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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鷹一見到劉天一,開始一個勁兒的抱怨:
“我說小子,你他孃的也太不地道了吧?拍拍屁股你走了,花天酒地、胡吃海塞,把我老幾把燈一個人扔在這裡不管不問,老子他孃的一輩子幹那沒本兒的買賣,現在可好,你讓我當掌櫃……”
劉天一不等山鷹把話說完,趕緊攔住他,一個勁兒的賠罪:
“鷹爺,您這可冤枉我了,您看我向那樣的人嗎?我去冰城那真是有正事兒,不是去玩兒的,這樣,今晚我做東,咱們去鶴城最大的館子吃一頓,然後我在給您找個盤兒亮的窯姐兒,咋樣?”
山鷹還沒說話,芽衣在背後狠狠的踹了劉天一一腳。
她發現如今劉天一跟過去相完全是變了一個人呢,說話沒正經,辦事兒更是沒個正經。
不過她倒是願意看到劉天一這樣的變化,她也知道,像過去那樣一味魯莽的幹事兒根本不行,不但不會把日本人怎麼樣,反而早晚會把自己的腦袋送給對方。
如今劉天一明顯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平時算見到日本人也不會橫眉冷對,反而是笑臉相迎。
這說明他學會了審時度勢,知道事情怎麼做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損失最小化。
只不過她實在是看不慣劉天一這樣滿嘴胡說,尤其是在說道女人的時候那副眉飛色舞的樣子,讓她一見氣不打一處來。
看到劉天一吃癟,山鷹頓時“哈哈”大笑,對着芽衣挑起大拇指說:
“好樣的,丫頭,這一腳踢得好!老子早想踢了,但是這小子精的跟猴兒似的,他要是不願意,還真沒人能踢着他。”
劉天一原本在山鷹剛開口的時候還在衝着山鷹瞪眼睛,但是聽到後面,卻悄悄的朝山鷹擠了擠眼睛,滿臉感激的表情。
這話雖然表面是在損劉天一,但實際卻是在告訴芽衣,是劉天一願意,她才能踢的到他。
芽衣自然是聽的明白的,雖然臉仍然帶着一抹怒意,但是眼神當卻滿是溫柔。
她自然是清楚的,從她認識劉天一那天開始,沒有見過劉天一在任何人的手裡吃過虧,只要別人咬他一口,他肯定是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自己和他的事情雖然是從牀開始的,但是卻實實在在的“睡”出了感情。
晚,劉天一還真帶着山鷹去了鶴城最大的館子,望月樓。
望月樓一共三層,但是不管多有錢,只要是華夏人,最多隻能到二樓吃飯,三樓是專門留給日本人的。
劉天一這次並不是來惹事兒的,但是架不住事情總是找他。
他和山鷹找了個靠窗的桌子,點了一桌子好菜,兩個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劉天一自己都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的喝酒了,平日裡算是喝酒也要時刻讓自己保持清醒,生怕稍不留神着了別人的道兒。
這次是和山鷹喝酒,當初自己不在金雞嶺,原本真是打算把山鷹的綹子給端了的,但是沒有想到山鷹竟然能明白日本人才是最大的敵人這個道理,一槍沒放收了黑旗山。
兩人邊吃邊聊,劉天一也把自己的一些計劃全都告訴了山鷹。
酒至半酣,山鷹突然朝劉天一擠了擠眼睛問道:
“小子,鷹爺可是有大半年沒嘗過肉味兒了,你白天說帶老子去逛窯子,不是哄老子吧?”
劉天一“嘿嘿”一笑說:
“那怎麼能呢?我哪敢哄您老人家?說去咱必須去!沒看我都沒帶那娘們兒嗎?一會兒咱吃飽喝得了,馬去。”
正說着話,樓下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身穿武士服的日本人跟着出現在樓梯轉角。
劉天一擡了擡眼皮,沒有理會。
二樓的人不多,算劉天一和山鷹,一共只有三桌。
這個年月,能吃飽飯已經是阿彌陀佛了,一般人家哪有錢下館子?能來這兒吃飯的,基本都是順從了日本人的。
那兩個日本武士不知道怎麼盯了劉天一,站在樓梯口看了兩眼之後,徑直朝劉天一和山鷹走了過來。
山鷹瞟了一眼那兩人,又看了看劉天一,低聲說道:
“得,今兒他孃的算老子晦氣,窯子恐怕是去不成了。”
兩個日本武士走到劉天一面前,毫不客氣的說:
“喂,支那人,滾到樓下去。”
劉天一醉眼朦朧的斜了那兩個日本武士一眼,有些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個字:
“滾!”
那兩個日本人沒有聽清,又說了一遍:
“支那人,滾到樓下去!”
劉天一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突然閃電般的出手,抄起凳子砸在了其一個的腦袋。
“我去你媽的!”
那個日本武士臉的傲慢之色還來得及散去,兩眼翻白,軟軟的倒了下去。
另一個日本武士猛然往後退了兩步,“唰”的一下抽出手裡的戰刀,劈頭蓋臉的朝劉天一劈了下來。
一直沒有動的山鷹突然出手,一根筷子直接chā jìn了那個日本武士的肚子裡,連根兒都沒有留下。
劉天一一愣,這一手兒,足矣說明山鷹的伸手決不在曽心之下。
看來鄭南林當初和他動手的時候,老頭兒根本沒出全力。
那個日本武士手裡的到沒有劈下去,“咣噹”一聲掉在了地。
另外兩桌的人一見他們打起來了,趕緊起身跑下樓,邊跑邊喊:
“殺人啦!有人殺日本人啦!”
劉天一氣的邁步想追過去,把他們的牙全都砸下來,但是卻被山鷹一把拉住了。
這個時候,樓已經響起了腳步聲。
山鷹拉着劉天一,抓起一隻雞腿,縱身從二樓跳了下去,轉眼間便閃進了一條衚衕。
拐過幾個彎兒,山鷹停下來,看着劉天一的眼睛問道:
“小子,這仗老子也陪你打了,接下來咱去哪兒?”
劉天一“嘿嘿”一笑:
“不是說了嗎?鷹爺,您放心,今兒晚,我死活都讓您老人家嚐到肉味兒!”
說着,拉起搭着山鷹的肩膀轉身朝西邊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