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亮沒想到雷劍這次安排任務,竟把他給撇下,他站起來不滿意的問道:“雷團長,我怎麼沒有任務?我還是那句話,你衝到哪,我跟到哪?”
“坐下。”雷劍看都不看王曉亮一眼,接着下達命令:“李剛帶領騎兵一連,在今夜悄悄走出大王鎮,藉助青紗帳掩護,快速向黃河渡口運動,一定要把增援德洲的敵三七二一個大隊,架設渡橋的情況摸清楚,命令王曉亮......。”
“我的天哪,可輪到我王曉亮了。”
“命令王曉亮帶領騎兵二連和三連,在今夜十點,隱秘的撤離大王鎮,在凌晨三點前,把騎兵兩個連隊,潛伏在離廣蕘縣城兩裡外的一道山崗,隨時準備,增援和接應我帶領的偵察排潛入廣饒城回返。
命令團機關和有關非戰鬥人員,隨時做好撤離大王鎮的準備。
命令獲得情報返回的牛大力副團長,帶領一營按照新的行軍路線,作爲獨立團的先頭部隊,主要任務是掃清前進道路的敵人障礙。
命令二營曹善貴營長,帶領二營繼續作爲大部隊的後衛部隊,以阻擊尾隨的敵僞軍突然發起的進攻。
命令三營長齊本峰,帶領三營做爲團機關兩翼的護衛,發現小股敵人,想辦法調離鬼子部隊,力爭快速行動,消滅敵人,繼續掩護大部隊西進。
命令團政治處主任董大勇,在部隊撤出前,做好大王鎮的宣傳安撫工作,對那些堅決要求參加八路軍的青壯年,一定要根據情況,酌情辦理。你還要跟鎮子裡有威望能主事兒的頭面人物,做好部隊撤離後的後續工作,一定不能在部隊剛離開大王鎮,縣城裡的日軍摸到咱們的去向,這個工作要做細,對這點,我說的也多一些。”
雷劍頓了一下,看着羅金川說道:“羅政委,整個大部隊在西進途大小事,拜託你了,你從現在開始,按照咱們下達的命令,全權指揮大部隊西進行動。”
“放心吧,我一定按照新的作戰命令,順利的把部隊帶到集結地點,不過,你這次進城,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是對獨立團最大的負責,盼你早點回到大部隊,獨立團的重擔,你挑起來,我最放心。”羅金川發自內心的說道。
雷劍點頭看着在坐的營以幹部,站起來挺直腰桿嚴厲的問道:“你們都清楚自己的作戰任務了沒有?”
“清楚了,保證完成任務。”
“好,接受到新任務的各級指揮員,馬行動,暫時沒有行動的,要做好隨時準備行動的準備,散會。”雷劍看着開會的同志都走了出去,他對走在後面的春桃喊道:“賀隊長,你先留下。”
賀春桃笑顏可人的走向雷劍,有些興奮的問道:“雷團長,是不是你這次進城,我也可以跟你去呀?”
“你、你太機靈了,春桃姐,我可對你說,聰明的女人不是件好事,往往會被自己的聰明出賣,自己還不知道,哈哈哈。”
“雷小子,你這都是什麼歪理,我可不信你願意娶個傻女人回家當媳婦,春桃隊長,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羅金川故意逗樂的說道。
雷劍和春桃被羅金川這麼一說,這兩個說不清理還亂情感糾結的年輕人,被說的臉都紅了。
春桃看雷劍那傻呵呵的樣子,紅着臉抿嘴說道:“雷團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你說我說的對吧?”
雷劍馬恢復常態:“春桃隊長,我這次帶領偵察排潛入縣城,爲了行動方便,要帶尹金珠,這需要你跟在她身邊配合行動,怎麼樣,你能勝任嗎?”
