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趙家,路上有許多人圍觀,膽子大的,撿東西砸趙家父子,膽小的罵罵咧咧。
唐澤昊假裝沒看見,大步走在前面,他要趕回去,免得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他不敢大意了。
好比之前,本以爲妹妹可以自保,結果卻遭受苦難,丟了清白不說還差點失去生命,現在雖然有姐姐李九妹在,但姐姐無人可用,再有頭腦也施展不開。
一路趕,當天晚上就返回土匪窩,一切安好,唐澤昊鬆了一口氣,安頓好兩個大鬍子,他就跑到姐姐妹妹的隔壁去睡,守着她倆,心裡才踏實。
這個土匪窩原來是個小村落,有不少房屋,雖不好,倒也能遮風擋雨,唐澤昊自認土匪頭子,當然住最好最大的房子,一個小院幾個單間。
“去哪兒了?”
聽到動靜,猜到他回來了,李九妹來找他。
“辦點事,姐你還不睡覺?”
看見姐姐,他有點怯,坐起來不自在。
“睡不着,咱們聊聊吧,你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事?”
李九妹坐到他旁邊,一臉和氣的看着他。
“沒什麼,早點睡吧。”
跟姐姐一起有點壓抑,他不想聊。
“聊聊唄,姐姐又不是外人,你還怕姐姐出賣你呀?”
李九妹溫柔一笑,摸了摸他的耳朵。
“行吧,想聊什麼?”
看姐姐態度好,他妥協了,自家人,有些事還是可以聊聊。
“聊你這些年的經歷,聽妹妹說你輾轉換了好幾個地方生活,姐姐很好奇,你也知道,姐姐一向不出門,所以對許多事都不瞭解,你跟姐姐說說,傳授點經驗。”
李九妹微笑着看他,態度的轉變來源於那些黃金,對於一個喜歡消費的人,錢的動力大於一切,包括親情。
雖然李九妹也有錢,但她的錢來自父母,夠花但不能隨便花,見到了弟弟的黃金,她豈能沒點想法?
聽姐姐要知道自己的經歷,唐澤昊看看窗外,回憶道:“我八歲之前一直跟着爺爺奶奶,那是我最懷戀的童年時光,我經常會想起那逝去的日子,八歲生日那晚,我媽媽把我帶走了,她說我更適合居住在浪漫的櫻花樹下,然後我就漂洋過海,真與櫻花長伴,這一住就是八年。”
想起媽媽,唐澤昊笑了笑,媽媽是那麼的嚴肅,總是管控他的玩耍時間,要他苦練強身健體之術,也因此,他才身強體壯。
“十六歲生日過後,爸爸把我接回來,我以爲自己長大了,有選擇權,然而我仍然還是個孩子,這是爸爸說的。”
想起爸爸,唐澤昊有點鬱悶,自己二十歲的時候了,爸爸仍然把自己當小孩一樣教育,不是打就是罵,沒給過好臉色。
“直到二十四歲生日過後,現在的我,自己做主,誰都不管我了,算是自由自在,但我並沒有比以前開心快樂。”
看着姐姐,他多想傾心吐露,細說自己的所有經歷,可是他不能,他的秘密,是連親人都不可以告訴的,不然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比姐姐好多了,姐姐我一直被困在那個城市,這次能出國,全靠運氣,不然的話,咱們要見面也不知道是哪個年月了。”
看着弟弟,李九妹一臉羨慕,羨慕他的經歷,更多的是他那黃金,那玩意要帶回去,開個舞會能亮瞎許多人的眼睛。
“哎,不聊這些了,姐姐你回去休息吧,天冷,去捂着妹妹,怕她冷感冒了。”
害怕言多語失,唐澤昊不想聊了。
“沒關係,那小姑娘捂着呢,今天姐姐陪陪你,睡進去點,咱們擠擠,姐姐想跟你好好聊聊。”
不待他答應,李九妹就上牀,直接把他往裡面擠。
“不好吧,這被子小,蓋不了兩個人,姐姐你還是回去吧。”
唐澤昊很牴觸,倒不是男女之間的嫌棄,而是姐姐一向高高在上,他沒多少好感,要是妹妹還差不多,兄妹倆有話題。
“沒關係,我是姐姐聽我的,咱們姐弟倆好好談談妹妹的事,妹妹被人家傷害,這個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知道他心疼妹妹,李九妹把陳青青搬出來,當然啦,她也是真心關心妹妹,並不是單一的想要借妹妹之名拉近姐弟之間的感情。
“那談吧,趙家我已經拿下了,就差幕後靠山沒露面了。”
提到妹妹的事,唐澤昊妥協了,乖乖的靠牆,給姐姐挪個位置。
李九妹上了牀,拉被子蓋好,道:“弟弟你動手真快,姐姐我小看你了,以往姐姐不會做人,你要寬宏大量啊!”
早猜到他去幹嘛了,李九妹還是假裝客氣一下,要打黃金的主意,不來點虛的不行,不然即使他分一點,那也不夠花呀!
“自家人說這個就見外了,姐姐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有什麼頭緒?”
“按照爸爸的提示,有個人身份跟你剛好相反,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幫助趙家的人,你想想,這個縣城原本是你說了算,怎麼來了新人不向你通氣?”
“這麼說來,這個人很可能就在身邊?”
“不錯,應該是在你們民兵隊伍裡。”
“民兵裡面嗎?”
唐澤昊眯眯眼,腦海裡閃出一個人來,江口琚!
江口琚太優秀了,又喝過洋墨水,不懷疑都不行。
“想到了沒,你們民兵隊伍裡有什麼人最可疑?”
李九妹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表現得十分親熱。
“想到了,有個人優秀得讓人害怕,應該就是他!”
“叫什麼名字?”
“江口琚!”
“把他名字分開說,我分析分析。”
“江是江山的江,口是啊這個口,琚是一個王加一個居住的居。”
“江口王居!”
“好傢伙,果然是,好一個江口王居!”
聽姐姐一提醒,唐澤昊反應過來了,黑夜中他撇撇嘴,殺心一起,現在就無睏意了,起身,夜行,去殺人。
李九妹可不知道他還有這個身份,以爲他去方便,沒好意思多問,自個兒睡,睡醒來天亮了不見人,才知道他出去了。
唐澤昊的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日本人,外婆又是中國人,這些是兄弟姐妹們都知道的事。
但他被多方拉攏,利用,這是父母都不知道的事。
他的父母其實並沒有把他培訓成殺手的想法,只是鍛鍊他,希望他能強身健體,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人一旦有特殊的背景,外加一定的能力,就會有人找上門,許以好處,授之權利,讓貪念權利的人甘願去賣命,哪怕有可能萬劫不復,這個人也在所不惜。
唐澤昊就是這個人,他父親是一位正規的軍人,他是一個特工。
他外公是一名官員,而他呢,是一個可恥的間諜。
他爺爺是一個政客,他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殺手。
表面看來,他只不過利用身份在浪,在家人的眼裡,他是個貪玩的孩子,實際上,他身肩多個任務,不是執行,就是在謀劃,或是在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