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架蚊式預警指揮機,它的飛行員已經發現了日軍蹩腳的僞裝下的大部隊,正在呼喚今天的主角。主角早就在路上了,幾分鐘後就飛臨了日軍的上空。
照明彈的光芒是向下的,橫山勇看不清楚天空中越來越多,越大越大的轟鳴聲是什麼。只是這些轟鳴聲太震撼人心,就像在耳邊一樣,幾個日軍士兵受不了這樣的壓力,紛紛跳起來高叫着四處奔跑,明顯已經精神失常。幾發子彈解決了他們,送他們去天照大神那裡了,這些愚蠢的士兵會暴露隱蔽的地點,他們的小隊長毫不猶豫將對付中隊的子彈送給了他們。
突然,天上的來客露出了他們的身影,至少有十多架超大的轟炸機連成一排向日軍飛來,機腹下那林林種種、長長短短的炮管令人心寒。等不到日軍恐懼蔓延,B29-D炮艇機的機腹下就爆發出一片桔黃色的射擊火焰。第七攻擊機師新裝備的這些專門爲對地攻擊而設計的B29-D大大加強了腹部的火力。8個炮塔中一半的航炮被更換爲30mm口徑的,不僅射程遠了許多,而且威力也變得更大了。
雨點般的子彈射向了地面,就如同一場冰雹突然襲來一般。日軍的卡車被擊中起火、馬匹在爆炸聲中受驚四處奔跑、趴在地上的日本人更是成爲了火控手的活靶子。原以爲中國空軍會投下炸彈的日本人沒有想到會被掃射,趴在地上反而增加了受彈面積,而且一時半會都難以爬起來。
橫山勇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時候家族中集中耕種水田的場面,十多架B29-D發出的恐怖威力瞬間吞沒了自認爲隱藏得很好的日軍,並同時在還順着航行的方向向前推進。可想而知當有一百多部20mm和30mm的航炮對着毫無裝甲和堡壘掩護的日軍野戰部隊射去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即使天空中紛繁落下的彈殼也非常地壯觀,更別說地面因爲掃射而激起的漫天煙塵和爆炸火光了。
爲了快速行軍日軍根本沒有展開其便攜式的二式20mm防空炮組,即使有這些防空炮,射程也夠不着空中的B29。當煙塵消散的時候,B29就飛向了日軍行軍隊列的後部。爲了分散空襲的威脅,兩個師團一個旅團共6萬人的隊伍足足延綿了兩公里的距離。展現在橫山勇面前的是一副月球表面的形狀,到處都是日軍士兵的殘肢斷臂,被擊中的日軍根本沒有受傷的可能,直接見了閻王爺。燃起大火的汽車和嘶鳴的馱馬更是爲這幅畫面添加了顏色和聲音,再也不是平靜的黑暗了!
蚊式預警指揮機又投出了幾枚照明彈,射擊完畢的B29-D炮艇機編隊分兩個方向劃了一個大圈子再次回到日軍頭頂上,有一次暴風驟雨般的襲擊光臨了。
半個小時後,天上的“瘟神”走了,不是被驅趕走的,而是猛烈的射擊已經消耗了他們所攜帶的所有炮彈。這半個小時的消耗量,恐怕抵得上國民革命軍發動一次小型會戰所消耗的彈藥。天空再次被夜色所籠罩,那些劃破黑暗的火紅子彈不再如雨點般飛向地面。但是地面的大火仍在在燃燒。
橫山勇趴在地上,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氣定神閒。他的東洋大馬被打得四分五裂,血肉到處都是。幾分鐘前一條火線從遠處襲來,他的勤務兵機警地跳起來,將仍騎在馬上的橫山勇推到在地,這才救了他一命,但是這名勤務兵已經一枚30mm口徑的炮彈擊中,變成了一塊塊的碎肉。
清點損失,救助傷兵,橫山勇面無表情地聽取了手下的損失彙報。只剩下兩萬有戰鬥力的日軍了,所有的重武器幾乎被全毀壞,運送輜重的卡車已經沒有一輛是完整的,馱馬倒是可以抓回來不少。橫山勇懷疑這從頭到尾都是中國空軍的陷阱,否則怎麼可能剛剛走出宿縣的範圍就遭此厄運。橫山勇還對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的命令感到非常的憤怒,在沒有制空權的情況下,將大日本帝國的士兵派出堅固的中國城市就是送死。
現在擺在橫山勇前面的是向前和還是退回的問題,幾分鐘後,考慮到退回淮南和合肥得花上幾天的時間,橫山勇更怕這支部隊就此被擊潰,所以心一橫,命令殘餘的部隊加速向徐州進發,一定要在中國空軍那恐怖的有着強大對地火力輸出的巨型飛機再次飛臨之前找到掩護。爲此日軍甚至丟下了少部分受傷的人,讓他們在一隻小部隊的護送下返回宿縣。
