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白了他一眼:“來搭把手,咱們吃飯了。 別光怵在這了,給你嚐嚐我的手藝,呵呵。”
姜育恆笑道:“好好,這次可有了口福,對了,這些是打下日本軍需倉庫的時候繳獲的補給,我也給你帶了些,開開洋葷。”說着從袋子裡掏了些日本的雄頭清酒出來。
李清高興的接了過去,說起來還真沒有吃過日本人的這些玩意兒,倒是蠻期待的。
“這些味道也還一般,比起咱們不時自己的行軍糧來還差了一點,不過是勝在名頭上。聽少帥說日本那裡的大米可比咱們的好吃多了,等打了下來,咱們也去那裡領幾畝地,也好嚐嚐這鬼子大米究竟是個甚麼味道。”
李清的大腦一陣缺氧,要不是這段時間她被鍛鍊了出來,光聽到這話非昏倒在這裡不行。打下日本?好大的口氣啊,不過聽起來倒是信心十足。可憐國內的其他武裝,都惟恐日本攻上門去,這裡竟然在討論怎麼分配日本了。
看她一臉不相信的神情,姜育恆解釋道:“別看現在咱們才這麼一點地界,可還真沒有打過敗仗,不相信你算算,我們哪次戰鬥不是全勝而歸?”說完臉上閃耀着自信的神采,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飯菜,“嘿嘿,還真是餓了。”說着伸出筷子狠狠的挑了一大口,扔進嘴裡痛快的嚼着。
李清滿腹心思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甩開腮幫子飛快的咀嚼着,心中的感慨無以復加,自從來到桐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幾乎可以說是看着這支隊伍一天天長大,不知不覺中這支從山溝里拉起的武裝漸漸的羽毛豐滿了,這讓她幾乎都沒有時間驚訝。
別地地方的抗日武裝,要麼出於保存實力地需要。要麼是因爲無力發展。而眼前這隻抗日義勇軍竟然在短短的兩年內發展到瞭如此規模。相信沒有人可以預料得到,更加可怕或者說讓人震驚地是。這支隊伍的每個人都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眼前這個男人不久前還是一個嵐山大學的學生,在經歷過戰火硝煙之後已經成爲了一個真正的戰士。
想想看。這個抗日義勇軍的境內充斥着無數這樣地學校,如此的人物會出現多少啊。這些都將是這支隊伍的堅定信仰者,者,可以說有了這些人,抗日義勇軍地未來就不可限量。可憐當時自己把情報彙總之後,還認爲新辦學校此舉勞民傷財。全無半點用處。
現在看來目光短淺地恰恰是自己,李清心中不斷思索着,手上不時地給眼前的這個男人夾上幾口菜。“小心吃。可別噎到了。”
姜育恆心中滿是幸福的味道,之前自己地心中還滿是忐忑,一回來就顧不得自己還帶着傷。就匆忙的跑來,希望從眼前的這個女人嘴裡聽到些確定的答覆。可此時這些飯菜讓他無比甜密,莫非這些就是答案?如果能夠這樣共度一生,那不是太美妙了嗎?
“我已經被報名參加了嵐山大學,過幾天就要去報道了。那個時候恐怕就不能常見面了,記得打仗的時候注意安全,我可不想等看到你的時候少了只胳膊什麼的。”李清端起飯碗吃了幾口小聲說道。
姜育恆手一抖差點把碗扔下,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就隨着他嘴巴里的飯灌進了肚子裡,其中的滋味突然複雜起來。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李清,目光中滿是詢問的表情。
“哼,又不是生離死別,人家就不許進步?這次嵐山大學招生,我可是很不容易才報上的名,我有了本事還會嚇到你?”說着李清嫵媚的瞥了眼前的呆頭鵝一眼。
“嘿嘿,這感情好,好,我,我,嵐山那裡可真是一個好地方,同學來自四面八方,可學習的勁頭絕對高漲,說起來我還是真懷念那裡啊,記得給我的老師們帶個好,回頭我給你拿些小玩意,也好做個念性。”姜育恆恢復了平靜,開心的說道。
李清點了點頭,把話說通了,以後也好見面,這次去嵐山可不是甚麼單純的參加學習,她可是肩負着重要的任務,不過姜育恆這條線可不能丟,按照他目前的發展勢頭,很可能未來會有更大的發展。所以這頓飯絕對沒有浪費的意思。
真的很期待嵐山的這一行啊,究竟會碰到誰呢?
