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回家

“哎呀”下午三四點鐘,那道二三十米高的山崖下一聲呻吟。摔得鼻青臉腫,左小腿被子彈擊中的山本,昏迷了兩三個小時之後,既然逐漸清醒過來。

“金條,金條,我的金條呢?.........”迷迷糊糊之中想到自己好像丟失了金條,山本不顧渾身的疼痛,猛的坐起身來。拖着受傷的左腿,山本像條受傷的野狗,喃喃自語得在地上轉着圈,發瘋似得刨開那些枯枝爛葉,尋找着好不容易纔弄到手的金條。

“我的金條沒了,沒有了,全都沒有了。哼哼.........”一陣搜索無果之後,山本像個泄氣的皮球,目光呆癡的癱坐在地上。想想自己一生貪財如命,到頭來卻落得個身無分文,山本忍不住一陣苦笑。

麻木的看了眼依舊在流血的傷口,山本更是一陣沮喪。且不論那封電報上所說的‘去死’是真是假,單憑如今自己這幅慘狀,就算回到軍營,怕是野田及那些同僚也不會有絲毫憐惜。就算是爲了大日本皇軍的臉面,怕是野田也不會再讓自己苟活下去。

“哼哼........”緊握住那支一同掉下山崖的手槍,山本忍不住渾身發抖。緩緩擡起手臂,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山本絕望的傻笑幾聲。想想野田一直庇護自己,自己才躲過無數次懲罰。或許是天意弄人,山本又怎會想到,到頭來還是要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咔嚓”一聲,山本扣動了扳機。但在被土匪們追趕的時候,慌亂中不住還擊的山本,早已射光了手槍中的子彈,卻還渾然不知。

“呼啦”一陣山風吹來,沙沙作響山嶺,就像是在嘲笑山本一般,樹木隨之搖擺。透過樹葉的點點陽光,炙熱的照射到山本身上,山本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啊”山本一聲嚎叫,猛的把空槍扔出了老遠。好不容易鼓起自殺的勇氣,頓時又煙消雲散。

“天皇保佑,天皇並不要我死.........”像是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山本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猛的撕下一塊衣襟,山本這才慌忙包紮起自己的傷口來。

數分鐘過後,粗略包紮了一下傷口的山本,杵着一根酒杯粗的樹枝,一瘸一拐的向山崖東面走去。山本非常清楚,繼續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必須儘快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那怕是向可惡的支那人祈求,自己纔有活下去的希望。

與此同時,火藥用條布帶將早已香消玉損的王美和,固定在自己背上,與燕子、王小龍等人一同行走在老鷹寨南面,幾十裡外的一條山間小路之上。

火藥行走在前,他對這條小路並不陌生,因爲第一次遇到劉濤和左彩雲,把他們從小鬼子手中解救出來之後,被小鬼子追趕的火藥,在這條小路之上弄了無數小孩子玩的陷阱。

原本充滿回憶,應該有無數歡笑的路程,但因爲王美和的離去,火藥等人卻一直默默的前行。

“哥,休息一會吧。”向前奔跑幾步,燕子來到火藥身邊。見火藥一直沉默無語,一路上又不曾休息,燕子忍不住有些擔心。

“是啊,火藥,休息一會再走吧。”左彩雲也跟着勸說。

“沒事,我不累。”火藥搖頭回答之後,繼續拖着沉重的步伐,緩慢的向前走去。

雖然與王美和相處時間不長,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但王美和的離去,火藥卻始終有些放不開。火藥認爲,一位願意獻身給自己的女人,自己就應該對她負起責任。原以爲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但這位將清白之軀獻給了自己的女人,又爲自己獻出了生命。

作爲一名現代人的火藥,原以爲自己拿得起放的下,把兒女情長看的並不是很重,但心中那份責任,卻讓火藥充滿了深深的自責。不管王美和當初是什麼動機,王美和能爲火藥做的,難道還不值得讓火藥去珍惜麼?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火藥現在只想揹着王美和,送她走完最後一段路程。

“火藥,你小子太不像話了。好歹美和也是蓉兒的姐姐,你就不能讓我送美和一程麼?要是讓蓉兒知道了,她還不說我無情無義啊。你把美和放下,我來背美和一段路。要是蓉兒以後不理我,看我不拔了你的皮。”想替換一會火藥,王小龍故作生氣的埋怨道。

“是啊,火藥,你快把美和放下來。好歹美和也是我們的戰友,你小子進不能讓我們儘儘心意麼?”大牛、二牛、王小虎緊跟着附和道。

“再走幾十里路,就到我乾爹的村子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的,送美和回家麼?呵呵.........你們這幫小子,什麼都跟我爭。”實在不想燕子、大牛、王小龍等人爲自己擔心,火藥強作歡顏的說道。

見火藥心意已決,燕子、大牛、王小龍等人無奈,只好跟在火藥的身後繼續前行。

一路不曾停息,直到第二天上午**點鐘,火藥等人才來到了老滿叔的墳前。

“乾爹,兒子回來看你了。你在下面過的好嗎?雖然沒有經過你的同意,雖然美和是個日本人,但她畢竟是你兒媳婦,你在下面可不要欺負美和.........”

“美和,你在下面要聽乾爹的話,乾爹一直孤苦伶仃,你可要替我照顧好乾爹..........”

將王美和埋葬在老滿叔的旁邊,讓燕子、大牛、王小龍等人離開以後,想要安靜呆一會的火藥,跪在兩人的墳頭喃喃自語。想起兩人都是因自己而死,火藥忍不住一陣心酸。雖然火藥是個無神論者,但在墳前陪老滿叔與王美和說說話,火藥心裡至少得到一絲安慰。

“乾爹,美和,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着。”一陣傷感之後,火藥站起身來。想起老滿叔與王美和的臨終遺言,火藥向兩人保證之後,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離去。火藥知道,如果老滿叔與王美和真的在天有靈,他們絕對不想看到自己再這樣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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