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出你們的翻號!”一名國軍軍官對守在火車廂旁的李向白說道。
“第九戰區司令部直屬團!”李向白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第九戰區司令部直屬團?”那名國軍軍官皺了下眉,他是第三戰區的,他也是個團長,他還真不知道戰區司令部會有什麼直屬團,不過聽着好象來頭不小的樣子。
那名國軍軍官的目光掃過了護在這兩節車廂前的國軍士兵們。
這些國軍士兵有一個連,分成了三層防守的樣子。
前排的半蹲在地上,後排的則是站着,手持的槍械有盒子炮、中正式步槍、三八大蓋。
那槍口雖然是沖天或者衝地的,但那手指卻是已經搭在了扳機上。
而最後一排卻是六挺捷克式輕機槍,一個車廂門裡三挺,士兵們就趴在那裡,槍托抵肩,手指也搭在扳機上,只不過卻是把槍口斜指了開去。
這些士兵持槍的姿勢很清晰地表明瞭他們的態度,那就是咱們都是國軍而且是中央軍的,但是,你們想搶我們的糧食,不行!
這個國軍軍官是在得到部下的報告說這裡發現了被日軍遺棄的火車,上面有不少糧食,可卻被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一夥國軍給佔了說是他們繳獲的不讓咱們的人碰,爲了這些糧食差點打起來
於是,作爲團長的他便過來親自處理了。
此時他看着對面的這些官兵馬上便確定了對方都是老兵,不過卻沒有一般老兵的那種痞氣,但也看不出絲毫因爲在第三戰區的地盤上有絲毫的怯意來。
這時這位國軍團長的團副從火車後邊跑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國軍團長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再次用目光審視了下眼前的這些官兵。
眼前的這些官兵包括和自己答話的那名上尉仍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並不以己方的小動作而有任何改變。
國軍團長之所以驚訝是因爲他的副官說了,確實後面的鐵路被扒了兩段,地上還有不少血跡。
這毫無疑問證明了對方並沒有說謊,這列火車確實是他們從日戰區搶過來的,然後扒了鐵路又阻止了日軍修路,最終堅持到了日軍撤退的到來保住了糧食。
搶人家的戰功招人恨哪,再說對方報的翻號是第九戰區司令部直屬團,那不就是那頭老虎的嫡系嗎?
在這次圍繞浙贛鐵路線的會戰中,第九戰區也是派兵來的,這位團長就知道第九戰區甚至把那支最能打的74軍都派過來了。
所以,這裡冒出來一支什麼直屬團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可是,這第三防區可是我們*長官的地盤,你們在我們這裡搶了戰利品卻想一點不留的運回第九戰區去,這怎麼可以呢?
但現在看來硬搶肯定是不行了,對方看樣子還真是大有來頭呢。
一翻計較之後,這位國軍團長終於說話了,不過卻是命令他身後自己的人:“把槍都放下,保險都關了,和自己人拿槍指着象什麼話?!”
一片槍械的“悉索”聲響過後,這位團長也不回頭卻是把眼神看向了眼前的明顯是對方做主之人的上尉。
“收槍!立正!敬禮!”那個連長很識趣,自己先收了槍然後下達了命令。
“報告長官,第九戰區司令部直屬團上尉連長李向白!”那個連長自報家門了。
這位團長回了個禮後也自我介紹道:“第三戰區*師*團團長肖清衛。”
“能從鬼子背後把火車搶過來不一般哪!”肖清衛臉上已由一開始的一本正經變成了讚許的笑臉了。
“多謝長官誇獎!”李向白“啪”的又是一個立正答道。
“不用這樣正式,哈哈,走,咱們兩個去邊上嘮嘮!”肖清衛彷彿這一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彷彿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寬厚的兄長。
“是,長官!”李向白卻是依舊一絲不苟的答道,儘管他心中已在腹誹了。
他腹誹的自然是眼前這位姓肖的團長,這是一見來硬的不行又要來軟的了啊。
直屬團的人經歷很多,與友軍搶戰利品又不是沒發生過,無論是對方來文的還是來武的,那都是心中有數的。
日軍撤退,國軍大部隊接着就到來了,不過在李向白看來,這些國軍那也叫追擊?就是遠遠的打槍禮送日軍出境罷了。
就這樣的沒有血氣的隊伍想搶自己的糧那就得跟他們玩不要命的,所以他在帶着自己人先佔住了自己的戰利品後果然就和這些對追敵殺敵不感興趣卻對戰利品極感興趣的友軍發生了衝突。
“敵”衆而我寡,李向白可是知道霍小山沒在,自己這些人可不能跟他們玩羣毆。
所謂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李向白見對方要搶糧直接就命令子彈上膛擺出了一副搶就火拼的架勢,這才把對方的團長“請”了出來。
“我說賢弟啊,你們就這些人卻搶了這些糧食,怎麼也得給兄臺意思一下吧,我對上峰也是需要有個交待的啊!”肖清衛反應很快,深諳利益均沾之道,此時已是大棒放下,胡蘿上遞出了。
“還是長官通情達禮,我們直屬團自然是不會讓長官爲難的!”李向白那依舊是有板有眼的以部隊的作風回答着,很有軍人風度啊。
李向白在直屬團時也是這樣,別人都管霍小山叫頭兒,可是他從來都管霍小山叫團長的,別人管鄭由儉叫死胖子他則是一慣只稱鄭督導的。
不過,李向白性格再是方正那也是直屬團人精裡打滾出來的,對面這位肖團長態度後面要說啥,李向白不用猜都知道的,只因爲直屬團裡有個奸商督導鄭由儉。
在李向白看來,鄭由儉那纔是個大滑頭,而這個肖清衛也只是個小滑頭罷了。
“哦?”肖青衛眉毛一挑,“不知老弟能把這批糧食給兄臺分多些呢?”
這也太直接了吧,縱使李向白一向不苛言笑也被這位團長的吃相弄得無語了,可是不給人家分又怎麼能成?
“肖團長,被水泡的大米攙了土的米行不?”李向白緊盯着肖清衛問。
“啊?”肖清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水泡的還有攙了土的?小兔崽子你咋特麼不說被耗子盜的呢?
肖清衛的臉拉拉下來了。
“那米是剛泡了幾個小時的,晾乾了還是好米啊,那的攙了土的米現在我估計也能灌出來一百袋好米啊,肖團長您看看這是什麼年頭啊!”李向白不得不譈譈誘導了。
“一百袋?可這個——”肖清衛對這一百袋這個數字還是表現出興趣來了,二百斤一袋那可就是十噸呢!
李向白不得不把自己身體往肖清衛身邊湊了,碰到了這種有奸商氣質的長官自己想不變成奸商都不成啊!
“如果長官不想要那水泡的攙土的我可以把火車裡的分給你一半,但是,你到時候可別後悔啊!”李向白不得不欲擒故縱了。
“後悔?你那水泡的米有多少?”肖清衛被李向白的這句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打動了,很明顯李向白這是話時有話嘛。
“一節車廂的,六百多袋呢!”李向白拋出了重磅炸彈。
“真的?!”肖清衛果然被打動了,“哪呢?”
“那個水坑裡呢,撈出來全是好米,我們是怕鬼子把火車開走就先藏起來了一節車廂的。”李向白回手一指那個就在不遠處的大水坑。
“聰明!成交!”肖清衛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