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咱們休息一下行嗎。”宋寧寧停下腳步,擡手擦了下臉上的汗水,大口喘着氣問苟樹立,“弟兄們都要被累死了。”
苟樹立小眼睛一瞪,鬍鬚翹了翹,沒好氣的罵道,“滾,你小子看看,小鬼子在那邊盯着着,走慢一點就不幹,休息就更甭想了。”
宋寧寧扭頭看了看,見幾個鬼子兵站在治安軍的隊伍旁邊,手拿三八大蓋督促着他們快速前進,要是有走得慢的,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槍托,嘴裡還用日語罵罵咧咧的。
治安軍中也有人聽得懂他們的話,所以聽明白他們是在罵中國人是支那豬,這個充滿侮辱性的字眼。
當這個消息被那些治安軍聽到後,他們中一些人立刻就不幹了,就要停下腳步跟鬼子“理論”一番。
苟樹立一步跨了過去,擡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叫喚的最兇的那個人頭上,打得他一激靈,“營長,你咋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不開眼的混球。你小子腦袋讓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苟樹立翻着綠豆眼罵道,“跟小鬼子較勁,你們是不是活膩歪了,到時候人家一發怒,吃虧的是你們。”
“那任由他們這麼侮辱咱們,這也太憋氣了吧。”一名治安軍的軍官憤憤的說道。
苟樹立冷笑一下,“從你當漢奸的那時候起,你就沒了臉皮,什麼面子什麼自尊,都他媽的丟盡了,現在就算是日本人給你坨大便,你也得滿臉帶笑的吃進去。”
“媽的,早知道這樣,老子纔不聽臧學成這王八蛋的忽悠呢。”宋寧寧在一旁罵道,當初他是曾經當過臧學成的副官,不過那時候臧學成是東北軍的旅長,後來當臧學成找到他的時候,跟他說是潛伏待機,以待將來。
也因爲相信臧學成,他才答應了臧學成,擔任了他手下一營的營副,給苟樹立當副手。
結果到了現在,他發覺自己是被臧學成給忽悠了,因爲這小子根本就是鐵了心跟鬼子穿一條褲子,爲自己的私慾折騰。
苟樹立聞聽宋寧寧這麼說,他小眼睛一瞪,“宋寧寧,你小子可是臧司令的副官啊,怎麼也說臧司令的不好。”
宋寧寧哼了一聲,“得得,營長你甭提他了,想起來我就膩歪。”
兩人說話的時候,隊伍已經朝前走出去多遠了,眼看前面出現了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山坡下緩緩流淌着。
治安軍士兵歡呼了一聲,撒丫子就朝那條小溪奔去,一時間亂成了一片。
彈壓的日本兵喊了好幾句沒有效果,他們掄起步槍,朝那些治安軍士兵身上砸去,頓時打得好幾個人倒在了地上。
這下子,人們都怔住了,誰也不敢朝溪水跑了。
幾個鬼子制止住了治安軍,然後轉身朝向井景明奔去,彙報了這個消息。
聽完那幾個鬼子的彙報,向井景明點了點頭,把手一揮,“隊伍停止前進,休息半個小時出發。”
鬼子們得到命令,指揮隊伍停了下來,然後朝河邊涌去,脫下腳上的皮鞋就跳進了水中,一邊洗腳一邊哈哈大笑着。
治安軍被安排在外圍警戒,只能眼看着那些鬼子在溪水中肆意折騰,一個個嗓子渴的都要冒煙了也沒水喝。
本來就沒有帶多少水,所以水在昨天晚上就喝完了,這一路走來,人們又出了不少汗,感覺喉嚨裡着了火一般,咽口唾沫都成了奢望。
“狗日的小鬼子,不讓咱們喝水,他們自己反倒用來洗腳。”治安軍士兵偷偷罵着,心中的怨氣越來越大。
“營長,要不我讓幾個弟兄過去打點水過來。”宋寧寧看着手下人渴壞了,於是朝苟樹立說道。
苟樹立想了想,覺得也是如此,因此就同意了。
幾個治安軍士兵揹着一大堆水壺朝河邊走去,到了鬼子跟前時,就被攔住了。
宋寧寧和苟樹立站在遠處,只見幾個治安軍士兵點頭哈腰的跟那些鬼子說着什麼,但是那些鬼子一臉的不耐煩,不時的伸手指點着幾個治安軍士兵,並且大聲喊着什麼。
不知道怎麼回事,幾個鬼子生了氣,一把抓過那幾個治安軍戰士背的水壺,掄起來就摔在了地上,而且還擡起穿着皮鞋的腳用力踩着。
幾個治安軍戰士急忙伸手去拿那些水壺,但是被日本兵一下子給搡開了,再朝前衝過去的時候,就被鬼子用刺刀給逼住了。
一個鬼子撿起一個水壺,擰去水壺的壺蓋,然後解開了腰帶,將壺口湊了上去,一邊尿一邊哈哈大笑,“這個的給你,大大的好喝。”
“特麼的,小鬼子欺人太甚。”苟樹立手下一個連長全都火了,這小鬼子也太欺負人了,純粹是蹬鼻子上臉。
那幾名士兵中也有人忍不住了,他們朝鬼子撲去,跟鬼子滾在了一起。
一時間河邊亂成了一片,一大羣治安軍的士兵衝了上去,跟鬼子打在了一起。場面亂成了一團。
雖然鬼子戰鬥力不凡,但是在打羣架上,遠不是這幫子治安軍的對手,竟然處了下風。
一名鬼子的小隊長見形勢陷入了混亂,他伸手從腰間的槍套中拔出了南布式手槍,擡手就是好幾槍。
三個治安軍士兵應聲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他手下的鬼子兵也紛紛舉起了步槍,槍口直指那些治安軍士兵。
“營長——”宋寧寧等三個連長一起看向苟樹立,手都按在了駁殼槍的強槍柄上,只要他一聲令下,就帶人衝上去,跟鬼子拼了。
但是,苟樹立鐵青着臉一聲大吼,“治安軍的,都住手,立正。”
這一嗓子,讓那些治安軍士兵愣住了,但是既然營長髮話了,他們也只得停住了手,朝後退來。
與此同時,日本兵不依不饒的叫罵着,就要追過來。
“集合!”向井景明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讓這些即將陷入瘋狂的日本兵停下了腳步,轉身跑了回去。
向井景明大踏步走了過來,站在了苟樹立和其他人面前,一臉不悅的問道,“苟營長,怎麼回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