距離此地三條街道的一座小院裡,劉雲迫不及待地詢問着戰鬥的經過,自從他正是從戰鬥部隊調離之後,心中就無比的期待聽到打仗的各個方面。
“快說,快說,後來怎樣了?”他拿起茶壺給面前的杯子滿滿的倒了一杯,撲鼻的茶香,瀰漫在這陰涼屋子裡有種說不清的味道。
“嘿嘿,謝謝劉大哥。”羅玉濤迫不及待地接過茶杯就要往嘴裡倒,劉雲一把攔住,“臭小子,這麼熱的茶要慢慢喝,別把喉嚨燙腫了,我還等着聽你的故事呢。”
“是,是,剛纔我說到哪裡了?”羅玉濤笑嘻嘻地吹着茶杯上的葉子,一臉的悠閒。自從參加了清潔行動之後,他的整個人都變了。不知爲何原來的沉悶愁苦消失了,代之以的是無比的輕鬆。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在夢到那一夜了,這一切彷彿都在他親手把子彈打進鬼子的胸膛開始就煙消雲散了。此刻的羅玉濤才露出孩童應該有的精靈古怪,笑嘻嘻的捉弄着眼前的這個傢伙。eb用戶請登陸下載TXT格式,手機用戶登陸1KС
“好小子,敢耍我,快,快,剛纔說到,你進了鬼子的控制區,跟着你的隊長去摸鬼子的巡邏哨兵,狗一叫,然後這樣了?”劉雲笑罵道。
“是是,那個大院外養的狗,好大的個頭,突然從陰影裡撲出來,咔嚓就是一口,我那個時候可是嚇呆了,腿都動不了。還是隊長反應快把手裡的槍塞進了狗的嘴巴里,嘿嘿。他趁着那隻狗死命咬着槍桿的時候,從這裡拽出了一把匕首。就這樣,唰的一聲,狗地喉嚨就給割斷了。厲害啊,從那隻狗竄出來,到被隊長割了喉嚨,還不到一秒鐘。”說完他喘了一口氣。
把激動時模仿他隊長時不留神拽出的匕首插了回去。
“好危險,好危險,當年我打仗地時候也是最怕狗。你不知道。這有的狗膽子小,有地可膽大的很。我們爲了對付地主漢奸家看家護院的狗,經常會搞點豬肉包子。那時候窮啊,大家夥兒一個月都吃不上點肉,就是有點也留了起來,用毒藥餵了,等行動的時候仍進去,一打一個準。”說完得意地笑了起來。
“還是劉大哥的辦法好,不過,你猜怎麼着,那狗從始至終就叫了一小聲,還被鬼子的哨兵聽到了,也是我們去地時候多了,鬼子都嚇出毛病來了。狗一叫,一個鬼子的哨兵就注意了我們的方向。結果還沒等我們動手,鬼子地哨兵就開了一槍,嘿嘿,正打在我們隊長地腿上”羅玉濤接着說道。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劉雲趕緊追問,一旁的川島純子也注意了起來,仔細地聽着。
“後來就簡單了,槍一響,我們隊長往邊上一側身,揮手就把暴露了位置的鬼子哨兵幹掉了,嘿嘿,那樣子別提多利索了,我也機靈,趕緊拿着槍仔細看着周圍,接過就給我看到一個悄悄在院牆邊露頭地鬼子,我當時也顧不得瞄準,就開了一槍,嘿嘿,你猜怎麼樣?”羅玉濤一臉得意的看着屋裡的兩人,還沒等別人接話茬,他自顧自地說道:“一槍就把鬼子爆了頭,連我都不相信,哈哈,厲害吧。”
劉雲一愣,“這還不簡單,情急之下,你訓練的時候練成的槍法可就自然的事出來了唄。當年我打鬼子的時候也是,遇到鬼子偷襲,我只看他們槍口的閃光,就猜到他們的位置。那個時候武工隊裡最好的鋼槍就歸我使用,嘿嘿,也是一槍一個,那可叫痛快。”說完他纔想起旁邊還坐着一位當時這一事件的經歷者和參與者,不無擔心地看了一眼在旁邊做着針線活的川島純子,見後者依日一臉微笑地聽着,這才放下心來。
被這一打斷,劉雲忽然問道:“你那時候用的甚麼槍?”這話問得大有道理,要知道面前的這個羅玉濤剛和步槍一樣高,如果使用步槍不是預先瞄準,匆忙中胳膊是無法構成瞄準線的,這樣的開上一槍,子彈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如果是用手槍,以劉雲的親身體驗,更是比步槍難用的多,不打上幾千發子彈,別想匆忙中打中目標。正因爲他有過親身的經歷,加上來身的槍法不錯,所以才從他的口中聽出了破綻。
“嘿嘿,我用的散彈槍啊。”羅玉濤說完莫名其妙地看着劉雲。
“好小子,你耍我。用散彈槍還用瞄準嗎?照着那一塊打去,還不是死一片。你小子倒是狡猾啊,哈哈。”劉雲得意的笑道。
“嘿嘿,當時我可是在掩護隊長,可不是不會用別的槍。雖然取了一點巧,可鬼子真的是我打死的,撤退的時候我還偷偷地看過,好多血啊。可不知道爲甚麼我一點都不害怕,還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說完羅玉濤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頭。
劉雲點了一下頭,這散彈槍,在近距離混戰中,正顯示出驚人的威力,說起來,抗日義勇軍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裝備還真讓他吃驚了很久,要知道這散彈槍可是從原來山裡的獵戶用的獵槍轉變而來的,原來用來打兔子,打鳥的火藥槍,被這麼一改裝,威力何止增加十幾倍。
