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建偉走了之後,鍾毅又接了個電話。
電話是李士羣打來的,約他在新亞舞廳見面。
掛斷電話,鍾毅便帶着徐超來到了新亞舞廳,並且要了一個包廂。
沒過多久,李士羣就帶着韓澤出現在包廂內,鍾毅使了一個眼色,徐超便退出包廂,韓澤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韓澤退出的時候,還把包廂房門從外面關上。
包廂內安靜下來,鍾毅問道:“事情有眉目了?”
李士羣點了點頭,說道:“鳩田鷹這個老鬼子對於情報工作有着近乎偏執狂的喜好,所以,他對軍統或者中共地下黨的興趣明顯要更大,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我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對付軍統上面去。”
鍾毅問道:“怎麼轉移的?”
李士羣道:“軍統新任上海區區長張道宇,正在策劃針對維新政府上海市長傅筱庵的刺殺行動,我就跟鳩田鷹提議說,這是一個將軍統在上海的力量一網打盡的好機會,鳩田鷹採納了我的建議,正在着手部署!”
鍾毅問道:“你怎麼知道張道宇正在策劃刺殺傅筱庵?”
李士羣道:“喬治隊長,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好吧,我不問就是。”鍾毅聳聳肩,又道,“也就是說,鳩田鷹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再顧及沙遜衛隊跟季雲卿之間的全面衝突了,是嗎?”
李士羣道:“至少在沒有剿滅軍統上海區的武裝力量之前,鳩田鷹是絕對不會輕易改弦易張的,所以,你最好還是通過你手下那支猛虎突擊隊的關係,給軍統施加影響,讓軍統把針對傅筱庵的刺殺計劃儘量拖後。”
“用不着。”鍾毅卻搖了搖頭,自信的道,“只要日本人不插手,區區季雲卿,我們沙遜衛隊三之內就可以將其勢力一網打盡!”
“哦是嗎?”李士羣明顯不相信,哂然道,“之前對付黃晶榮,你們沙遜衛隊可是足足花了半個多月,而且直到現在都還沒徹底肅清。”
“那是因爲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實力不足,沒辦法將黃晶榮的勢力一網打盡。”鍾毅悶哼了一聲,又道,“不過現在,我們沙遜衛隊早已經今非昔比,現在我們沙遜衛隊已經擁服五個大隊,足足五千多名隊員!”
李士羣聽得暗自心驚,這可比他們七十六號都要強大了!
因爲七十六號現在只剩兩千多人,而且成員以青幫流氓爲主,紀律差,戰鬥力就更加不用提,而沙遜衛隊的隊員卻大多是傷愈的老兵。
想到這,李士羣便又難免心意難平,因爲他其實也招攬過這些個老兵,但是絕大多數老兵都嚴辭拒絕了,只有少數老兵加入七十六號,比如說韓澤,就是這個時候加入的,並且成了李士羣的心腹。
李士羣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老兵現在竟然加入了沙遜衛隊。
當下李士羣黑着臉說:“行吧,反正這是你的事情,那我就祝你好運。”
“我的好運也是你的好運。”鍾毅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李士羣聞言也伸出右手,與鍾毅相握。
送走李士羣,鍾毅的眼神卻瞬間冷下來。
李士羣未必敢黑他“這個米國人”,但是他鐘毅可不會放過這狗漢奸。
李士羣以爲自己是隻黃雀,可以坐看七十六號跟沙遜衛隊的這出螳螂捕蟬的好戲,殊不知在他這隻黃雀的身後,還有個獵人!
鍾毅絕不會錯過這樣的天賜良機!
……
跟李士羣見面之後,鍾毅沒有再回虎穴,而是直接回了米國公使館,然後用公使館的電話給安鎮遠打了個電話。
接到鍾毅電話之後,安鎮遠立刻召集幾個大隊長開會。
幾分鐘之後,副總隊長謝晉元以及楊符瑞、朱家駒、徐木、劉一佑、劉曉等五個大隊長就來到了會議室。
冷浚的目光從謝晉元等人臉上掃過,安鎮遠沉聲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現在,我只宣佈一個消息,喬治隊長已正式下令,要求我們發起針對雲社的行動!另外呢,我已經在喬治隊長面前打了包票,三天之內徹底清除雲社的勢力!”
謝晉元等人聞言頓時目光一凝,終於要跟雲社開戰了?
停頓了一下,安鎮遠接着說道:“最後再強調一遍紀律,我之前說過,我們之所以主動加入到沙遜衛隊,並不是爲了那分薪水,更不是爲了在打擊青幫勢力的過程中大發橫財,而是爲了鍛鍊隊伍,重塑我們的戰術素養!所以,在針對雲社的軍事行動中,最好不要再出現之前同樣的問題。”
“沒有問題。”
“一定注意。”
“我知道了。”
謝晉元和五個大隊長同時重重點頭。
“好!”安鎮遠點點頭,又對謝晉元說道,“謝團長,這次行動就由你統一指揮,五個大隊該怎麼分片,怎麼行動,統統由你說了算。”
“是!”謝晉元站起身,啪的挺身立正。
……
上海虹口,梅花堂。
情報課長鬚賀彥次郎大步走進鳩田鷹辦公室,頓首報告道:“將軍閣下,卑職得到可靠的情報,沙遜衛隊近日極可能發動針對雲社的大規模軍事行動,而云社與我們梅機關及七十六號有着密切的關係,所以卑職以爲,此事不可等閒視之。”
見鳩田鷹沒反應,須賀彥次郎又接着說道:“將軍閣下,我們絕不能讓季雲卿成爲第二個黃晶榮,因爲季雲卿一旦被殺,雲社必定也會土崩瓦解,這對於上海的親近帝國的勢力來說,是一次沉重打擊!”
鳩田鷹卻冷然道:“雲社非忠信社可比,季雲卿的勢力更是要比黃晶榮大得多,沙遜衛隊要想對付季雲卿及雲社,恐怕沒那麼容易。”
須賀彥次郎沉聲說道:“將軍閣下,沙遜衛隊不可小覷。”
“行了。”鳩田鷹不耐煩的道,“讓季雲卿減少外出即可。”
“哈依!”見鳩田鷹不爲所動,須賀彥次郎便也只能作罷。
因爲不管怎麼說,季雲卿始終只是大日本帝國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