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馬縣的煤礦,說是露天煤礦,但也僅僅是接近地表,易於開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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窯洞深入地下,如同迷宮,無數的工人在礦洞裡穿梭,以最原始的方式錘砸鍬挖的方式進行着開採,一筐一筐的煤礦不住的被人從礦洞裡拖出來,運往礦場,然後經過精選之後,一部分優質的焦炭供應單獨存放以供應鋼鐵廠,而另外一部分則供應水泥廠或者生活用煤等等。
這處煤礦的質量極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同耀眼的黑寶石一般。
在一條煤洞的遠端,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和十幾名皇室成員財閥等等正在奮力的揮舞着鐵鍬開採,身後的人不斷的將散碎的煤炭撞進籮筐裡。
煤洞低矮,人在其中根本就直不起腰來,空氣中四處都是煤灰粉末,所有的人除了眼睛和牙齒,整個人都黑乎乎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快點挖,都趕不上運輸了!”
後方的幾名百姓過來一邊拖走裝滿的煤筐一邊不滿的呵斥道:“還他.媽是大將中將貴族的,幹個活磨磨唧唧的跟娘們似的,要不要臉了你們?整個礦上就咱們這一組出煤最少——跟你們這羣廢物分在一組,老子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八嘎——你們地,欺人太甚了!”
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等人悲憤的怪叫了起來,不少人都是氣的渾身直哆嗦咆哮道:“我們是帝國最優秀的軍人,社會之精英,不是下苦力的——挖煤多少,根本不能凸顯我們的價值!”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在這幾個月裡已經學會了不少的中文,雖然大多都聽不懂,但是這些抱怨罵人的話,他們可是每天不知道聽多少遍,想不懂都不成。
他們這些人,那個曾經不是位高權重,跺跺腳中國大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現在被迫進煤窯煤也就算了,還動不動被曾經他們看都不屑去看一眼的支那百姓爆粗侮辱,肺都快要氣炸了。
“叫什麼叫,找抽呢?”
幾名百姓齊齊挽起了衣袖破口大罵到:“還帝國最優秀的軍人,我呸,還不是被咱們團給俘虜了,有本事切腹自殺別當俘虜啊!”
“就是,還精英呢,精英還來這裡跟老子一起挖煤——還他媽沒老子挖的多,就憑你們這慫包樣,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精英,要不要臉了?”
“挖煤不能凸顯你們的價值,那要什麼能凸顯你們的價值?是不是還想殺些咱們中國人來凸顯你們的價值啊?老子現在就站在這裡,有種過來殺試試看?幹.你.孃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向上頭彙報一聲,餓你們幾個狗.日.的幾天!”
“要不是藤田次郎醫官替你們求情,早就將你們這幾個王八養的全都剁碎了喂狗,你們連挖煤的機會都沒有,信不信!”
聽到這些怒罵,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等人攥緊了鍬把,委屈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曾幾何時,這樣的小人物,他們哪怕是不滿意的哼上一哼,就能死個千兒八百的,現在被人罵的狗血淋頭唾沫星子噴了一臉,連一句硬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內心的憋屈,是可想而知了。
“還不給老子繼續幹,跟你們一組一天讓老子少掙一毛錢你們知不知道?”
看到幾人不說話了,幾名老百姓這才微微消氣,餘怒未消的罵道:“什麼東西嘛,養條豬還能殺了吃肉呢,這幾個混蛋,吃的比誰都多,幹活連我家丫頭都不如,簡直廢物到家了……”
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等人只能強忍着委屈繼續幹活,心頭一陣陣的悲從中來,早知道有今天,他們覺得當初就該選擇切腹自殺,也不會受到這種羞辱。
可現在,天天挖煤累的像狗一樣,將他們那最後一絲的傲氣都給磨沒了,尋死的膽子也都沒了——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那麼一絲活命的希望,那麼即便是受到再大的委屈,也都會想方設法的爲自己尋找理由,活下去。
現在這些人想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將自己在木馬縣遭受的非人待遇告訴全世界,讓所有人都知道路遠這混蛋有多歹毒,不但讓他們的身體受到了無數的折磨,更讓他們的精神飽受摧殘,簡直是生不如死。
他們做夢都在想着,想着路遠被帝國的軍隊千刀萬剮,帝國的軍隊踏平木馬縣,將自己等人給救出苦海。
只可惜到現在爲止,帝國的軍隊不但沒有踏平木馬縣,反而是路遠帶着川軍獨立團屢屢大勝的消息傳來,甚至在中牟全殲了第十四師團兩三萬人!
有時候,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等人也會想,自己人生最大的不幸不是參與這場戰爭,而是碰到了路遠這個妖孽,如果可以選,他們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
“小鬼子,都給我滾出來,有人要見你們!”
就在一羣人一邊幹活,一邊默默流淚品嚐着心中苦澀之時,一聲怒吼傳了過來。
路遠帶着蘇巖等人站在煤窯洞口,看着從窯口裡爬出來的幾個黑鬼一般的傢伙,嗤笑道:“梅津司令官,香月中將閣下,你們怎麼搞的這麼髒了,實在是有失你們武士的臉面啊……”
一羣人一見到路遠,便是將牙齒咬的格格直響,雙眼幾欲噴火,一聽這話更是氣炸了肺,梅津美治郎更是悲憤的道:“路遠,你少得意——你以爲抓了我們你們就贏了嗎?我告訴你,帝國是不會被你們打敗的,等到我帝國一統支那的時候,我要你跪在我們的面前,搖尾乞憐……”
“哈哈哈……”
衆人齊齊大笑了起來,路遠更是冷笑着看着幾人道:“是嗎?不過我怕你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我告訴你們,我要你們好好的活着,活着看到你們被徹底打敗,看着你們的天皇向我們低頭認罪,請求寬恕!”
“你做夢!”
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等人厲聲咆哮道。
啪!
路遠上前一步,一巴掌抽的梅津美治郎口鼻噴血,冷笑道:“是不是做夢我不知道,我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我想揍你就能揍你,根本不用挑日子——給我打,打到他們服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