經過他的建議,現在團結黨的兵工廠裡也在試製這東西,可惜那裡是日本人經常掃蕩的地方,產量一直上不去,而且用的材料都是來自蒐集的各種鋼鐵。質量也不能很好的保證,沒辦法,那裡可沒有嵐山這麼大的鋼鐵產量。
經過他的觀察,抗日義勇軍正在逐步裝備各種新式槍炮,桐城的很多要地都設置了防空陣地,隱約的可以看到很多大型的槍炮,他沒有見過,不過據張雲天說那些可是高射槍,炮。這樣看來嵐山的兵工廠一定規模很大。真地很羨慕他們啊,竟然可以生產這樣的裝備。
據說連四民黨地兵工廠都比不上他們。雖說自己也正大光明的在桐城出現,可是以自己地身份。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去看他們生產時候的盛況了。
炕邊上的川島飩子在嫺熟的飛針走線,這些活計在學校中就係統學過女紅的她手上無比優雅,一針一線上下翻飛,細密的針腳落在厚實地土布上,一件藍色的軍裝正漸漸成形。
可是她的內心也像這手中地針線一樣,不停地起伏。漸漸地自己地這個丈夫。似乎忘記了她的身份。談笑間也逐漸無所顧忌,這讓她在欣喜的同時,更有着別樣地味道。
就在剛纔。從劉雲的嘴裡還談到了自己在偷襲他們村子時發生的一切。原來把自己別動隊的成員一個個射殺在地上的兇手就是他啊。
心中一激動,手中的針頓時紮在了肉裡,川島純子咬了下牙。一聲不響地拔了出來。這些事情有時不止一次地在午夜夢迴之時反映出來,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那個一連在自己面前射殺了五個同胞的傢伙居然還成了自己的丈夫,而自己落到目前這步田地,也是拜他所賜。
不過,難道自己對他沒有一點感情嗎?爲何自己的心中一想到這些就無比痛楚?川島純子的笑容愈發甜美,全然沒有發覺,手中刺出的那粒血珠悄悄地印在藍色的衣衫上,化成一朵細小的紅花依附在胸口的位置。
日頭彷彿也無法曬進這大山裡面,高大的樹木遮擋住了烈日的陽光,青磚地小院子裡,傳來陣陣歡呼,“太好了,終於聯絡上項海了。”傅國豪激動地揮舞着手裡的電報,這消息在院子裡讓每天都彙集在這裡的衆將領無比激動。
多少個日夜,人們最怕的是一直無法收到他們的消息,更怕收到的消息讓他們失望。這支團結黨派遣軍,可以說彙集了無數的精英,從各個戰區抽調的老戰士都在裡面,他的戰鬥力是個部隊中最強的,加上全部裝備了英式槍械。可以說放在國內都沒有幾個部隊可以做到。
只是沒想到,這支剛剛組建的派遣軍,竟然遇到了日軍大規模的偷襲,一至於上來就被打散了建制。這些天來衆人都避免提及這個話題,惟恐讓統帥難過。要知道項海可是楚項天的親弟弟,這份兒感情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而此刻傅國豪上臉上的表情和語調都在顯示着這是一個好消息,壓抑了多少天的衆人怎麼能不歡呼呢?
端坐在一旁的楚項天也睜開眼睛,仔細地傾聽着,目光中同樣飽含着激動。
傅國豪笑了笑,看看大家安靜下來大聲讀道:“黨中央並統帥均鑑,團結黨派遣軍,經過半個月的激戰,終於安全地轉進到三號地區,目前全軍上下正在休整,雖然各部隊遭受到很多損失,可是我們的戰士無比堅定,正痛定思痛完善熱帶地區作戰的各項訓練,爭取早日爭回昔日的榮耀……”
屋子裡鴉雀無聲,衆人都在細細地品味其中的奧妙,轉進?修整?很多損失?痛定思痛?這些詞語可不象表面那麼簡單,整封電報沒有說具體損失。可這反常恰恰說明損失慘重,究竟損失了多少?
恐怕這個數字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了,畢竟這關係很大。當然國人的傳統是喜歡擡花花轎子的,聰明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顯示。畢竟這個可是統帥的親弟弟,嘿嘿。
角落裡一陣煙霧升騰,白健生清了清喉嚨,“不錯只要是架子還在,就不算失敗,即使傷筋動骨也可以換過來,畢竟那裡人生地不熟,出點問題很正常。”
傅國豪點了點頭接過了話茬:“是啊,這就是我們黨員的發揮關鍵的時候,只要沉住氣,隊伍會一天天壯大的。對了,我還給大家帶來了兵工廠的新產品,大夥兒一塊看看。”
說着命侍衛從旁邊擡過一個木箱子,裡面整整齊齊地碼着五隻黑乎乎的短筒槍,粗大的槍管散發着黝黑的光彩。
衆人一陣奇怪,這傢伙怎麼看怎麼古怪。
半晌,一個將軍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這東西是不是就是前些時間說得散彈槍?是北方那支抗日義勇軍最先大量裝備的武器吧?”
“不錯,正是這東西,大家到院子裡一起看看它的威力吧,據說可是很唬人的,“,傅國豪目光示意過後,帶頭走了出去,衆人大感興趣都隨着走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