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說小五哥這個人如何嶄露頭角,那還要說一個人,而這個人,便是‘山杏’。
山杏,也是這‘二道河子’村裡的人,是個長相十分秀氣的小姑娘,那一年她才十五歲,而小五也僅有十七歲。每次小五上山打獵回來,都會在村口遇到這個山杏,而每次她也不說話,低垂着頭,揉着衣角。
一次,兩次,小五也沒覺出什麼,但這姑娘在村口等了他能有一個多月,他實在不耗不住了,於是咬着嘴脣上前與人家姑娘答話了。
而結果這一答話不要緊,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好上了。反正都是小年輕人,在一起能幹點啥,那就乾點啥吧!
一開始也不懂,後來摸索着自己就懂了。而那小五呢?他也不是那不負責任的人,轉天便讓自己的父親去王大爺家提親,將山杏娶過來。
而李老漢一聽,也是很高興,畢竟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過得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早點結婚也好,生個胖小子,他就有孫子抱了。
於是,當天夜裡就去提親了。而這禮金也沒少拿,一袋棒子麪。二十斤黃豆,這親事也就定下來了!而迎親的日子,便定在了當月的陰曆十六。
算着日子,小五哥覺得迎親的日子沒幾天了,於是拉着自己的父親,進城給山杏買塊布料做喜服。而且還得買點爆竹啥的,增添點喜慶氣氛。
只是就在第二天傍晚,兩父子急急趕回來的時候,村裡的人,卻用着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這爺倆。
看到此處,小五與他父親覺得很詫異。但也沒有多想,畢竟自己家要填喜事了,別人看個熱鬧也無妨。
但不想就在這時,一個跟小五關係比較好的柱子,卻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不過具體的他也不太清楚,反正說是山杏死了,是吊死的。而且山杏的父親王大伯,也被‘劉能’給打傷了。
此時,聽聞這一聲噩耗,小五眼前一黑,身子不聽使喚的向後一倒,人就昏死了過去。他是一口悶氣難消,根本不明白,爲啥自己去了一趟城裡,這人說沒就沒了。
“小五!難過了,就哭出來!……別,憋着!……”
但見自己兒子悶氣難出,幹張嘴,哭不出來,還順不下那口氣,李老漢兩行老淚,下來了。就順着那溝溝坎坎的褶皺,染滿了雙頰。
“嗚!……”
小五終於哭了出來,你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小五整個面部的肌肉都揪在了一起。他那是疼啊!揪心的那麼疼!
他死死的咬着自己嘴脣,那殷紅的鮮血,便順着牙縫滲了出來。他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胸口,飛也似的,向老王家,狂奔而去。
“山杏!……山杏!……”
霎那間,整個村莊都充斥着小五,那一聲聲悲慘絕倫的嘶吼。那的確是嘶吼,你即便從這吼聲裡,你都能聽出滿腔的悲憤來。
“哐啷!……”
王家的大門,被小五那跌跌撞撞的身形撞開了,院內也是哭聲一片。
此時,除了有山杏的母親以外,還有山杏的妹妹‘小莉’,而更多的,則是前來的幫忙的親屬、鄰居!
“山杏!……”
那時的小五,聲音哽咽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雙拳狠狠的攥在了一起,腳步有些僵硬的,向木門板上的山杏挪去。他此時,是有些不敢相信啊!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兩天前,還卿卿我我,說着情話的山杏,怎麼會說走就走了呢?
“對!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搞錯了,……”
小五覺得是所有人都搞錯了,山杏沒有死,這躺在門板上的也一定不是山杏,於是小五抹淨了眼角的淚痕,顫動着雙手,掀開了白布!
白布下,的確山杏,而且她的死相很慘。
她面色紫青,嘴角還掛着乾涸的血漬,雙目猙獰的瞪着,似要突出眼外。
此時,小五感覺到了,他感覺到山杏所要傳遞給他的信息。他知道,她這是在告訴他,她死不瞑目,她死得很痛苦。而在這世界上,能夠爲她報仇的,也只有他了,他深深的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肌肉,在抽搐,在**,再燃燒!再爆發!再將他的身體,生生割裂!
“爲什嗎?……爲什嗎?……”
小五這一聲聲,飽含深情厚誼的怒吼,震顫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們開始驚愕了,他們開始恐慌了,他們不知道面前年僅十七歲的孩子,爲什麼會發出如此震人心魄的怒吼!那一雙充血的眸子,就如同暗夜之中的野獸!
不!那已然不是野獸的範圍了,而是魔鬼,是如同從地獄之中,剛剛攀爬而起的魔鬼!
“噗通!……”
在衆人的注視下,在衆人的驚愕中,小五的雙膝,竟然狠狠的砸在了乾癟的土地上!他那如同利爪一般的雙手,更是深深的插入堅硬泥土之中。
…………
至此一尊令世人可怕的煞神出現了,而他的名號,便被世人稱之爲‘小五哥’。
他躲在一席深邃的黑袍之下,如同獵魔的眼睛一般,死死的盯住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只要他們心存惡念,無論他是誰,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皆會死於亂刀之下!
於是無數的山匪路霸臣服,臣服在他小五哥的腳下,對他畢恭畢敬,最終落下一個悍匪的稱號。
而聽聞自己的五弟成爲了悍匪,作爲大哥的李建國,當然不怎麼喜歡,他急忙趕了回去,說讓他解散土匪,跟着他去幹東北軍。
而就在這時呢?卻不想李國榮也回來了,說要帶着他去中統,說是在那裡纔有他的用武之地。結果兩個做哥哥的意見不統一,在家裡差點沒大打出手。
結果李老漢急了,一人一巴掌都給豁出去了。而小五一想,算了!我不跟你們兩個摻和,而且我走了,家裡怎麼辦啊?
所以最終,哥仨個,各幹各的!李建國繼續回他的東北軍,李國榮回他的中統,而小五哥,則繼續守着他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