在橫山勇進入徐州城建築羣之前,裝彈完畢的15架B29-D再次光臨了第11軍頭頂。爲了節約時間,甚至裝彈的過程由火控手在顛簸的飛機上進行的。這一次日軍有經驗了,再也不趴下躲避炸彈,而是找到一切可以掩護的地形,拼命鑽進去,連墓穴都不放過。看到日軍分散開來,第七攻擊機師的這支實驗大隊同樣分散開來,各機自由開火,在曠野中獵殺起自己的獵物來。
等到橫山勇帶着日軍第11軍的殘餘部隊與第27師團回合的時候,27師團的師團長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支渾身髒兮兮、衣服破破爛爛還拖着步槍的日軍,根本無法相信這一萬人就是中國派遣軍司令部告訴他的前來支援的兩個師團和一個步兵旅團。當吊着一隻手臂的橫山勇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終於相信了這是事實,因爲橫山勇就是從關東軍調出去的,而第27師團也是從關東軍中調遣出去的,實際上橫山勇還短暫地指揮過第27師團。
橫山勇順理成章地接過了指揮權,雖然他的第11軍士兵比第27師團還要少。現在防守在徐州的日軍士兵一共只有3萬人,另外還有2萬僞軍。那支從大運河趕來的日軍距離太遠,段時間內是無法支援橫山勇的了。在徐州的外圍,還有一個獨立第四騎兵旅團在遊弋,這些就是橫山勇賴以守衛徐州這個交通要點的全部兵力。
天亮後,新編第一集團軍的強一天襲者攻擊機如約而至,一枚枚重磅炸彈被俯衝到100米的距離才投下,然後帶着巨大的動能徑直撞上日軍的防禦地堡,接着纔是沉悶的爆炸聲傳來,日軍的防線已經岌岌可危,在司令部中的橫山勇已經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地面的劇烈震動。與此同時,新一軍和新二軍的軍屬重型榴彈炮還在對日軍的防空炮火進行壓制,只要一有地面的日軍士兵企圖架設攜帶的防空機關炮,天雲號浮空母艦就會招來猛烈的炮擊,讓日軍苦不堪言。
下午的時候,M4謝爾曼坦克出現在了日軍的視野中,這也意味着正面的進攻正式開始。日軍已經沒有多少火炮和堡壘可以利用,在用雪藏起來的速射炮擊穿了兩輛謝爾曼的正面裝甲後,前線的日軍全部被殲滅。戰鬥直接進入到了下一個階段——巷戰。
徐州地區已經很少有中國平民,即使有也早就躲到了鄉下。在這裡的不是日本士兵就是中國士兵,當然中國士兵中還有一些是僞軍。火箭筒、衝鋒槍、火焰噴射器這些巷戰利器一一登場,絕望的橫山勇只能任憑新一軍和新二軍將日本士兵分割開來,然後像掏老鼠洞那樣一一被殲滅。
3天后,徐州正式易主,橫山勇及其幾個日軍師團長面向日本的方向剖腹自殺,這個在何俊才歷史上曾經動用生化武器殺死了大量中民的劊子手伏法了。少數的日軍和大量的僞軍舉起白旗投降,這也宣告了津浦線的被切斷,日軍華北方面軍和中國派遣軍本部的連接已經不靈了。
經過幾天休整後,新一軍再次向東進攻,而新二軍和新三軍則在徐州地區展開了防禦的陣勢,大批的民工和機械沿着修復的隴海線源源不斷從開封、蘭封等地區運抵徐州,開始了徐州的重建工作。一個巨大的機場也在規劃過程中。
徐州以東到連雲港已經沒有多少日本軍隊,只有一些治安軍和僞軍畏縮在據點中等待中隊的收割。新一軍一步一步,眼看連雲港就在望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情況發生了。新三軍的一個團在徐州北部負責保護戰地醫院。爲了支援中國的抗戰,中美技術合作組織從美國和加拿大聘請了許多醫生和護士,再加上本土培養的醫生和護士,爲每個戰區都增加了不少醫務力量。第一戰區處在交戰的前沿,而且正在進行這一場大仗,所以在集團軍屬的戰地醫院中增加了很多外國人。
就在他們進行傷員的救治和處理的時候,手術室的地面開始了震動,守衛在外圍的這個團發現前方騰起了漫天的塵土,“得得得”的馬蹄聲響徹了曠野。
“糟糕,是日本騎兵!”步話機中傳來了明哨的緊急預警。那個失蹤的獨立騎兵第四旅團並未走遠,一直躲藏在徐州北面的樹林中。現在藤田茂一少將的騎兵第4旅團的25和26聯隊發起了衝鋒,目標就是戰地醫院,他們要用中國人的血祭奠在徐州陣亡的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