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車連騙帶闖衝過了兩個車站後終於停了下來。
車停了,人卻忙了起來。
“快扛!這些糧食不能留給鬼子!”李向白的吆喝之下,直屬團士兵領着那些壯丁竟然在扛火車上的糧食。
剛從火車上下來的開火車的那三個工人有點不理解,自己這火車上的煤還夠燒上十分八分的,這國軍的長官咋就讓火車停下來了呢。
可是他們下車看到所有人都在扛糧食就更不理解了,他自然知道在這道線附近那可還是有日軍的,你們這些人還能把這三車皮的糧食都扛走了不成?
不過他們隨之看到那那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卻一下子都明白了爲什麼要在這裡停車爲什麼國軍會與壯丁們一起扛糧食。
因爲他停下火車的地段旁邊三四十米處就是一處佔地面積很大的深水坑,扛糧的人竟然在那個軍官的指揮下把糧食都扔進了水坑裡!
這裡有深水還是火車司機告訴李向白的呢,原來那名長相白淨的國軍軍官竟然想到把糧食藏到了水裡!
三名火車工人正在佩服這些國軍腦瓜還真不是一般好使的時候,姚文利卻是走過來直接一把拉着那正看扛糧食的司機說道。
“師傅不用你扛糧食,你們跟我們走,我們去給火車道起道釘鬆螺絲!”
“哦!”那司機與副駕司爐工忙不迭地答應着,跟着姚文利等十多名國軍去了。
他們手中拿着的都是大號的扳手撬棍,這卻是停車之前李向白先囑咐好的。
而這頭扛糧扔糧仍在繼續。
“進水往裡扔,不能讓鬼子看出來這裡藏糧了!”李向白大聲喊着。
一時之間直屬團人帶頭趟水往裡走,士兵們執行命令那自然是不打折扣的,便都走到了那水沒胸了纔將麻袋扔了下去。
於是,便聽到一片“撲嗵”之聲裡,水花四處飛濺,那大水坑彷彿就象有成排的手榴彈爆炸了一般,顯得份外壯觀。
一名小個子的直屬團士兵別看個小可力氣可不小,他也扛了一袋跟着往河裡走。
可是他畢竟個子太小也不知道是一腳踩空了還是滑倒了就聽“撲嗵”一聲連人帶糧直接就砸進了水裡。
可偏偏後面的士兵腳也滑了那糧袋也沒有抓住,跟着那糧袋也砸進了水裡。
“王小虎!”後面的士兵忙喊着他的名字
這要那一袋子近二百斤的糧食砸到王小虎的身上縱使水有浮力可也絕對夠這王小虎喝一壺的!
一時之間衆人都驚呆了,後面那名士兵剛要哈腰進水去找王小虎,就見前方五米處水面一動王小虎的小腦袋卻是已經鑽了出來。
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看所有人把活兒都停了正楞眉楞眼地看着自己呢,卻笑罵道:“真特麼狠!多虧砸我腳丫子上了!”
於是,從兵到民全都笑了起來。
“別停,接着幹,鬼子快來了!”見王小虎沒事,李向白卻是在岸上喊道,於是一時間又是“撲嗵”聲起水花亂濺。
一車皮的糧食是多,可扛糧的人也絕對不少。
人被糞球子在過第一站時帶走了一個連和部分身體比較瘦弱的壯丁,姚文利又帶走了十多個去拆螺絲的,可現在還剩下連兵帶民三百多人呢。
“再開一節車廂,笨呢,這排號多慢!”石彪見這面先扛的人第二袋已經扛完了那面後扛的人卻還沒排上號扛第二袋呢忙又喊道
“對!把第二節車廂打開,不是當兵的扛完第二袋後一人再扛一袋往山裡頭走,直屬團的人都去火車後面找姚文利!都別麿蹭快跑起來,小鬼子可就要到了!”李向白接着喊。
從兵到民哪個不知道現在這鐵道線可還是日本鬼子天下,那追這列火車的鬼子可是說到就到,國軍大部隊倒是也不遠,可是誰又敢指望他們過來幫忙呢。
於是,所有人的動作就更加快了起來,那都是小跑着扛袋子,雖然說只扛了兩袋下了下了兩趟水可一個個渾身便又溼透,臉上已是泥水與汗水絞在一起了。
二十分鐘後,儘管一人只是扛了兩趟那原本裝得滿滿第一節火車皮的糧食便已經空了,而那個大水坑之中憑空多出來的幾百袋糧食卻是已經把水坑裡的水都擠到原本沒水的地方來顯得那水坑面積又增加了些許。
李向白是最後一批離開這個現場的,他站在了那水邊等水面沒有了波紋平靜下來甚至那水中的泥沙都沉澱了下去之後又仔細地看了看,見發現不了這裡藏着糧食這才放下心來。
他再回看向那火車時,就見那些正扛着槍枝彈藥的壯丁們正用佩服的眼神看着他。
那些槍枝彈藥自然是他們繳獲日軍的,在壯丁們看來他們無疑是在替國軍官兵扛的,可是李向白自己卻知道,那些槍其實是替他們自己扛的。
因爲,李向白已經決定把這些壯丁都留在直屬團,直屬團叫團卻只有一個營的人也該添人進口了。
等頭兒回來見人員增加了估計他不會說什麼,打鬼子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可惜那些糧食了。”這時有一個壯丁對剩着那還有一半的糧食低聲嘆息道。
這聲嘆息卻把李向白驚醒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走神了,於是他忙一揮手帶着壯丁們向車尾走去,腦袋裡卻又琢磨着還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批沒搬走的糧食保住。
而此時車屋後面的火車道上已是變得熱鬧非凡起來。
“一——二——三!”石彪正帶頭扯着脖子喊着號,然後就見幾百人嘴裡應也應和着那“一二三”一齊上陣卻是在喊到“三”時一發力硬生生就把把兩節鋼軌連同枕木一起給掀了起來然後手託肩頂就把那鋼軌枕木立了起來。
“把住了,往前推,都跟着我號子走!”石彪再次喊道。
於是衆人齊聲的“一、二、三”裡都是一發力,便聽“轟”的一聲那連接在一起的鋼軌枕木便被直接翻下了路基砸起一片煙塵。
原來,在他們扛糧食的這功夫裡,姚文利他們這些人已是在那三個工人的指點下把火車道鋼兩端的接頭給拆開了。
正常來講,要扒鐵道,那是需要先把打入到枕木中固定鋼軌的道釘先撬出來,然後多上些人就可以把鋼軌扛走了。
可是,奈何李向白他們並沒有扒鐵道準備,急切之間又去哪裡找那麼多工具,卻也只能用火車上現有的工具就把鋼軌連接處拆了,然後仗着人多就楞把一段火車道直接給掀了!
“加油加油!再掀一處咱們就進山了!”李向白再次急切的喊道。
又一處鐵軌被掀翻後,直屬團的人帶着那些壯丁還有三名鐵路工人這才忙向山野裡撤去。
而他們撤退的時候卻是看到在通向另外一處的草地上隔幾步遠便撒着星星點點的雪白的米粒。
有壯丁邊跑邊看那雪白的大米就感覺到十分惋惜,他們卻不知道那大米是直屬團故意撒下的。
那條由大米粒連成一線的臨時道路直接通往了旁邊百米外的一處斷崖上,而那些成袋的大米卻是在直屬團士兵的指揮下直接就摔了下去!