春桃聽雷劍這麼一說,心裡簡直樂開了花,自從組建獨立團,雷劍多次執行危險任務,從來都沒帶過春桃一起參加行動,這對春桃來說,心裡急的抓撓,可爲了顧及影響,又不敢像以前那樣,死纏爛打的追着不放。
她此時突然聽到雷劍要帶她一起執行任務,興奮地立正報告:“報告雷團長,賀春桃隨時準備出發。”
“賀春桃隊長,此次任務不同一般,我命令你從現在開始,一個午的時間,請尹金珠教會你,日本藝伎的基本禮儀和待人接物的繁瑣程序,尤其是日本藝伎穿木屐走路的姿勢,接待客人的面部表情,以及挑逗日軍士兵的輕佻......。”
春桃聽雷劍說出這些,她面色羞臊帶着些許惱怒的要發作,可一想到能跟在雷劍身邊執行任務,臉馬轉換成女人很少見的堅毅,展顏笑道:“雷團長,我只要能跟你一起執行任務,我什麼委屈都能忍受,不過......。”
“沒有不過,任務複雜危險,你面臨的只有準確回答我,行還是不行。”
“雷團長,我賀春桃行。”
“好,我知道,你賀春桃是女人的真爺們,帶你不會成爲偵察排的累贅,我命令你,現在開始請教尹金珠,認真的學,還要學的有模有樣,你要清楚,在敵人心臟,每一點破綻,都會暴露身份,不但你有危險,跟在你身邊的人都會生命不保,還會影響到這次進城要執行的任務,明白嗎?”
“雷團長,我的乖乖,聽你這麼一說,還沒行動,我先出了一身冷汗。”
“這好,有這種心態沒有完不成的任務,快走吧,你的時間有限,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了。”雷劍看着春桃走出屋,他的心裡很糾結,不知這次帶春桃進城,是步臭棋還是能夠增彩。
羅金川看雷劍的面部表情很複雜,他‘呵呵’笑道:“春桃很機靈,扮相也不錯,跟你一起帶着尹金珠進城偵查,應該會起到咱們預想不到的作用。”
“但願如此。”雷劍說着眼皮有點睜不開,頭開始有些昏脹,兩邊太陽穴麻木的連帶着頭痛欲裂,不禁閉眼,好想躺下睡一覺。
羅金川對站在身邊的警衛員段志剛使了個眼色,兩人扶着雷劍走進西屋,把雷劍輕輕的放躺在鬧‘女鬼’的大牀,還沒等把被子蓋在身,雷劍已經熟睡,打起了輕微的鼾聲。
雷劍太累了,近十天的急行軍,並且在行軍路,冒着磅礴大雨,雖然一路帶領騎兵營走在隊伍最前面,可他對前面的路,是否會突然出現艱難困阻,心裡一點都不清楚。
遇到鬼子屠村,帶領騎兵營解救鄉民,冒險引誘牽制敵機,掩護大部隊西進,偷襲大王鎮......,這一路艱險一路拼殺,沒有好好的閉過眼,這又連續兩天一夜的沒眨眼,是鐵人,也無法挺的住。
羅金川看着雷劍睡下,他坐在牀邊,看着熟睡的這張娃娃臉,心痛的輕語道:“戰爭、戰爭給這個年代的孩子,帶來煉獄般的考驗,雷劍從一個農村娃子,很快成長爲一名戰功赫赫鬼子口‘殺皇軍的魔鬼’,八路軍根據地傳頌的‘雷霆戰將’,一步一步的從血與火的戰場走過來,這臭小子挺過來了,他是個很有出息的鄉下娃,是這支部隊的主心骨。
雷劍,你太小了,要是沒有這場非人的戰爭,你會在家娶妻生娃,可能還會在爹媽跟前裝着沒長大,耍點小脾氣,討點好吃的,還可以躺在炕,想從早睡到晚,再睡到太陽出來,你的爹媽都會依着你,可你現在的爹媽,被鬼子的飛機炸死,你失去爹媽的溫暖,參加了八路軍,一路衝殺,你累了,太累了,睡吧、睡吧孩子。”
羅金川說着說着,不僅眼裡盈出淚水,他輕撫着雷劍的娃娃臉,他這個差不多可以給雷劍當爹的政委,真想像慈父般的,這麼久久的凝視着這個叫人心痛的娃娃,不想離開,更不想驚動的叫孩子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