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建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諄諄善誘道:“開動你的腦子想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一個共產黨,梅機關爲什麼要把他交給七十六號?”
燕凌原本也是極聰明的人,一點就明白了。
當下燕凌說道:“引蛇出洞?鬼子沒安好心!”
“說對了,小鬼子沒安好心。”房建偉點點頭,又說道,“所以,你如果直接去找那個人確定他的身份,正好是自投羅網。”
燕凌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房建偉道:“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你好像說反了。”燕凌反駁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反正一個意思。”房建偉說道,“既然我們知道了鬼子的意圖,自然不能傻到自己往槍口上撞,所以,我們應該直擊要害!”
“直擊要害?”燕凌道,“怎麼個直擊要害法?”
房建偉說道:“那我問你,那個共產黨是誰接回來的?”
“潘仁!”燕凌沉聲說道,“警衛總隊副總隊長,一個鐵桿漢奸!”
“你說的這潘仁就是要害!”房建偉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一定知情,而且這傢伙一定已經在暗中佈置了眼線。”
停頓了一下,房建偉又道:“所以,你只要在潘仁的辦公桌底下裝個竊聽器,通過監聽他跟梅機關之間的通話,就可以得到我們想知道的!”
說完,房建偉拿出一隻精巧的竊聽器遞給燕凌。
……
燕凌將竊聽器收好,起身離開。
從外灘到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之間有軌道電車,僅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燕凌便乘坐軌道電車回到了七十六號。
一回到七十六號,燕凌便直奔潘仁辦公室。
七十六號的警衛大隊擴編爲警衛總隊之後,李士羣又將隔壁的兩棟花園豪宅也以低價租下來,然後互相打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院落。
正因爲此,警衛總隊有了獨立的辦公大樓。
作爲警衛總隊的副總隊長,潘仁在二樓有一間一套四的豪華大辦公室。
所謂一套四,就是一間大辦公室套着一間休息室,一間洗手間,一間會客廳外加一間安全房。
燕凌走進辦公室時,潘仁正在打電話。
“主任放心,監控,一直都監控着呢!”
“是是,一定報告,一旦沙遜衛隊有異常的舉動,一定第一時間報告!”
說完潘仁掛斷電話,搖搖頭對燕凌說:“阿凌你看,上午纔剛打過電話,下午就又打電話,唐副主任這是在拿咱們當牲口使喚哪!”
燕凌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以理解。”
“你倒是能看得開。”潘仁輕哼了一聲,又道,“怎麼樣,沒遇到麻煩吧?”
“我能有什麼麻煩。”燕凌道,“我又沒在腦門上寫上七十六號這四個字,沙遜衛隊的人也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又怎會找我的麻煩。”
“那是你僞裝的好。”潘仁道,“你不知道,我之前派去外灘的幾個弟兄,全讓沙遜衛隊的人扣下了,其中一個還被他們打了一個半死!”
敢情燕凌是奉了潘仁的命令,去外灘刺探消息。
頓了頓,潘仁又道:“看來派你去外灘這步棋是走對了,因爲你是新人,沙遜衛隊並不知道你已加入七十六號,那今後去外灘蹲點的任務就歸你了,你沒事就到外灘去轉悠,給我盯緊了虎穴,虎穴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上報!”
“是!”燕凌答應了一聲,私底下卻在暗暗發愁。
怎樣才能把竊聽器安裝到潘仁大辦公桌的底下呢?
就在燕凌發愁的時候,潘仁卻拿起搪瓷茶杯,準備倒茶。
燕凌便立刻靈機一動,從潘仁手中搶過茶杯,殷勤的道:“仁哥,我來。”
拿着茶杯放到立櫃上,又拿起熱水瓶倒滿水,再端回到大辦公桌前之時,裝作是腳下不小心一滑,然後將茶杯打落在地上。
好在是木地板,茶杯沒有摔壞。
“仁哥,真對不起啊,我再給你倒一杯。”燕凌趕緊彎腰撿起搪瓷茶杯,順手卻將房建偉給他的竊聽器安到了大板桌底下,而且安放的位置正好是一塊擋板的內側,除非你鑽到桌子底下再擡起頭看,否則絕難看到。
給潘仁重新倒了杯水,然後才告辭離開。
潘仁笑罵了燕凌一句,根本就沒有多想。
……
因爲是精武會出來的,而且身手也不錯,所以潘仁對燕凌可謂十分看重,剛進七十六號就讓他當了小隊長,把從精武會跟過來的師兄弟全都安排在燕凌的這個小隊。
聽潘仁的口氣,是想把燕凌的這個小隊,打造成由他直接指揮的特勤隊。
因爲這,潘仁還專門給燕凌的小隊安排了一間帶有獨立休息室的公辦室。
一回到辦公室,燕凌就將正在小休息室裡休息的宋順浩趕出去,再然後將外面辦公室的收音機搬進休息室,開始按照房建偉教給他的辦法改裝。
一陣沙沙的雜音過後,收音機裡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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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質雖然略有些模糊,但是聽清楚卻沒有任何問題。
再然後他就聽到了潘仁和手下一個大隊長的對話聲。
那個大隊長離開之後,收音機便沉寂下來,潘仁似乎也進了休息室。
燕凌便也歪倒在牀上開始小憩,直到一陣隱隱的電話鈴聲把他驚醒。
緊接着,收音機裡邊便傳出了潘仁的聲音:“將軍閣下,我是潘仁。”
燕凌頓時間精神一振,潘仁口中的將軍閣下多半就是鳩田鷹老鬼子。
頓了頓,潘仁又說道:“將軍閣下放心,卑職已經對嫌犯全面布控,只要有人跟嫌犯有任何形式的接觸,立刻就被我抓起來,什麼?”
“將軍閣下,你是說不能抓起來?要把消息擴散出去。”
“我明白了,明白了!我這就想辦法將消息擴散出去。”
燕凌頓時間心頭一凜,還真如房建偉所說的,這是個誘餌!
自己要是冒冒失失的去接觸嫌犯,豈非正好落入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