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浩然握着張發奎的手道:“向華兄,我就不遠送了,光復廣東的重任就全權交給你了。”
張發奎一挺胸道:“向華定不負總座重望,保證完成任務。”
蔣浩然一擺手道:“走吧,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是,總座!”張發奎衝着蔣浩然一記軍禮,隨即轉身就走,幾步就鑽進了門口早已啓動的汽車,一路疾馳而去。
兩廣戰役雖然分屬兩個不同的戰場,但又因沿海一線相連,所以必然是一榮俱榮一枯皆枯,張發奎身上的擔子也不輕,出來多rì,他也急着回去了。
望着汽車一路煙塵而去,蔣浩然剛準備回屋,林瓏俏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臉喜氣道:“總座,劉參謀長快到機場了,我們要不要去迎接一下?”
“啥?我一個三軍總司令親自去迎接一個集團軍參謀長?美得他劉四萬了?”蔣浩然佯怒道,林瓏也配合地一吐舌頭,蔣浩然有些忍俊不禁,憋着笑就往屋內走,但走到門口又回頭朝林瓏揮手道:“你去吧,陶汗青(新六師師長,前面筆誤說成張大彪了,應該是陶汗青,在南昌保衛戰中,他和張大彪都是副師長)還在指揮部裡等着我。”
“誒!就知道你也想去!”說完得意地衝着蔣浩然做了一個鬼臉,轉身就走。
蔣浩然與劉鶴的關係早已不止是上下級這麼簡單,拋開戰場上的生死弟兄不說,畢竟他是蔣浩然的第一任參謀長,也是他最信任最得力的干將,沒有劉鶴在基地掌控大局,哪裡有他蔣浩然這麼輕鬆自在,可以天南地北到處跑,如果不是蔣浩然手頭上真有事情,他還真會去迎接他。
桂林前敵指揮部的人員配置雖然都已經搭建起來,但這纔不到幾個時辰,蔣浩然就覺得不夠順手,所以,一紙電文發到第四十集團軍,命令劉鶴即刻趕來,這纔有了劉鶴現在到機場這一說。
指揮部裡,參謀將領進進出出忙而不**,會議桌前,南山DúLì軍新六師的中將師長陶汗青一個人挺直着腰桿坐着,很有一股子鐵血軍人的氣質。
蔣浩然闊步走進指揮部,陶汗青彈shè而起,朗聲喊道:“總座。”
“汗青兄,坐!”蔣浩然一擺手,快步走到首位,邊說邊坐了下來,“我們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這麼拘謹,顯得生分。”
“是,總座!”陶汗青嘴裡答應着,但依然一臉嚴肅,腰板挺得直直的。
冷如霜曾經就評論過,說蔣浩然部隊裡的軍官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一種是泥腿子出身,嬉皮笑臉、粗野難馴,如蘇鵬、張大彪之流,一種是科班出身,中規中矩、等級觀念森嚴,如張大彪、劉現偉之流。
陶汗青明顯屬於後者,在跟蔣浩然之前,他就是七十四軍的少將副師長,黃埔第八期步科畢業,不折不扣的科班出身。
蔣浩然明顯早已習慣陶汗青的做派,也不爲意,笑道:“知道我爲什麼單獨留下你嗎?”
“屬下愚鈍,請總座明示!”
“我要給你一個重任,來,跟我去作戰室。”蔣浩然說着起身往外走,陶汗青趕緊起身跟上。
作戰室與指揮部相隔一個天井,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正在作戰沙盤前忙碌的參謀看蔣浩然進來,趕緊讓開一條道,蔣浩然將手一伸,馬上就有參謀遞上一根指揮杆。
架設在地面的巨型沙盤上正是整個廣西戰場的地形圖,代表敵我雙方的紅白小旗子插滿了沙盤,蔣浩然揮動指揮杆比劃道:“崑崙關一線,是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團軍和夏威的第十六集團軍,他們的主攻方向是南寧。貴港一線,是鍾斌的第七十一軍,他們的主攻方向是玉林,戰役將在三天之後全面打響,敵人要保證在兩廣之地有立足的根本,這兩地都不能丟,所以,這將會是一場十分殘酷的搶奪戰,而你的任務在這……”
蔣浩然說着,指揮杆落在沙盤上“容縣”兩個字上,陶汗青當即驚呼道:“您的意思是我部繞過貴港直抄敵人的老底,切斷他們的後勤通道?”
蔣浩然道:“對,敵人連接兩廣有兩條道路,一條是從江門、新興、羅定、容縣再進入玉林,另一條是從珠海、陽江、湛江再到玉林、南寧,你的任務就是切斷他們江門這條通道,逼得他們兩邊都不得安寧。”
陶汗青挺身道:“交給我們第六師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蔣浩然拄着指揮杆,正sè道:“汗青兄,這個任務十分艱鉅,但我對你們有信心,成功的關鍵在於你們快速到達並隱秘接敵,如果能做到這兩點,成功的機率還是十分高的,敵人絕對想不到我們敢直接往他們的後方穿插。”
陶汗青重重地點頭道:“屬下一定謹記總座教誨!”
“行,走吧!”
“是總座!”陶汗青乾淨利落地挺身敬禮,隨即甩開雙臂“咚咚咚”闊步走了出去。
蔣浩然也隨即出了作戰室,在門口伸了個懶腰,突然覺得有些睏意,這一天下來,又是長途飛行又是強腦力勞動的,鐵釘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擡腕看了看手錶,才下午二點多,劉鶴到來也還需要些時間,正好可以補上一覺。
天井裡有一顆海碗粗的桂花樹,枝繁葉茂團團如傘蓋,正是陽光充足的時候,樹底下卻一片yīn涼,蔣浩然命人搬來一張睡椅,四仰八叉倒下就睡。
原本就打算眯一會的,誰知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屋內已經亮起了電燈。
蔣浩然一把掀開不知誰什麼時候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闊步就往作戰室走,他耳力過人,依稀聽到了劉鶴的聲音。
果然,一進門就看到劉鶴正帶着一衆參謀將領在沙盤前指指點點,也許是怕攪了自己的美夢,一屋子的人都輕言細語的。
“好你個劉四萬,來了也不叫醒我,害我這一覺睡得腰痠背痛的?”蔣浩然說着就上前一拳擂在了劉鶴的手臂上。
“呵呵,醒啦?”劉鶴回頭,衝着蔣浩然露出他那兩顆大門牙,“我這不怕你睡眠不足嘛,怎麼,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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