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怪那該死的路遠,都是那混蛋下的套,處心積慮的坑我們!”
一說起這事,陳亮便又是一陣鼻歪嘴斜,咬牙切齒的道:“你以爲我不恨嗎?我恨不得將那王八蛋給活吃了才解氣——可那樣做有什麼用?吃了他咱們投資出去的錢還是拿不回來了,而且還會成爲別人眼裡的笑柄……“
他在木馬縣的遭遇,孔令傑都已經聽他說了,知道不會作假,忍不住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半晌才悻悻的道:“但願這次之事,不會再有假,要不然,上天下地,本少爺都不會讓那混蛋好過……”
“這次假不了!”
一說到這個,陳亮的咬牙切齒立即變成了眉飛色舞,道:“水泥廠已經開始在生產水泥了,還準備擴建,鋼鐵廠裡我走的時候,優質鋼鐵已經有眉目了——就算最後煉化不出來武器級的鋼鐵,就算是普通鋼鐵,也能讓咱們賺的盆滿鉢滿了……要不是因爲有錢賺,你以爲我吃了那麼多苦,會就這麼放過那混蛋不說,還幫着他做事?我又不傻!”
“那倒是!”
孔令傑笑道:“國家的命運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怎麼關心,只要有錢啊,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國外,那都是大爺,所以無論有什麼仇什麼怨,本少爺都不會和錢過不去……”
“我也是,哈哈哈!”
陳亮哈哈大笑,半晌才道:“不過不得不說,路遠那混蛋倒是真有幾分本事,打仗就不說了,居然能在木馬縣那鳥不拉屎的對方憑空建成水泥廠鋼鐵廠,雖說不是金礦,但勝似金礦啊,金礦還有挖完的時候,可鋼筋水泥,即便是再過幾百年,都能用得着!”
“有了這些發電機,那邊建成了水壩,鋼鐵廠的產量將會大增,要是能煉製出武器級的鋼鐵,咱們隨便拿一點倒手給兵工廠,那錢,跟流水一樣往荷包裡流啊……”
孔令傑聽着這些,也是忍不住美滋滋的想道,下一秒卻又擔憂了起來:“那混蛋手段毒辣生冷不忌,連我們四大家族的錢都敢騙,明知道你的身份,還往死裡折磨,這傢伙不會得到了他想要的,就過河拆橋吧?”
“膽子他是有,不過他應該不會這麼幹!”
陳亮冷笑道:“沒有我們點頭,就算他生產出了鋼鐵水泥,賣給誰?以那傢伙恨日本人恨的跟殺了他全家似的德行,就算是日本人拿金條換他的水泥,估計他都不會幹!賣給八路?那更不用想,八路方面除了幾條賤命之外,什麼都沒有——所以,除了跟我們合作,他別無選擇!”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孔令傑哈哈大笑道:“聽你這麼說,這路遠還真是一個人才啊,等到戰後要是他沒死,說不定咱們能和他一起合夥做生意,跟這樣的傢伙一起,想不賺錢估計都難!”
“是啊……”
陳亮道:“雖然我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了他的皮,不過對這傢伙的本事的確是佩服的,我覺得這傢伙就算不做生意,那怕憑着一張嘴去騙,都能夠騙出個富可敵國來……”
孔令傑不說話,因爲這是真的——能走四大家族手裡憑着一個子虛烏有的金礦騙走幾百萬大洋的傢伙,有什麼人是他騙不到的?
另外一邊,那軍官帶着孫亮馬雲山進了一間房屋,揮手讓其中的士兵們離開,關上門才道:“二位先生,有什麼事,可以說了!”
“門外的那些電力設備,我們要了!”孫亮開門見山道。
“這生意?”
那軍官聞言嗤笑一聲道:“這些東西可是國家的,我可沒權力賣給你們——再說了,就算是我的能賣給你們,你們也買不起!”
雖然水電技術在這個時代已經很成熟,但是設備的價格極其昂貴,絕非一般人能夠購買的東西。
“我們沒想過要買,我們只是想請軍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孫亮笑道,馬雲山二話不說,便將手裡的小皮箱放到了桌子上打開,其中金光一片,三十根大黃魚晃的人直眼暈。
這些設備,價值百十萬大洋,木馬縣現在財政緊張,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就連這三十根大黃魚,都還是孔令傑給私下湊的。
一看到這些大黃魚,那軍官的眼都直了,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艱難的道:“二位先生,不是我不愛財,實在是因爲茲事體大,以後整個重慶的電力可就全靠它了呢,要是這東西沒了,我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啊……”
“軍爺嚴重了!”
孫亮呵呵笑道:“重慶本就有電力,這些設備過去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至於你會死的問題,就更不用操心了,等貨上了船,至少要三天才能到達重慶,你有足足三天的時間,三天,足夠你帶着這些大黃魚領着家眷老小去任何地方,這些錢,也足夠你安安樂樂的過下半輩子了!”
“可是……”
那軍官猶豫着,他愛錢,可他更擔心有錢沒命花。
“不用可是了!”
不等他的話說出口,一直沒開口的馬雲山已經陰測測的冷笑出聲道:“別忘了是孔少爺和陳督軍帶我們來的,你怕有錢沒命花,難道就不怕不但錢沒見到,就得去見閻王嗎?”
一聽這話,那軍官額頭上冷汗直冒,知道這賊船易上,想下可就難了,半晌之後咬牙道:“那,究竟要怎麼做?”
“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你點頭,什麼都好辦!”孫亮笑眯眯的道。
看到孫亮和馬雲山出來,陳亮孔令傑點頭上車,直接離開。
“上峰有令,這批設備今天不運走了,明天再運,都給我擡回倉庫裡放好,點清楚了,少了一樣老子打斷你們的狗腿……”
那軍官的吼聲在身後傳來,車上的幾人對望一眼,會心的笑出了聲來。
是夜,一隊大車馳進了碼頭的倉庫,卸下了一大批沉甸甸的木箱,又裝上了一大批木箱離開了碼頭,不遠處的河道上,排幫漢子的幾十條小船早已在等候,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