡的宋梓文,還是人家的小舅子,你說怎麼整?
也正是因爲這,當孔祥西打招呼後,愣是沒一個商家敢到鄞江去進貨。
至於底下的中小商家,孔祥西其實沒打過招呼,也不可能招呼得過來,但是這些中小商家限於時局的因素,根本沒有能力單獨從鄞江進貨,要不然,沿途隨便那一夥土匪就能使得他們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正因爲此,龔衛謙覺得想讓浙省以及鄰省的商家配合鄞江方面坑孔祥西,不啻於天方夜譚,根本就沒有可能辦成。
鍾毅卻道:“龔秘書,這你就不懂了,這世上的人情,從來都是論錢的。”
停頓了下,鍾毅又道:“孔祥西雖然是國府財政部長,在軍政商界的影響力也是根深蒂固,但是皇帝還不差餓兵,他要驅使浙省及鄰省的商家孤立咱們鄞江,並非沒有代價,如果沒有真金白銀,沒人會在意他的虛言恫嚇。”
“倒也是。”龔衛謙點點頭,又說道,“也是因爲這個,孔祥西纔拿出那麼多的錢,貼補浙省及鄰省的相熟商家。”
“所以嘍。”鍾毅笑道,“咱們就從這方面着手,加大對賭的力度!”
“加大對賭的力度?”龔衛謙茫然道,“市長,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